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橫山烽煙九 阿甘山。
楊逸與蘇東坡在溪邊對酌,松風陣陣,幽草含香,溪中老魚吐浪,林中杜鵑聲切,楊逸喝得暢快淋漓,蘇東坡卻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終于知道了,楊逸跑到阿甘山來找他喝酒,根本沒安好心,分明是拉他一起當誘餌。
倆人喝酒期間,楊逸還生怕妹勒不知自己在阿甘山,讓馬漢卿派人出去放了幾回消息,蘇東坡心情有些復雜,面對生死,他膽子一向不大,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現在何止是危墻根本就是刀山火海。
斥侯兵進進出出,不斷地并報著妹勒大軍的行蹤,近了,越來越近了,蘇東坡的心也越收越緊,看向楊逸的眼神也越來越復雜。
哈哈哈蘇大學士莫怪,下在雖有些薄名,但妹勒是西夏名將,jg滑如油,光在下一人,恐怕不足以誘其前來阿甘山,為保萬無一失,只得借蘇大學士宇內皆知的大名一用了恕罪恕罪楊逸推開酒杯,起身向蘇東坡一揖,仍是那么彬彬有禮有;和之前感覺他是江東周郎再世不同,現在,蘇東坡只覺得前面站著的是賈詡,夠y,夠毒,自己作了誘餌不要緊,用我老蘇來奏數也罷,連家里的妻兒呃,這家伙還有兒,否則也必定拉來你就這么有信心,一定能把妹勒數萬大軍留在蒙云谷不一定再jg密的算計,也可能有失算的時候更何況妹勒不是常人楊逸的回答差點把蘇東坡嗆死,他正想說些什么,谷外馬漢卿親自來報:大人,妹勒大軍到蒙云谷了哦好讓謝將軍他們照計行事吧 蒙云谷,東西走向,長五里,谷內最寬處七十丈,最窄處二十丈,兩面峰巒起伏,林木蔥郁,夏軍剛到谷口,就看到了石壁上新刻上去的詩句:
將軍百戰死,
何須裹尸還。
青山埋jiān骨,
來年花更綻。
夏軍前鋒不敢入谷,報與妹勒,妹勒趕過來一看,這分明是新刻上去的,妹勒不禁灑然一笑,當初孫臏也曾在樹上刻字,但那是在谷里,龐涓看到樹上刻字時,已身在甕中,退之不及,現在楊逸在谷口刻字,豈不是東施效顰 妹勒猜測,楊逸很可能是想以此嚇退自己,以留一段佳話,妹勒懶得去理楊逸的佳話,他只知道,楊逸和蘇東坡就在前方十五里,過了這道山谷,楊逸恐怕插翅難飛。
時不我待,妹勒立即派人進谷,對兩面山峰進行拉網式反復搜索,同時著人于峰頂處jg戒,光是這樣還不夠,妹勒又將大軍一分為三,前軍先過,出了對面谷口立即布陣,防止宋軍把自己壓在山谷里打。
山上反復搜索過了,確定沒人,前軍也出對面山谷了,確定沒有宋軍堵在對面谷口,很好,果然是虛張聲勢,楊逸你等著,我妹勒來了 妹勒帶著中軍坦然進谷,他還不時給手下鼓勁:楊逸就在前方十里,過了山谷,再沒什么可阻擋我幾萬大軍,拿下阿甘山,拿下楊逸,把他大卸八塊。
夏軍士卒受此激勵,士氣提升了不少,這一路行來,太憋屈了,到處碰釘子,到處受暗算,到現在一天沒喝上一口水,渴都渴死了,他們恨不得馬上就能殺上阿甘山,痛快地飲楊逸的血解渴。
眼看目標在即,士氣低糜的夏軍被激出了最后的瘋狂那是什么快看快看那是什么突然,有夏軍士卒仰望山嵐,驚聲大喊,包括妹勒在內,紛紛仰頭望去。只見左邊的山峰頂上,飛過二三十只巨大的紙鳶,如同傳說中的大鵬,下面依稀可見有人人能在天空上象鳥一樣飛翔是人是神所有的夏軍被這一幕驚呆了,有膽小的已經跪下,念念有詞地祈禱著,更多的人便那樣呆呆地看著,三十只巨大的紙鳶如大鵬展翅,飛到了夏軍頭頂上,其實他們放箭的話,就能射到,但此時包括妹勒在內,沒有一個人想到放箭的,太震撼了太震撼了突然,每只紙鳶上都灑落一大片白色粉末,在天空中交織成一片白云,好美好壯觀夏軍眼睜睜地看著白云飄下來,直到眼睛一痛石灰是石灰啊被迷了眼睛的夏軍慘叫著,捂著雙眼亂撞,沒被迷住的,也變成了瞎子,誰敢睜眼試試紙鳶之下,宋軍士卒仰風吹燃火折子,然后摘下別在腰間的兩個霹靂瓜,點燃扔下去完美六十團火光,六十聲巨響,頓時把谷下本就亂糟糟的夏軍砸得哭爹喊娘,狼奔豕突,天上的宋軍士卒遺憾地摸摸腰間,沒有了,太可惜了,雖然已經挑選了最弱小的人擔任這次空襲任務,但這種滑翔翼的承重有限,只能帶兩個霹靂瓜,遺憾啊 但下面的夏軍可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快躲,不躲說不定炸彈就扔自己的禿頭上了,亂,即便是妹勒,也無法阻止這種絕對的恐懼下產生的絕對混亂。
與此中同,兩邊山林里,一些枯葉之下,一個個小洞口被推開,當然,山上jg戒的夏軍雖然被山下的大亂分去了大半心神,但還是很快就發現了,剛要放箭,卻突然愣住了,自己人沒錯,一樣的禿頭,一樣的盔甲,活脫脫的自己人,有些一邊往外爬,還一邊用黨項語和咱打招呼呢應該是自己人吧大概是許多jg戒的夏軍致死都沒弄清這個問題:從洞里爬出來的那些禿頭,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二麻子,一個臉上有麻子的宋軍,連名字都沒有,他就是從洞里爬出來的人之一,山上半石半泥,適合挖洞掩藏的地方不多,就算有,也不可能挖太多,否則絕對無法瞞過夏軍如此嚴密的搜索。
