“什么?!誰干的?”秦王大驚,隨即大怒起身。
秦王的身材魁梧,一身古銅色皮膚,留著一對八字短須,眉毛飛天,一雙眼睛如燈籠,十分逼人,即使拋除他金丹真人的身份,也給人巨大的壓力。
金統領及手下這名飛羽騎士在下方馬上就感受到了帝王之怒,不由冷汗淋漓。
這就是帝王道的威力。
“王上,據探子探察的結果,海船上有人高喝‘巨鹿府,你們為虎作倀,將來都不得好死’,傳出老遠,所以,屬下以為,這撥人和之前的一樣,都是巨鹿府的人!這一次李家的海船上,有一名金丹中期、兩名金丹初期的修士,但依舊無一人逃出,若再這樣下去,我朝的貿易將無法送出銀鱉島,后果不可設想,請王上早做定奪——”金統領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巨鹿府,王朝上下大多人開始痛恨起來。
一塊上好的極品白玉硯臺被摔了個粉碎。
“巨鹿府,又是巨鹿府!”秦王鐵青著臉,怒氣在醞釀著。
金統領二人不敢插嘴,只能保持沉默。
就算知道是巨鹿府的人下的手,但秦王朝與之一比,太過弱小,也無可奈何對方。這一次好不容易引來了李家人的貿易,結果客商下場凄慘,連金丹中期修士都賠進去了一條命。
“王上,要不要緊急上朝?”金統領建議道。
這么大事,得馬上解決才行。一人計短,眾人計長。或許有什么辦法可以打開王朝面臨的困局。
“不!”秦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理順著思路。一邊說道。“第一,你立刻封鎖消息。此事不得外傳,就爛在飛羽騎士的肚子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第二,立刻派人聯絡天星城李家,將兇手如實相告;第三,通知下去,明天一早早朝,各方大員不得缺席,商討改善貿易的可行之策。你去辦事,屆時不必上朝了。”
金統領暗暗佩服,王上夠冷靜,面對群臣,裝作沒事發生,這分智謀、城府讓人敬佩。
“屬下這就去辦!”金統領正色道。
“下去吧!”秦王一點頭,看著金統領二人離開。
書房中只剩秦王一人,久坐在那里,面色沉靜冷咧。
“近年。巨鹿府竭力打壓我秦王朝,貿易銳減的驚人,更連連殺我秦王朝的客商,孤都忍了。等那位發泄夠了就好。但這一次的事太大了,連金丹中期的修士都被斬殺,這是在徹底斬斷我朝根基。不留絲毫余地了!”秦王自言自語的說道,臉色陰冷的可怕。
“我秦王朝勢弱。但也是一方王朝,屬地有著十億民眾。這一次,孤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再忍受,一定要揭穿巨鹿府的偽善真面目,讓更多人知道我銀鱉島的下場。隱,這事你負責去辦。不過,保護好自己。”
“屬下知道。”一個低沉的聲音不知從何響起,接著又沉寂了下去。
只有秦王知道,他身邊最信任的一名手下離開了。他掌握著飛羽騎士,也掌握著更多的隱秘力量,一方面對外,一方面對內,維持秦王朝的穩定,保證銀鱉島的安全與寧靜。
又坐了片刻,秦王離開了書房,去了玉蘭宮。
玉蘭宮是陳王后的宮殿,二人感情很好,所以在大多時間,秦王都留宿這里。陳王后也爭氣,一連生了三個王子一個小公主,其中大王子沉穩,行事大方,頗有秦王年輕時的風范,一般在輔佐處理政務。
二王子逍遙,喜歡花天酒地、聲色犬馬,就是不喜歡宮里,所以養著一幫狗腿子,當著逍遙二王子,以后也當個逍遙王爺。
三王子還小,不過十二歲,還在王宮教習名下學習。
小公主才四歲,長的粉嫩可愛,又聰明,是秦王的心頭肉,開心果。
每當有心事,秦王都忍不住家見小女兒,陪她游玩一番。盡管他知道作為父親,這一點做的并不好,反而要一個小不點來開解心情,都不知道是自己是大人,還是小女兒比自己成熟。
秦王一進玉蘭宮時,就聽見里面傳出陳王后、其侄子陳青的交談聲,不時逗的陳王后嬌笑不已,不由眉頭微皺了下。
陳青,在民間有一個外號,叫做惡霸陳六少,好色貪婪,無惡不作。秦王有自己的情報力量,沒人能隱瞞得了他。不過,陳王后心底善良,并不知道她這位侄子的品性。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免得讓王后不開心。
秦王故意加重了腳步,走了進去。
“王上,你來了。小六正給我請安呢,又帶了點稀罕玩意——”陳王后臉上有笑容,似乎很開心。
陳六少此時拘謹了,一臉的恭敬,穩重,喊了聲:“姑父——”
“是嗎,陳青,今天不早了,你先回去!”秦王面無表情的朝他一點頭,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陳王后愣了下,看看秦王,想說什么,但見其臉色不好,只好擠出一絲笑容,招來一名婢女,給陳六少帶了一盒上好的血燕窩帶回去。
“姑姑,那我的事兒——”陳六少低聲道。
“好了,好了,先回去,姑姑知道了,有機會就說。”陳王后膩愛的摸摸他的頭,笑道。
“哎——”陳六少這下眉飛色舞了,連離開時走路都飄了起來。
陳王后屏退了左右,她知道夫君有事。
秦王坐椅子上,陳王后站身后給她捏捏肩膀。
“福兒呢?”秦王隨口問道。
福兒,這是小公主的乳名。
“福兒說要跟三哥好好學習,將來做大學問,這不,去林教習那里了,堅持了兩天了,一大早就拉著她的三哥一起過去。”陳王后笑道。
“哦,呵呵,是嗎,福兒真懂事!”秦王露出了笑容說道。“對了,陳小六又來這里干什么?天天往這里跑,不干正事!”
