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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阿黛拉公主的胡旋舞

  楊逸和阿黛拉說要著書立說,倒不是在開玩笑,要想推動政體的改革,就必須有綱領姓的學說來支撐;當然,他不可能弄出《資本論》這樣的東西來,但東拼西湊點,弄點文字出來倡導一下風氣還是可以的。

  幾年來楊逸剽竊了不少詩詞,大名幾乎已和蘇東坡在一個級別,有了這個名頭,在文人之間就有了很高的地位,他要寫出什么東西來,很容易就能成為權威。

  在這儒學大行天下的時代,要寫政治綱領姓的東西必須十分小心才行;首先要學會扯虎皮充大旗,再有就是必須注意分寸,振聾發聵的勾當來不得,必須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才行。

  否則不但達不到目的,還有可能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儒家學說之中,其實有很多東西可以利用的,特別是孟子的思想很合楊逸的心意;孟子的地位以前不高,唐末五代時期,社會變亂頻繁,道德淪喪,進入宋朝之后,為了改變這種社會風氣,文人學者才開始努力重建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的儒家核心思想體系;而孟子的思想很符合宋代學者的需要,于是孟子才被捧上神壇,成為和孔子并列的圣人之一。

  很好,孟子被捧上神壇了,正好用來當大旗,楊逸覺得孟子的思想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比如他提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思想,就很可以利用一下。

  這段話一直以來,都讓讀書人很糾結;孔子倡導的是“以禮侍君”、“貴賤有序”;孟子卻來了句“民為貴,君為輕。”

  這與孔子的思想看上去是完全對立,讓人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幫“君”,還是在幫“民”。

  按正常情況,孟子的這這句話是要被讀書人所屏棄才對;但事實恰恰相反,這句話一直以來都為讀書人所津津樂道,原因很簡單,讀書人也是“民”,這句話是他們對抗君權最為有利的武器。

  雖然孟子這句話未必真是在提供思想,但讀書人出于自身的需要,已主動把他等同于“思想”,必要的時候就用來限制君權。

  有了這么好的“群眾基礎”,楊逸覺得,自己也可以對這句話加以利用,盡量讓它誕生出一個思想體系;這事很難,所以楊逸決定盡量剽竊更多的東西,提高自己在文人之中的地位,將自己塑成一個權威。

  成了權威之后,有些事情就好辦多了。

  楊逸想著這些問題,不知不覺中喝了不少酒,等他再次抄起酒杯往口中傾,卻發現是空的,一滴酒沒有,抬頭望去,美麗的天山雪蓮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阿黛拉,不許淘氣,還不快些倒酒來。”

  阿黛拉柳眉彎彎,嘴角微微一翹,帶著二分俏皮的笑意說道:“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這么入神,一壺酒都被你喝完了,你中午還沒用餐呢,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可不能讓你再喝了,我已經讓愛米去準備膳食,一會兒就好。”

  最難消受美人恩,阿黛拉這分心意讓他不忍拂逆,只得放下空杯,慨然一嘆。

  阿黛拉也不管他嘆什么,見他聽勸,柳眉更彎了,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如天池的倒影。

  楊逸不說話,瞪了她一眼,懶洋洋地往榻上一靠,百無聊賴的樣子,一捏喉嚨,用戲腔唱道:

  飛紅暗度,一夜軟香銷,暫書年少,快意乘今朝。

  應知惜好景,跋馬一程踏廣陵。

  微雨滿城風絮里,煙絆青驄蹄。

  陌頭草色青,好燕能銜東風意。

  柔枝上,柳綿亦含情。

  雙楫泛畫鹢,渺渺絲弦蕩空碧。

  玉舫笙歌搖波起,楚腰掌中輕。

  高樓好夢倚,笑問何處梅花笛。

  千檐外,江峰數點青。

  暖鶯語,花底隱,卻向橋邊并坐啼。

  過竹西,幾逢楊柳依依。

  策馬緩歌載酒行。

  楊逸還沒有唱完,阿黛拉就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到他懷里央求道:“好聽,快教我,快教我。”

  “哎喲,阿黛拉,你懷里揣著什么?壓著我了。”

  “沒有啊,我懷里沒揣什么東西呀。”

  “沒有嗎?我不信,讓我瞧瞧。”

  “呀,大人你壞死了,不理你了。”阿黛拉身上有著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異域風情,輕嗔薄怨之態也有著別樣的風情。

  楊逸不禁脫口嘆了句:“妖精!”

  阿黛拉怔了怔,沒反應過來,楊逸在他高高的鼻尖上一點,微笑說道:“我喜歡妖精,你的明白。”

  美人兒甜甜一笑,主動獻上一個香吻,然后接著央求道:“大人,快教嘛,我喜歡你剛才唱的曲兒,這和別的曲調不一樣,我喜歡。”

  回鶻女子能歌善舞,阿黛拉喜歡這種曲兒也不奇怪,楊逸笑道:“我教你不難,不過,我還沒見公主殿下跳過舞,你先跳支舞來看看如何?”

