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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天外飛仙

  一住供精彩。

求推薦,求訂閱  宏偉巍峨的金鑾大殿,玉階盤龍,廊壁飛鳳,祥云繞頂,紫氣盈光。

  金瓜甲士傲然而立,氣勢雄壯如山,還有那高大的飛檐邊迎風招展的旗幟,處處彰顯著這個民族的恢宏大氣,坐擁四海八荒的豪邁。

  楊逸頭戴梁冠,腰纏玉帶,腳踏黑色官靴,一身三品緋服,大袖飄然,朗朗英姿不失儒雅,雙手捧著一個鏤花匣子,一步步走進金鑾殿。

  殿中百官早已翹首以盼,大家彈劾了近兩個月,正主兒一直稱病躲在杭州,那感覺就象一群配角在臺上賣力地唱戲,唱來唱去,就是不見主角出場,觀眾感覺無趣,自己也尷尬。

  現在好了,主角終于出場了,獨角戲終于可以變成打戲了!

  主角功力深厚,這是眾所周知的,否則人家怎么能成為主角呢?

  要想打倒主角,得使出吃奶的勁才行,許多“配角”在楊逸走進金鑾殿時,不禁提了提腰間的玉抱肚,抖擻起精神準備群毆。

  楊逸回朝,劉清菁既喜又憂,為什么喜不必細說,憂的是案頭壓著如山的彈劾奏章,這次該如何處置?

  楊逸倒是教過她一招:凡事難決,即用拖字訣。

  拖延一下,大部分事情往往就會發生變化,這種變化通常又能給解決問題提供切入口,而且不會因倉促決定導致失誤。

  問題是這一招已經用過了,到現在已經拖了近兩個月。她依然找不到圓滿解決問題的方法,怎么不憂?

  總不能真把這個冤家貶出朝堂吧!

  楊逸入殿行過禮,劉清菁立即說道:“楊卿,我大宋正值鬧錢荒,你不畏艱險,遠渡重洋,尋回金銀億萬。為大宋解決錢荒,改善國計民生立此大功,此功當賞。”

  劉太后本想先表明自己的態度。為解決問題定下一個基調,奈何大宋的官員都不是“善類”,他們噴完真宗噴仁宗。噴過神宗噴哲宗,現在劉太后一個“妙齡女子”,豈在話下?

  劉太后話音剛落,御使丘重岳立即出班,高舉笏板,朗聲駁道:“太后此言差唉!我華夏由來,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我大宋繼承華夏道統,坐擁四海。德披天下,此泱泱上國、禮儀之邦,豈能因小小困厄,而行強掠蠻搶之事?

  楊逸身為我大宋翰林大學士,本應持身自正。行君子之道,導天下謙謙之風,此番卻罔顧禮儀廉恥,恃強凌弱,為一些阿堵物,盡喪我華夏美名。損我大宋國體,因此,楊逸不但無功,理應治罪!”

  聽到“阿堵物”這三個字,楊逸笑了,司馬光之流的君子之風重回大宋,把大宋吹得一片圣潔,可喜可賀啊!

  隨著丘重岳第一個發難,一些御使及館閣官員,包括給事中劉拯在內,也都紛紛出班,炮轟楊逸,而立論大致與丘重岳相同,都是彈劾他有損國體,敗壞大宋圣潔而光輝的形象。

  眾人槍口一致,步調合拍,聲若驚濤,口水漫漫,掀起了一片“倒楊”的巨浪。

  必須得承認,他們彈劾的并非沒有一點道理,一個國家,不管底下怎么去做,表面上總得保持光鮮的形象才行。

  大義不存,四夷相疑,而國內剛常也易亂。

  因此彈劾楊逸的人中,倒也不全是出于私心,許多人還是對事不對人的。

  楊逸遭到這樣的圍攻,大理寺少卿萬世芳、吏部郎中劉宇、工部郎中韋德、進奏院提舉王弈、翰林院承旨常夏,中書舍人林希、御使羅城、劉海等等,紛紛站出來為楊逸辯護。

  這些都是楊逸的根系或盟友,當然,也有覺得楊逸委屈的,一些務實的、不愿餓著肚子空談清高的人,站出來為他辯護,雙方大講孔孟,遍搜經史子集為自己的理論搶占制高點。

  蔡京作為此事的最大受益者,自然也不能作壁上觀,他威然出班駁道:“太史公在史記.管晏列傳中有云: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固。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順民心;

