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幾百生學聽著楊逸與朱光庭的辯論,個個興奮的滿臉漲紅,或許很多人會說楊逸太過狂妄,但作為這一幕‘傳奇’的見證者,實在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他們畢竟都是處在比較熱血的年齡,許多人心里對楊逸的言論有更多的認同感!
楊逸來到這世界就沒想過做官,對朱光庭這個諫議大夫根本無所畏懼,難不成辯論不過你就把我抓起來治罪?那感情好,看老子不先把你干掉再說。
出于這樣的心里,楊逸根本不想放過他,接著對他剛才的論點一個個的駁斥,他娘的,漢人的江山壞就壞在你們些豬手里!
“豬…大夫!王荊公割讓代州之北給遼國你說他是賣國賊,馬司文正割讓米脂四城就成了救民于倒懸?”
“注意你的用詞!馬司文正公那是交還,不是割讓!米脂四城本就是西夏之城,交還給西夏,使其臣服,息去干戈!這難道不是救民于倒懸嗎?”
這算什么論調?叫他豬大夫還真沒錯,咱們不跟豬生氣,楊逸平息心中升騰起來的血氣,這才說道:“朱大夫,你說話可得小心點,聽你這口氣,似乎是在說我大宋不是華夏正統啊!”
“無知小兒!本官何曾有過這等言論!你若再胡攪蠻纏,休怪本官不客氣!”
“豬大夫,您應該回去好好讀讀史書!別說米脂,連整個河套地區都是我華夏故土,靈州城外漢源古渠、唐徠渠猶在,萬里長城自靈州北面橫過,大秦的直道更是直通九原;
既然大宋代表的是華夏正統,那么這些地方名義上就是大宋的,現在豬大夫說它是西夏的,不就是認為大宋不是華夏正統了嗎?
這些地方被西夏強奪去了是事實,但你不能就此認為是西夏的東西啊!若是這樣,是不是有人把豬大夫的財物搶去了,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聲稱是自己的東西,而不受律法制裁呢?
既然米脂四城本是我華夏故土,而且已經被我大宋收復,又何來‘交還’之說呢?
豬大夫,要嘛你得承認司馬文正是在賣國!要嘛就是你誹謗大宋非華夏正統!請問你選哪個?”
“你…你…狂生…”
朱光庭眼看有暴走的傾向,楊逸渾然不在意,偉人說得好,宜將剩勇追窮寇,對這些偽君子要嘛不理,要嘛就將他最后一塊遮羞布也扯掉。
是以楊逸繼續說道:“王荊公割讓代州以北,是因為當時大宋西北正在進行河湟之戰,南邊同時對蠻人進兵掃蕩,已是兩線作戰,對契丹人的訛詐才不得不作出暫時讓步,因為傻瓜都知道,大宋經不起三面作戰。
而司馬文正呢?他割讓米脂四城、給西夏歲幣只為換來西夏稱臣,西夏從李繼遷時期就開始向大宋稱臣,但他何曾真的臣服過?
難不成司馬文正割讓米脂四城西夏就臣服了嗎?前幾年西夏梁太后還舉兵三十萬來犯西北,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她臣服了嗎?還救民于倒懸呢,割地求和,茍且偷安也被你們說得這么堂而皇之!”
“你這大膽狂徒,司馬文正公嘔心瀝血為國,拯救黎民于水火,一生業績豈是你這無知小兒信口開河?”
“嘖嘖!豬大夫!大宋從不以言論及罪,我不過是以事論事,沒有絲毫捏造是非,怎么就說不得了?圣上還需要人來糾正自身的不足之處呢!司馬文正竟然說不得?難不成他已凌駕于皇帝之上?”
楊逸這些話刀刀入肉,把朱光庭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臉上紅白青藍紫變幻不定,胸腹鼓起如雷,眼看要斷氣的樣子!
楊逸著心懷大暢,什么程頤高足都是假,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罷了,只要不是丟書袋,看我不駁死你!他笑吟吟地接著說道:“豬大夫說我信口開河,我看豬大夫才是信口開河,誹謗先帝呢?”
朱光庭已經被激得徹底失去了儒雅之態,猛拍桌子道:“狂生!你究竟是何人?”
“慢來!慢來!豬大夫,常言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都是飽讀詩書之人,要是學那粗鄙漢動手打架,或者學那潑婦罵街,那就落入下乘了!當初伊川先生不是這樣教你的吧?