  阿黛拉欣然答應,很快去拉來愛米,甚至還讓人找來了一個小小的手鼓,自己也換回了一身回鶻的亮麗寬擺長裙。

  愛米熟練地拍響手鼓,阿黛拉就在明快的鼓聲中,跳起了胡旋舞,她兩腳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帶飄逸,裙擺旋為弧形。

  她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動作靈動輕盈,象雪花空中飄搖,象綠草迎風飛舞,連飛奔的車輪都覺得比她緩慢,連急速的旋風也遜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萬周轉個不停。

  胡旋舞在唐朝曾風靡一時,但到了宋代,在中原已經失傳.

  楊逸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胡旋舞,那明快的節奏,飛旋的舞步,在姿顏殊麗,身材窈窕的阿黛拉跳來,十分賞心悅目。

  這讓楊逸不由得想起了禛子她們跳的“能樂”來,能樂動作極為緩慢,手臂從左邊劃了半天,還沒劃到右邊;而這胡旋舞剛好相反,不停地旋轉,動作熱烈奔放,兩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兩個民族不同的姓格在這各具特色的舞姿中,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楊逸心中突然產生一個念頭,回去之后,讓禛子和阿黛拉在一起,一個跳能樂,一個跳跳胡旋,這會是什么效果呢,很期待啊!

  阿黛拉一支舞跳下來,額邊隱隱見汗,那醉人的體香數步外便可聞到,如蘭似麝,襲人欲醉。

  急促的呼吸讓他巍峨的雙峰急劇地起伏著,簡直是勾魂奪魄,玉一樣細膩白皙的肌膚因運動而泛起隱隱的潮紅,如同三月的桃花瓣般嬌嫩。

  她走到楊逸面前,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帶著幾分得意地笑道:“大人,我跳得好笑嗎?”

  “好看。”楊逸象二楞子一樣回了一句,仿佛還沒從她優美的舞姿中回過神來。

  他這副樣子瞬間讓阿黛拉如飲甘露,所有的辛苦都得到了補償,心中如密般甜,喜不自勝地撲到他懷里說道:“大人若是喜歡,阿黛拉以后每天跳給大人看可好。”

  “好好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楊逸嘴上興高地應著,仿佛撿到初戀情人的內褲…….呃……這個比喻太猥瑣了,應該說是接到了初戀情人的情書,不管何種比喻,反正他一臉興奮就是啦;不過楊大學士心里卻不是這么想,他心里正感嘆著呢:“這舞再好看,天天看還就不膩了嗎?嗯,一天看阿黛拉跳胡旋,一天看禛子跳能樂,一天看琴艸跳綠腰,一天看湘弦跳劍舞,實在不夠,就去興國坊那邊看阮柔、顧媚娘、李盈三個一齊跳脫衣舞…….這樣輪著看,該是不膩了吧。”

  阿黛拉哪里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高興之余,還主動地獻上一個香吻,楊大學士正在想著顧媚娘三人跳脫衣舞的樣子呢,阿黛拉這一吻可不得了,天雷勾動地火啦。

  楊大學士一下子把她壓到身下,狠狠地吻了個夠,直把阿黛拉吻得快要窒息了才放她起來。

  美人嬌喘吁吁,體香彌漫不散,楊逸呵呵笑道:“阿黛拉,前唐時期胡旋舞在中原盛行一時,風靡天下,可惜現在失傳了,這可好,阿黛拉你這回把胡旋舞傳到中原去,定是又將掀起胡旋舞的熱潮。”

  阿黛拉媚媚地橫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見得,我聽說你們中原的女子,裙幅都要用玉環綏壓著,生怕飄起一點點,失了淑女形象,這胡旋舞千旋百轉,熱烈奔放,和你們中原女子的淑女形象格格不入,怕是沒人喜歡呢。”

  楊逸聽了為之一怔,不得不說,阿黛拉這話是非常有道理的,胡旋舞之所以能在唐朝盛行,是因為大唐皇室帶有胡風,整個上層社會的風氣也更開放。

  到了宋代,社會風氣相對保守了不少,而且文人學者極力提倡尊王攘夷的思想,認為唐朝胡化太嚴重,古禮遭到了極大的破壞,漢文化有荒蕪的傾向,所以宋代的文人抵制胡風的思想很濃。

  或許,胡旋舞作為胡人文化的一種代表形式,在中原消失,并不是因為戰亂的原因,而是因為大宋上層社會的抵制。

這讓楊逸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漢族文化應該提倡,但因此就一味的抵制外來的文化,這種固步自封的思想并不足取啊;楊逸再次看了看阿黛拉,或許,阿黛拉的胡旋舞也可以拿來做做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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