  此言何解?本官的理解是,讓百姓吃飯穿暖,是一切禮儀榮辱的前提。君王的制度,禮、義、廉、恥之倫理,政令出處,都應以國家倉廩實、百姓衣食足為準則;

  今朝堂之上,不顧國庫是否殷實,百姓衣食是否豐足,一味強調大宋是禮儀之邦,本官倒想問問諸位大臣,若是錢荒得不到解決,國用干竭,官俸難發,民生凋弊,農商之人衣食無著,諸位大臣是不是仍要在此空談禮義廉恥?”

  直得一提的是,終宋一代,官員和百姓都是比較注重實利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話雖然出自程頤之口,但這種觀念在宋代一直沒有得到普遍認同。

  也沒有官員拿這句話反駁蔡京,但不代表他們就被說服了,你能引用太史公的話,我就不能引用別的圣人言嗎?

  所謂爭論,比拼的就是學識,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大家都是飽圣賢書的人,誰愿低頭認輸?

  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氣流激蕩,金鑾殿的梁上不用拂拭,也絕對不會留一點灰塵。

  突然間,不知誰先意識到,這場爭論和一個多月來的那一場場爭論、似乎沒有什么區別。

  主角是回來了,可至今一言未發,這跟沒有回來有何分別?

  不行!槍頭不能偏了,得直指目標才行。

  在他們的逼迫下,劉太后只得對楊逸問道:“楊卿,你可有何話要說?”

  楊逸早就注意到章惇、蘇頌、李清臣、許將這些人皆是神情淡然,如老僧入定。大佬風范就是不同凡響。

  楊逸見賢思齊,也是垂眼低眉,一副物我兩忘、寵辱不驚之態,他舉著木匣子答道:“太后,臣要說的是…”

  楊逸仿佛身體沒好利索,一口氣接不上來,頓了一下。結果滿朝等著他說話的大臣,都跟著噎了一下,差點沒噎死。

  “咳咳!臣身體尚未完全康復。還望太后恕臣失儀。”

  “楊卿請繼續說。”

  “謝太后不罪之恩,臣要說的是,前安肅通判李格非因公殉國。今有李格非遺孤李清照者,年方及笄,溫良知禮,秀外慧中,才學可媲美后漢蔡文姬…”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滿朝大臣誰也沒想到,側耳傾聽半天,聽到的竟是這么一段不知所云的話,這楊逸也太…太…

  總之,誰不知道李清照是他最寵愛的妾室?大伙彈劾了他半天,他權當沒聽到。反而在金鑾殿上大夸自已的寵妾,這也太…太…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大群“配角”擼起袖子,就要出來糾正主角的錯誤唱腔。

  主角卻不為外物所擾,目光淺淺。神情淡淡,侃侃而談:“因感五代戰亂,我華夏典籍多毀于戰火,大宋立國以來,又因數次大火,皇宮典藏十不存一。李清照憂心如焚,為續我華夏文明,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不知懈怠的四處搜集失散典籍;

  如今更是不畏風浪、不懼艱險,東渡日本,于槍林彈雨、血肉紛飛的戰火中,以一已之力,日以繼夜、不眠不休,搜集失散海外的華夏典籍,日本君臣敬其才,感其行,多方臂助;

  李清照費時半年,歷盡千辛萬苦,數次險死還生,于日本共收集三十八冊珍貴典籍,念及這些典籍在我大宋已經失佚,李清照回國之后,特意出資請作坊刊印出來;

  并主動將這些珍本獻予朝廷,拳拳赤子之心,可彰日月。臣手上所拿的匣子,正是這些珍貴典籍的目錄,請太后過目。”

  楊逸說完,朝堂上的百官不禁都夾緊了臀溝。

  因為楊逸話聲一落,大殿中落針可聞,若不夾緊臀溝,萬一漏出點“風聲”來,那可就響徹朝野,遺臭萬年了!