因此整條五里長的山谷,也不過藏了一百個人,而二麻子,與其中的十個人負責一項主要的使命:以命換命。
洞中鉆出來的禿頭并不與山上的夏軍jg哨多作糾纏,能殺就殺,不能殺就跑,往山下跑,大喊著黨項話,沖入谷中的亂軍之中。
二麻子也沖到山下,由于他背負特殊的任務,一出洞他就開始尋找妹勒的帥旗所在。
二麻子一邊用黨項話大喊,一邊朝妹勒的帥旗沖去,妹勒的數百親兵一直緊緊護著他,見二麻子邊喊邊沖來,以為他是山上的jg哨。
報,統軍大人統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山上到處是宋軍,不知道他們從哪里鉆出來,到處都是親兵不敢阻攔,二麻子大喊著沖了進去,近了,更近了,沒錯,這就是妹勒,和楊知州給我們看的畫像一樣,準沒錯了大宋萬歲二麻子突然大喊一聲,毅無反顧的向妹勒撲去 保護統軍大一支勁箭射中二麻子的腰間,他一個趔趄,但還是頑強地向妹勒撲去撲去妹勒的臉上充滿了驚異,瞳孔瞬間收縮了起來。
一聲震天的巨響,一團熊熊的烈焰,二麻子的身體在瞬間飛起開裂如麻花一般在空中飛散墜落烈焰將二麻子散亂的四肢和頭顱烤得焦黑,但他煙熏火燎的臉上,看不到痛苦的表情,他含著笑,燦爛的笑他的生命如草芥般卑微,他甚至沒有屬于自己的名字,別人叫他二麻子,只因他臉上滿是麻子,他一直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名字但身體飛散的這一刻,他的生命卻突然變得如夏花一般燦爛,無比的燦爛,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笑了如夏花綻放一般笑了,他沒有什么豪言壯語,生命的盡頭,他只喊出了一句:大宋萬歲 妹勒渾身是血,被親兵扶起,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身上被火燎得發黑,雖然新兵擋了一下,但他一條左臂還是被炸飛了。
統軍大人統軍大人親兵絕望地喊著,妹勒一動不動,最后眼睛動了一下,想說些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西夏一代名將,就這樣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山谷中的爆炸還在不斷地響著,火光處處,硝煙彌漫,混亂的局面更混亂,許多夏軍被迷了眼睛,混亂中不辨敵我,只知道本能地揮刀砍著,最是那些戰馬受了驚,根本不聽主人控制,奔騰著,踐踏著 山谷兩頭,折可適種樸梁定新謝敬亭一個個早以磨刀霍霍的宋將,在山谷的爆炸聲傳出那一刻,就如同聽到了沖鋒的角號,率著嗷嗷亂叫的宋軍掩殺而來,山谷里的西夏亂軍沖出山谷的時候,他們也準時殺到。
主帥死了谷中亂軍如潮水般涌出,谷口外的夏軍本來士氣就低落,慌亂絕望從谷里傳出,如瘟疫一般傳給兩邊谷口的夏軍,讓他們不由自主地跟著跑跟著躲多ri來積壓下來的恐懼感,在這一刻全面爆發了。
夏軍如潮水般涌出,宋軍如山洪般殺來,有差別,潮水是一個平鋪的面,沒有凝聚力,洪流則是成股的,象一條巨龍,雙方的撞碰,高下立判。
事實上,這一戰從妹勒被炸死那一刻,就已經沒有懸念了,這年頭,三軍奪帥,結果只有一個,大潰敗幾乎沒有例外的,那怕象岳家軍那樣的鐵軍,恐怕也不行 無數的夏軍被追著攆著,漫山遍野地跑,但身在宋境,又有幾人跑得了宋軍連鄉兵都來了不少,幾個人追幾十個,甚至幾百個,竟沒有幾個夏軍有勇氣回頭拼命,只知道亡命的逃,逃不掉就跪地求饒。
這就是兵敗如山倒 楊逸搖著羽毛扇和蘇東坡一同出了阿甘山,指著山下一群群被押著經過的夏軍,哈哈笑道:蘇大學士才情冠絕天下,此情此景,難道沒有佳作噴薄而出嗎。
沒什么可噴的。蘇東坡望著山下如同螻蟻一般的夏軍,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然后亦喜亦嘆地說道:妹勒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行也找抽楊逸不料蘇東坡竟有這么風趣的一面,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親們,訂閱吧若是連訂閱也沒有的話,俺這么咬牙堅持寫著,傷不起啊 碼一章俺平均需要在電腦前坐四個小時,屁股發麻,眼眶發黑,頭發根根上豎,形如厲鬼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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