“王上你可說錯了,這次小六可是穩重了,想成家了,這不,求到了我這里,想請我做媒——”陳王后說道。
“讓王后你給做夢?簡直胡鬧!他不會又搶哪家的姑娘了吧?”秦王臉色一沉,斥道。
陳王后愣了下,說道:“王上何出此言?我哥哥可是頭疼小六的終身大事,小六一直不想成婚,現在好了,小六有了成婚的念頭,我這做姑姑的自然要支持,看看哪家的姑娘把小六迷的無法自拔——”
“總之一句話,不許你插手陳小六的事情,他有本事就去贏得人家姑娘的芳心,而不是以權欺壓,無法無天!另外,以后不準他進入王宮!”秦王有點煩躁的說道。
陳王后怔怔的看著秦王,眼圈一下紅了。
“好了,哭什么哭,好好的心情讓你一哭全沒了!”秦王一見陳王后委屈的流淚,心情更加不好,直接起身走人。
若放平時,秦王會安慰她。但此時秦王心里無比的沉重,又被陳小六給氣到了,自然沒了耐心。
是夜,秦王在另一位妃子那里過了夜。
第二天一早,議政殿外,一群臣子早已等候,不過殿門未開,他們還進不去。
議政殿是秦王朝處理政務的地方,群臣又多有派系,都只是隨意的聊著,卻不見誰提到早朝的內容。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名面白無須的老太監出來,揚聲道:“早朝時辰已到,群臣進殿覲見!”
一群身穿官服的臣子神色一振,整整衣領,隨著老太監陸續的進了議政殿,分成了兩列在大殿上站好。
文臣、武將,涇渭分明。
秦王還未到,老太監剛要去后面,左首一名大臣嘴唇略動。
“龐總管,不知王上今日心情好壞,有什么議題?”左首的大臣屬文臣,看官衣,已是位至極品。
老太監的步伐緩慢,但未停下,傳音回復道:“鐘相,龐某也不敢妄測王上的心情,不過,近年發生的事,王上很不滿意,勢必要找到解決的辦法,不可能長期這樣下去。”
鐘相一聽這話,心里有數了。
王上近年心煩什么,還不是被巨鹿府封殺一事。這次早朝,是要解決此事?事前,他并未聽到什么消息。
“莫非又有什么事發生?”鐘相心中一動,問道。顯然,鐘相是意有特指。
“龐某并未聽說過。”龐總管沉吟了下說道。
并未聽說,那是指沒發生,還是有事發生,但未傳出?
事實上,朝堂之上的人都是人精,關系復雜交錯,一會兒工夫,蛇行蛇道,鼠有鼠路,都隱隱猜測到了什么。
王上要徹底解決巨鹿府封殺一事?王上是要妥協,還是找到了強援?
又是一會兒后,龐總管從后面出來了,卻不見秦王的身影。
龐總管在上面一站,一掃眾臣,細聲道:“王上有事耽擱,不過,已有旨意下達,今日諸位愛卿不必急著回去,就在議政殿議事,商討出一個可行的,解決王朝貿易問題的辦法來,為此,王上讓宮里御廚加餐犒勞各位。另外,王上承諾,誰能想出好的辦法來,重重有賞,官升三級!”
“禁衛軍,封門,無王上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里!”
“是!”大殿外,早已守侯的禁衛軍統領領了命令,立即照辦,不多時,議政殿周圍被禁衛軍層層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