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偉大笑,拍拍他的胳膊道:“那是,多光榮,還有你們班有個老騷在新加坡撿了個媳婦,是不是啊?”
“是你大爺。”老肖氣道。
臧浩點了一根煙,指著老肖說,“喏,這就是你嘴里那老騷。”
張宏偉道:“佩服佩服,那么一丁點兒功夫,你都能弄個媳婦,真他媽佩服死你了。”
臧浩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抽了根煙,將煙屁股扔在地上,吐了吐嘴里的煙沫子,說:“得了,走吧,你小子留在這兒幫我們看著一下我們的弟兄吧。”他指著李二炮的尸體。
張宏偉放下丁明,說:“行,你們去吧,這有我們呢,誰來了我們都告訴他這是你們藏獒那班的弟兄。”
“我操,哪犢子給我起這個外號的。”臧浩罵罵咧咧地帶著剩下的兄弟任板凳、老肖、老房、龍二狗繼續朝著槍響的地方進發。
中隊的戰斗力顯然讓奧匈士兵大吃一驚,前方連連告急,第18師參謀長納里斯跑到師長馬克西姆旁說:“不行了,中國人太猛了,保加利亞補充第一團快打沒了,輜重兵和工兵也上去了,快擋不住了,這次是中國人的一個精銳旅,火力太強了,戰斗意志和戰斗技巧也遠遠大于我們估測的。”
“和意大利人相比呢?”
“比意大利人強。”
馬克西姆皺起了眉頭,鎮外遠處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大家嚇了一跳,什么東西爆炸這么響?馬克西姆和納里斯相互看了看,眼中露出了不愿相信,然而一個傳令兵驚慌失措地說道:“不好了,我們炮營的彈藥庫被擊中,發生了爆炸。”
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卻發生了,中隊走了狗屎運。36團二營一連鎮外在與奧匈士兵交上了火兒。他們沒有想到對手是奧匈第18師的獨立炮兵營,遭到了激烈抵抗,他們看到對方抵抗激烈。于是便用僅有的最后一發火箭發射了過去。那火箭彈本來是射向一個崗樓。但是火箭彈發射過去的時候,居然穿過了木質的崗樓,直接落在了一處炮彈箱子上。發生了爆炸,失控的炮彈四處彈射繼而引爆了彈藥庫。
二營一連長熊九石張大嘴巴,對火箭兵說:“你媽的,這玩意威力這么大?”
“沒有啊。”火箭兵也納悶了,“這玩意也就相當于四個手榴彈,咋能整這么大動靜啊。”
“那他媽咋回事兒?”
更大的爆炸聲響起,一連的人連忙趴在地上,這個見到奧匈士兵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熊九石唾了兩口吐沫抹在手上,對手下喊道:“兄弟們吶。狗崽子傻逼了,往槍口上撞啊,打不死他們啊。”
“打!”他忽然高喊道。
還沒打幾下,劇烈的爆炸響起,那些奧匈士兵炮兵被炸飛了。一連也被震得幾乎暈了,好半天熊九石才恢復了神智,說了兩句話,居然聽不到,忙晃了晃,有說了幾句話。還是聽不到,便叫道:“我聾了啊!我聾了啊!我操他媽的,我居然聾了!”不過他喊了兩句,卻慢慢能聽到動靜了,于是再對自己自言自語,漸漸有了聲音,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聾,連忙叫醒自己的弟兄,發現有四個被震死了,四個暫時聾了。
不過對面的奧匈炮兵更慘,沒有一個活著的。
得知火藥庫和炮兵陣地被意外攻陷,第18步兵師師長馬克西姆少將拔出,擼起袖子說:“撤,撤退到達爾佐,整備隊伍。”
“可是我們撤了,南蒂羅爾第三團怎么辦?他們要防備伊德羅湖上的意大利人,現在我們撤了他們就把后背露出來了。”參謀長納里斯哀嚎道。
“給索爾林斯基(南羅蒂爾第三射手團團長)發消息,讓他撤退到布冬高地,等待我軍支援。給軍部發電,讓最近的一支部隊支援一下我們。”馬克西姆似乎蒼老了十幾歲一樣,三十六歲的他,說完這句話,便感覺到自己的軍事生涯就要完結了,敗給了中國人,居然敗給了中國人,天啊,奧匈帝國的臉都讓他丟光了。
天色微量的時候,第四師其余的人馬抵達洛德羅內鎮,第18步兵師徐徐撤退,死傷慘重,第四師師長宮小旗下令讓手下傷亡最輕的第六旅追擊。
第四師今晚立了大功,下轄的三個旅之中第四旅圍殲了奧軍73團,第十四旅端了敵人的師部又炸了人家的炮兵彈藥庫,只有第六旅僅僅協助第四旅堵住了奧軍73團,因此第六旅旅長衛鴻賓覺得功勞都讓別人搶了,自己在人家屁股后面啥都沒有撈到。
宮小旗一下令,衛鴻賓不知從那弄到了幾輛汽車,坐上汽車便向北追擊,第六旅跑了半宿還要繼續跑,此時王茂如帶領近衛團也抵達了,聽到衛鴻賓要追擊,便說:“這次我把所有卡車都帶來了,用卡車追,一定要抓到敵酋馬克西姆。”
原來王茂如的近衛團在經過馬提諾村的時候,雍星寶從地窖中逃了出來,他說這里就是馬提諾村,奧軍73團團部被攻破,但是團長豪本施托克沒來得及跑,現在應該是藏在某一戶人家之中。
王茂如吃了一驚,說這里是馬提諾村,那第十四旅現在打到哪了,于是留下一個連讓他們在馬提諾村挨家挨戶搜查一定要抓到豪本施托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帶著雍星寶和其余近衛團繼續前進。雍星寶看到路標,驚訝地說道:“這里是奧匈第18步兵師師部所在地洛德羅內鎮,你們把18師的師部打下來了,還打到了洛德羅內!”