當然了!若是豬大夫真想活動一下身體,晚生也勉為其難,奉陪您一回,豬大夫要不要試試?”
好歹前世也在特戰隊呆過三年,練出來的絕對不只是強健的體魄,更有一顆無畏的心!得罪你一個諫義大夫算個鳥,大不了流浪天涯,就算你真個調來十萬兵吧,咱還可以漂洋出海,去倭國推倒她一大片倭雌,做些后世男同胞想做而沒能做的事,那樣的人生何其快活?
沒想到朱光庭被這么一說,反而克制住了,一拂大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道:“無知小兒,驚蛙不可語天,擬于虛也,夏蟲不可語冰,拘于時也,曲士不可語道,束于教也!”
呵呵!說不過咱,就說咱是驚蛙、夏蟲、曲士了!楊逸也一拂大袖,灑脫地說道:“豬大夫口出妄言,誹謗先帝也!”
朱光庭還沒盡然壓下去的火氣騰的又升了起來,指著楊逸厲聲喝道:“說!本官如何誹謗先帝了!你這小兒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本官拉你到杭州府治罪!”
“豬大夫,你這么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只要我說出個所以然,我就是無罪,而你就是有罪的呢?”
朱光庭大概因憤怒導致有些失控,他自認沒誹謗過什么先帝,一聽楊逸這么問,便自信滿滿地說道:“沒錯!反之我則要治你大罪!”
場在的三百學子,何曾見過一個舉子這么向朝廷諫議大夫叫板過,而且看樣子還是楊逸占著上風,到這時全都興奮得站了起來,楊逸身邊的覃子桂更是看怪物地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好了!肥豬入籠了,該是時候狠狠的宰一刀的時候了!
楊逸先對四周的學生團團作揖道:“各位在場的同學,你們都聽見了,若是我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那就是豬大夫有罪,而我無罪!請你們都給作個見證!”
“小兒!休要廢話!說!本官如何誹謗先帝了?”
楊逸這才轉身對著豬大夫,滿臉含笑說道:“豬大夫!請問方才你是不是說過王安石蒙蔽先帝,邪法亂國這句話?”
“沒錯!這話就是本官說的,這何曾有誹謗先帝之意在內?嗯?”朱光庭最后重重的嗯了一聲,恨不得吃了楊逸一般。
“你說王安石蒙蔽先帝施行邪法,這不就是在誹謗先帝很蠢,才輕易被王安石蒙蔽的嗎?”
“無知!紅日尚有被陰云蒙蔽之時,先帝再圣明,被王安石蒙蔽一時又有何奇怪?這如何算是本官誹謗先帝!你這無知小兒,你可知罪?”
“慢著!慢著!豬大夫莫急!道理不辯不明,你總得聽我把話說完,再定罪吧?”
“說!”
“好!豬大夫,按你說先帝是被王安石蒙蔽才施行邪法的,咱們仔細算了下,先帝在登基不久,就任用王安石為相施行邪法,而八年之后,到元豐年間王安石已經罷相,先帝依然在不遺余力的施行邪法,直到先帝大行之后,你口中的邪法才被司馬光和你們廢除!
那問題就來了!正常情況下,一個人被蒙蔽一時算不得愚蠢,可若是被蒙蔽了十幾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還沒清醒,那還不是愚蠢是什么?
基于這種常理,你說先帝被王安石蒙蔽,就是在誹謗先帝愚蠢!說先帝終生堅持施行的新法是邪法,更是罪該萬死!豬…光…庭!你大逆不道,你可知罪?”
楊逸最后一聲大喝如同一聲驚雷炸地,連四周的幾百學生都被驚得臉色發白,涼亭中的豬大夫更不用說了,指著楊逸‘你…你你’幾聲,一個趔趄便翻倒在地,不知是真昏還是假昏,總之就不醒人事了!
強悍!太強悍了!
這是周圍數百學子的心聲!
楊逸不管一直神游天外的杭州學政錢淡是如何的回過神來,又是如何的大聲叫救人!
死了最好!這種人死得越早百姓就少受些苦!況且幾百人看著,反正咱只是在辯論!真要治我罪,我還混黑幫去!哈哈哈!
楊逸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若無其事的邁著方步走出杭州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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