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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全殲

  夜色如墨,一彎月牙掛樹梢,北國之冬寒氣逼人。關外的人極少半夜出來活動,一來是越是夜里越是寒冷,二來黑色的夜給了許多野生物活動空間。有時候半夜出去,第二天沒回來,家人也不用找了,一準是狼叼走了。這狼還不能打,因為狼記仇,你打它一次,好么,以后它時不時到你家吃雞吃鴨,有機會還掏人。(掏,北方話中咬的意思)

  風一吹,更冷了,黑漆漆的,十米之外看不清東西,哨兵嘴里罵著,躲在一個避風的角落,大罵上頭該死,出來干嘛,這大冬天的,在帳篷里多暖和。罵過了頭領朝克畢力格之后,繼而又腹誹起巴布扎布,不是說搶漢人錢糧女人嗎?搶也挑個地方,挑個時間吧,這寒冬臘月的,再說甘井子城高墻厚的,而且還有軍隊駐扎,怎么發神經跑這里?

  王茂如的第十七混成旅從開始軍裝就是黑色的,現在冬裝也是黑色的,如今都穿著黑色毛呢大衣外套,遠遠低看上去的確是黑乎乎一片,看的放哨的眼睛都花了。

  “狼來了,有狼!”這哨兵忽然叫道。

  對于狼的襲擊,讓諸多蒙匪驚動起來,這狼群雖然是蒙匪們的圖騰,可是也是他們頭疼的。蒙古人將狼作為圖騰,并不像是印度人將牛當做圖騰一樣不傷害,而是一種崇拜,但面對狼群襲擊的時候,他們仍舊會戰斗到底。頓時,里面亂哄哄起來。

  “媽的,讓他們知道了,給我沖鋒,強攻!”王茂如下令道,左手抽出腰間的指揮刀,右手拔出勃朗寧手槍,高喊:“殺盡叛匪!殺!”此時距離土地廟還有一百米了,頓時所有人得令,高喊殺生,沖個了上去。

  里面的蒙匪還以為是狼群呢,陡然聽到殺聲,而且這聲音明顯是漢語聲音,嚇了一跳,有反應快的喊道:“不是狼群,是漢人,漢人殺過來了!是第十七混成旅的漢兵殺過來了,上墻頭啊!”

  偷襲變為了強攻,頓時槍聲響了起來。

  王茂如便要奮勇沖鋒,連忙被副官任元星和近衛們給拉住了,任元星道:“旅帥,您是主將,您已經鼓起士氣,您不是突擊隊長啊!”王茂如這才冷靜下來,沖任元星和近衛隊點頭,回望代理近衛隊長盧方,下令道:“盧方,你他娘的帶領近衛隊給我沖上去。”

  “是!”盧方高喊道。

  這近衛隊雖然人數才六十人,但是各個武藝高強,都是在家鄉練過的,到了王茂如這里,又人手都配備大刀和兩把二十發彈匣子炮,個個都是雙手持槍的好漢,自然都是軍中精銳。這盧方也是模范團出身,若不是云鎖住和鄭二根一個受傷,一個調走,盧方還真未必能當上這代理衛隊長。

  近衛隊的人槍快得很,而且是邊跑邊開槍,正面的蒙匪剛剛上墻頭,便被干掉一批,后續上了墻丫頭的,拉槍栓,居然因為天冷沒有拉動。

  二十幾秒的時間,近衛隊率先趕到,有功夫好的兩步登了上去,雙手開槍,擊退蒙匪,后面衛隊也沖個上來。那邊蒙古人拔出刀沖了上來,近衛隊且戰且退到門口,打開大門,第十七混成旅的士兵們便沖了進來。人數上占有絕對優勢,又加之心理上的優勢,這蒙匪立即被刺死一片。

  這東北地方因為地廣人稀常年有土匪出沒,本地民眾彪悍狂野,小孩打架都下死手,更何況這戰斗。那E1式本來就長,加上三棱刺刀,一個突刺扎進對方身體里,然后按照刺殺教程一腳踹過去,刺刀即離開對方身體給對方放血,又拉開了距離留有余力。