也恰好看到了衛鴻賓正待著第六旅在準備出發,士兵們打了一夜又要強打著精神追擊。王茂如便把所有汽車給了第六旅,并且囑咐衛鴻賓道:“一定要把18師師長給我抓到。”
“是。”衛鴻賓讓手下上了車,繼續追擊18師師部,朝著達爾佐鎮前進。
有士兵搜到了奧匈軍隊的布防圖,宮小旗興高采烈地跑來邀功,不過大家看不懂德文,還是雍星寶說:“這是第18師布防圖。不是第十七軍的,不過…將軍,您看。在洛德羅內平原的東西兩側是高山峻嶺,最南面是伊德羅湖,最北面由進入了迪爾卡弗洛山谷。卡弗洛山谷地勢險要,基本上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要是18師跑到迪爾卡弗洛山谷,您的部隊就一籌莫展了。不過,有一個好消息是南邊駐扎著南奧國第18師最精銳的南羅蒂爾第三團。現在您是把南羅蒂爾第三團給困在水邊了啊,他們除非上山,可是一個團的人上山,吃什么喝什么啊,他們死定了。”
王茂如摸著下巴和宮小旗笑了起來,不過王茂如隨后仔細看看雍星寶。帶著疑惑說道:“雍先生,你是商人嗎?你怎么看得懂這軍事地圖的?你說老實話,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雍星寶干笑一聲,道:“不敢瞞將軍,我的身份是大清公派留學生。留學于德國巴戈利亞陸軍士官學員,后到法國圣西爾軍校進修指揮,在法國的時候正趕上大清沒了就中斷了學業,但是我的老師對我說軍人就是為國家服務,而不是為政府服務。在圣西爾軍校最后一年我曾經在法國第六紅纓騎兵團實習,畢業之后我也不想回國了。就留在了法國。再后來法國爆發戰爭就帶著法國娶的妻子躲到了意大利做點小生意,湊合著過日子吧。”
王茂如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忽然問:“大概你是旗人吧?能夠被大清政府派到德國進修,如果不是旗人出身,恐怕是辦不到的,而大清沒了之后不愿意回國為民國效力。”
雍星寶尷尬地道:“在下是漢軍旗人,祖上乃袁崇煥部將祖大壽侍衛,后歸順多爾袞,其后跟隨康熙帝平三番、平葛爾丹立下赫赫戰功,康熙爺賞賜過忠勇巴圖魯身份世受皇恩。到了我這輩還被派送到德國留學,我是第一個留學德國的大清軍校生。所以大清沒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我聽其他從國內來的人說,我們這種漢軍旗人,南方漢人罵我們狗奴才,旗人罵我們忘恩負義,可是大清的確是氣數盡了。所以在下就留在歐洲不用回去聽他們罵我,也不用參與復辟的爭端,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嘛。”
王茂如笑道:“不錯,不錯,你有字嗎?”
“字佩玉。”
王茂如便道:“這樣,佩玉,你留在我身邊,幫我一起創造一個全新的中國,我邀請你,如何?”
雍星寶搖頭道:“在下實在是才疏學淺無能為力啊。”
“別裝,別裝,法國第一軍校圣西爾軍校畢業要是才疏學淺我們算什么了?說,是看不起我啊?”王茂如笑著反問。
雍星寶惶恐道:“在下怎會看不起將軍。”
王茂如道:“你既然學了軍事,就一定是心存保家衛國,忠愛國家的概念,現在都民國七年了,宗社復辟早就煙消云散了,沒有人再逼著你參加復辟,旗人和漢人一樣都只認現在這個民國了。你所煩惱的事情無非就是怕有人拉你復辟而已,我跟你說現在要是有人再復辟,純粹是腦子有病。你想想你一身所學,就這么荒廢嗎?你在國內還有親人吧?你不想風風光光回國嗎?”
雍星寶不發一言,過了許久,王茂如又道:“佩玉將軍,人活著是活出價值來的。你祖上是為國盡忠的忠勇巴圖魯,難道你不想做一個為中華民國盡忠的忠勇元帥?我身邊缺一個你這樣的專業人士,來,我們一起來,一起讓中華民族重新崛起于世界。你也看到了大清國力弱小任人欺凌,而如今民國了,國家卻四分五裂,難道你不痛心疾首嗎?還猶豫什么呢?難道你一身所學有成,卻不似報國?還是報國無門?”
雍星寶嘆了口氣,最終說道:“將軍,我有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