  楊逸這神來一筆,如天馬行空,飄逸灑脫,難尋其跡。

  你彈劾他不顧國體,不顧國家聲譽,去日本搜刮金銀。

  他卻和你談華夏文明的存續,典籍的珍貴,看似風馬年不相及,卻又隱隱給了彈劾他的人一把軟刀子。

  你不是彈劾我粗暴野蠻,不知禮義廉恥嗎?看看,我帶回這么多珍貴的失佚典籍,為華夏文明的延續費心耗力,嘔心瀝血,這野蠻在哪?這么崇高的事情,哪里野蠻了?

  況乎,我不談金銀財寶,是我早把這些“阿堵物”放下了,你們卻沒放下,還在為此爭論不休,一嘴銅臭味,你們才真是有損君子之風,辱沒大宋國體呢!

  連劉太后也發了好一會兒愣,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楊逸手上還拿著木匣子,高舉過頭,就象舉著和氏璧。

  “呈上來吧!”劉太后回過神,吩咐一聲,侍殿太監連忙下來接過木匣子。

  “李格非為國盡忠在先,李清照為國盡力于后,父女兩皆可為世為楷模,諸位宰相,你們是百官之首,就先由你們說說如何封賞吧。”

  大宋的文官和文人難以作出嚴格的界定,可以說文官就是文人的代表;

  章惇、蘇頌、李清臣等人看了匣子中的書目,心中也極為喜悅,這些失佚的典籍對他們來說,同樣有著不同尋常的吸引力。

  因此,對李清照的封賞自然是少不了的!若不封賞,今后誰還愿把典籍獻出?

  事情的方向失控了,“倒楊”大會似乎要變成“讀書會”了。

  這哪行啊?楊逸這分明是移花接木,偷天換日,混淆視聽。

  “配角”們正準備擼袖子再戰,結果禮部尚書楊畏趁這當口,搶先出班奏道:“太后,今日禮部接到杭州市舶司上奏,日本遣使來朝,使者已到杭州數日,是否允其入朝進貢,望朝廷示下。”

  面對滿朝風刀霜劍,楊大學士飄逸如云,神來一筆,含笑為清娘帶回一個七品誥命。

  所謂封妻蔭子,十三娘自不待言,楊逸立功無數,她早有誥命在身。

  而楊逸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為清娘贏取一個誥命,以前李格非夫婦殉國,楊逸沒提,這次利用三十八本珍貴典籍,兩事齊算,終于了卻他這個心愿。

  楊畏在朝堂上奏日本遣使來朝,讓那些彈劾楊逸的人舒暢無比,日本剛剛被某人蹂躪一遍,這個時候遣使來朝,還能有什么好事?

  必定是來揭發罪行,要求嚴懲兇手的。

  之前他們彈劾楊逸雖然激烈,但實際上都是“風聞奏事”,手上并沒有楊逸的確鑿罪證,甚至連苦主都沒有,未免有些底氣不足。

  這下好了,苦主來了,想必定是帶來不少人證物證。

  念及這些,這幫人恨不得立即就把日本使者拎到金鑾殿上去,當堂指正楊逸。

  可惜杭州到東京終究有些距離,他們也只好耐心等幾天了。

  到時,我看你楊逸還有何話要說。

  興奮之余,連楊逸弄回個七品誥命都沒人理會了!

ps:首先感謝燕云節度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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