  而此時四周的步兵一營二營騎兵營也沖了進來,尤其是騎兵營的宮小旗,帶著騎兵們飛身一躍,那并不甚高的土地廟圍墻便躍了過去,進去之后的他手持兩個匣子炮,見不是黑軍裝的便打,子彈打完抽出馬刀是見人就砍,他身后的士兵也是一般,見人便砍,見動的就殺,有躺在地上沒死的,勒馬踩過去。

  整個戰斗持續不到半個小時,便沒幾個蒙匪了,慘叫聲一直結束,補充二營營長杜寶三跑回來報告說:“旅帥,結束了,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捉了幾個活的,還有一群娘們兒。”

  王茂如帶著人走了進去,一地的尸首,一些士兵端著刺刀,尋找地上裝死的,見有動的,便一刀捅了上去,直到那人死的不能再死。一些新兵蹲在墻角嘔吐,還有一些在烤火,見到王茂如,紛紛站起來敬禮。王茂如一一回禮,腳一滑,旁邊的人扶住他,原來是地上的血凍成了冰。

  “行,這動靜不小,你們沒事兒吧?”王茂如問。

  “沒有。”

  王茂如指著一個新兵腰間的血跡,道:“沒事兒?你他大爺的流血了都不知道。”

  那新兵忙捂著肚子誒喲誒喲喊,然后一下子卻不喊了,傻笑道:“旅帥,這不是我的血。”

  “不是你的血你喊什么喊?”王茂如氣道。

  “我也以為是自己的血,一摸,沒事兒,是土匪的血。旅帥你說是我的血,我還真尋思是自己的血呢,哈哈。”

  “哈你大爺。”王茂如踢了他屁股一腳,引得別人哈哈大笑。

  李德林過來報告說全殲對手,敵人的傷亡統計要等一段時間出來,本方傷亡是死了三十七個,傷了三十二個。

  “怎么搞的?死這么多?”王茂如皺眉道。這場四千多人打四百人的戰斗,自己居然死了三十多人?

  “匪首太機警,抓他的時候死傷了好多弟兄。”李德林說道,“俘虜了一百多個,都是喝醉沒醒過來的。”

  “沒醒過來?”王茂如倒是樂了,這么打仗都沒醒過來,這得喝多少酒,看來他們也不用醒過來了,“就這么著吧,全體回營,這廝冷的天,受傷的都用戰馬駝回去治療,戰死的讓俘虜們抬著,留下一個排在這兒,明天統計,太他媽冷了。”

  “將軍,俘虜里叫不醒的?”李德林問,“都喝多了,喝太多了。”

  “用水潑醒啊不會?”

  “潑也潑不醒呢?”

  “讓沒殺過人的新兵練膽,以后著為慣例,補充營,去,執行任務”王茂如見三個營補充營長都來了,說道。

  “是!”三個營補充營長道。

  稍后,眾軍官旗開得勝返回軍營,只是這大半夜的,驚得許多當地百姓睡不著覺,還以為出了什么匪患了,可是一想,咱這兒有這么大一支大軍住在這兒,哪有什么匪患?軍隊調動干嘛?有膽子大的就半夜打開門,見到大兵興奮地往軍營忙問:“大兄弟,大兄弟,你們這舞舞炫炫的嘎哈啊?”

  “打了勝仗唄。”那士兵也是一個嘴里沒有把門的主,可能是打了勝仗想顯唄顯唄,就說:“剛剛得到情報叛匪大軍過來,沒想到俺們大帥神機妙算,等他們睡覺了,帶俺們去圍剿,他姥姥的,一個沒跑了,全干死了。”

  “哪兒的叛匪啊?”

  “呼倫城的唄。”

  “啊?是不是呼倫城的副總管勝福?好,好,好,他們這幫操蛋貨,把俺們這些開墾的從呼倫城趕出來,活該,有沒有副總管那老干巴秧子?”

  “俺也不知道啊。”士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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