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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混入城中

  錐子經過詳細盤問起來才知道這人叫趙陽,的確是南京人,是入贅到此處的小酒店做了東家。而因為害怕流兵迫害,他將老婆和孩子都躲了起來。老貓說我們現在不知道自己在哪,你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距離余杭城多遠,怎么才能去余杭城。這南京人說了一遍,三人都覺得頭疼,主要還是方言的問題,最后錐子說:“干脆你帶我們去,到余杭縣城里我給你錢。”掏了掏兜,翻出五角錢遞給他,說:“這是半塊大洋,拿去,你認得吧?華夏銀行的鈔票。”

  “認得,認得。”趙陽點頭說道,作為小酒家的老板,豈不認識“華鈔”,便說道:“我知道有條小路,只需要半個時辰就能溜進余杭城里,還不被浙軍發現,不過就得鉆狗洞,你們跟我來。”

  錐子三人相視一笑,這倒好,省卻了很多麻煩,地圖也不用了。南京人很講信用將他們帶到余杭縣城中,縣城不大卻擠著幾萬人,余杭因為戰亂顯得畸形的繁榮,許多浙軍的家屬住搬到了這里,讓縣城瞬間繁華起來,街面上坐著許多傷兵。三個人有些難辦了,街上都是傷兵,怎么去刺殺盧永祥,怎么找到隊長他們啊。趙陽說道:“你們的軍裝太容易暴露了,你們有沒有浙軍的軍裝?”

  三人看看搖了搖頭,南京人說道:“天黑一些你們弄一套吧,太危險了。”

  錐子笑道:“你不錯啊,這都知道,不是一般人。”

  趙陽苦笑道:“你不知道我們南京從太平天國到現在,歷經了多少次戰火,這點小技巧都是祖輩口口相傳的保命本錢,我祖爺爺歷經了太平天國戰亂和湘軍火燒南京城,好不容易太平了兩代人,到了我這一代又戰亂,唉。”三人不是南京人,自然不了解南京人之痛。但見這人激動,蝲蝲蛄反倒勸慰起來。

  除了錐子三人降落的時候被一股邪風吹偏離了降落地點,傘兵的大部隊其余人均成功降落,大家迅速抵達指定位置,在這里見到了中情處的一個聯絡員和隊長白子清。清點的時候發現沒有錐子三人。白子清道:“錐子,老貓和蝲蝲蛄這么久沒來,估計是翹辮子了。”

  “我聽河邊那有槍聲,后來就沒了。”斧頭隊員說道。“鐵蛋,你們不是一組的嗎?”

  “他們提前跳的,剛開始有一陣風,也不知道被刮哪去了,我也聽到槍聲了。就響一會兒,還都是咱國防軍的沖鋒槍聲,估計落哪個狗窩里去了,打狗呢。”鐵蛋說道,“我一尋思吧,咱們任務最重,所以就沒有去…就先過來了。”

  “你做得對,鐵蛋。”白子清道,“任務最大。沒時間等他們了,就當他們三個死了。羅先生,你拍你的人在這里等待他們,現在,我們去找盧永祥。”聯絡官羅先生立即說好。又說你們跟我來。

  天此時漸漸黑了起來,二十八個傘兵在羅先生的帶領下繞開部分路卡進入到余杭縣城。不過隨即他們也遇到了滿街的傷兵的這個問題,夜晚的月光有些幽暗,隊員們彼此之間只能低聲呼應。不敢讓人聽到言語之間的口音。羅先生說盧永祥住在縣衙,而那去縣衙的道路并不難找。沿著每條大路最終都能走到縣衙,只是每條街道上都駐扎著浙軍哨兵,路面上又都是浙軍的傷兵,將道路都堵得死死的。羅先生將他們帶進了一戶小院,說這里暫時安全,大家在這里商量好了再去。看來原來的計劃有變,他們沒有料到余杭城每條大街上都有三四十個傷兵躺在街上,難道盧永祥就不管這些人了嗎?

  白子清身邊的斧頭說道:“早知道咱們就傘降到縣衙那啊。”

  “如果傘降到哪里,必然會有更大死傷。”白子清沉聲道,“我們傘兵是第一次投入作戰,如果一次性傷亡太大,就算成功了你們有想過我們的結局嗎?我們的部隊會因為傷亡重大而解散。培養你們每一個傘兵要花掉一千塊大洋,現在北方一個大姑娘才二十塊大洋,一個小媳婦十五塊錢,一個老娘們十塊大洋,你們的命抵得上一百個老娘們。”

  斧頭點了點頭,不過隨后又郁悶地說:“隊長,你這么說,我咋那么覺得別扭呢,我們抵得上一百個老娘們?要是真遇到一百個老娘們,我老命就沒了。”傘兵們聽到葷段子立即轟笑起來,白子清這人練得是童子功,因此不近女色,軍士們知道之后常常用葷段子跟隊長開玩笑,也算是一種更調解,敵后降落的緊張情緒也因為這個玩笑而消失了。

  “隊長,你看咱們以前不是計劃說要是遇到障礙就從房頂上過去嗎?”齙牙張說道。

  斧頭看了看余杭的房子,苦笑道:“估計失誤,重大失誤,南方的建筑和北方的建筑差別太大,根本沒法從房頂上走過去。”

  羅先生苦笑道:“誰給你的建議,說能從房頂上走過去,你們當這里是北京吶,這幾天剛剛下雨,從房頂上走就連貓都打滑,更別說你們了。”

  白子清道:“這樣,我看距離縣衙不足五公里了,怎么就過不去了呢,肯定有辦法。現在我們暫時休息一下,后半夜的時候我們兵分三路,從這里,這里和這里發起進攻,第一小隊…”他蹲在地上指揮隊友,一會兒之后小隊進入了一個廢舊的房間。

  與此同時,錐子、老貓和蝲蝲蛄三人因為一股邪風被吹到其他地方,又陰差陽錯地被一個南京人給帶到了余杭縣城里了。三個人和南京人也躲在一家空房子里,那叫趙陽的南京人說自己對余杭縣城也不是很熟悉,最熟悉余杭縣城的是村里的地痞呂阿賴,他是幫會的人,還調戲過自己的老婆,被自己打了一頓,那呂阿賴說等過幾天消停了青龍幫的人就會從大上海回來了,我先弄死你再弄你老婆。趙陽這么幫著國防軍,就是希望他們成功之后幫自己除掉呂阿賴,他還不知道呂阿賴死掉了。

  等趙陽一描述呂阿賴的長相,三人立即意識到錐子抹脖子的就是那個地痞,錐子說道:“咱們是互相幫助,你放心,你對國防軍有恩,將來必定有厚報。”三人商量了一下覺得應該抓一個俘虜,這時候他們其實內心后悔怎么殺了呂阿賴,還不如留下來盤問呢。

  錐子又一次翻出地圖,仔細看了看,罵道:“他媽了個蛋,空軍偵查兵那幫王八蛋,畫的是什么玩意?還能有人比他們更爛嗎?地圖測繪會不會啊?咱們空軍不都必須專門學繪圖嗎?是不是一幫走后門的玩意塞進去的?”

  “得了,別抱怨了。”老貓說道,他就是那個掛在樹上的傘兵,“有后臺的誰做偵察兵,都他媽的開轟炸機去了。”

  一直趴在墻頭負責監視的蝲蝲蛄忽然說道:“大家看,那里…”他的手指向遠處可能是余杭唯一發亮的的地方,門口紅燈照著招牌,怡紅樓。蝲蝲蛄道:“進去抓個人,嘿嘿,這時候能來妓院除了浙軍的高官,就是有錢不怕死的混子了。”

  “誒我去,行啊你,我咋沒想到呢,蝲蝲蛄果真想到雞巴的事兒,你就能動腦子。”錐子喜道。

  “你媽個蛋,真想一腳把你踹死。”蝲蝲蛄怒道。

  因為三人準備到妓院去看看,錐子站在趙陽身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老貓連忙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殺呂阿賴是因為呂阿賴一看就是個麻煩人,那種無賴會給這次計劃帶來傷害。但是這趙陽卻不是,他是有老婆,有孩子,有家人,對這種人來說為了保住家人他才什么都肯做。老貓說道:“趙先生,我這里有一塊銀元人民幣送給你,表示感謝。”趙陽忙說道:“要是你們幫我殺了呂阿賴,我不要錢。”

  老貓拿出殺死的浙軍軍官的匣子炮遞給趙陽,說道:“這是手槍,以后要是看到呂阿賴,朝著他就開槍。”

  趙陽嚇了一跳,忙說:“不行,不行,我不能殺人。”

  錐子站在趙陽身后怒道:“媽了個巴子的,是不是男人,你老婆都快要被別人給睡了,你還在這里磨磨唧唧的,江蘇男人都這么軟蛋?”

  趙陽一激靈,忙道:“對啊,這么長時間了,我夫人怎么辦,我得回去。”

  錐子哭笑不得道:“你就知道老婆,你老婆是七仙女啊?沒見過你這么磨磨唧唧的男人,你還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帶把的?”

  趙陽被他一刺激,這才挺了挺腰板,說自己自然是個男人,錐子這才滿意地捶了他一拳說這是男人之間的打招呼方式。

  老貓將那匣子炮叫道趙陽手中,又教了他如何使用,說道:“趙陽,你現在是國防軍的人了,你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國防軍的人了,你是國防軍傘兵。”趙陽點了點,把槍揣在懷里跑回了家。

  “怎么不殺了滅口?”等趙陽跑遠了之后錐子問道。

  老貓嘆道:“這人不是那種麻煩之人,不必多殺孽。”

  “跟個娘們似的心軟了?”錐子有些憤恨道。

  蝲蝲蛄招了招手,道:“快點兒,別吵了,正好妓院門口有流兵打架,咱們從后面溜進去。”幾人與他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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