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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沒見過這么帥的夔神!”
驢口開合,驢頭高舉,驢眼睥睨,驢氣十足!得到許可開口的神驢志得意滿地踱著小碎步,盡情展示驢之風采。
“呱呱呱!”
天心蛤蟆不甘寂寞,恥笑麥少飛少見多怪,只差沒把嘴巴咧到屁股。
“這…它他…他是誰?”麥少飛成了磕巴。
“山君門下,縱橫宇內威揚四海號稱迷盡天下雌驢的三十三子——玉面夔神小郎君。”十三郎笑了笑,為那頭驕傲的神驢做介紹。
“額昂!”神驢興奮長鳴,第一次沒有以驢身為恥。
“噗…”麥少飛一頭搶地,吐血三升而不止。
“呱…”天心蛤蟆委屈地低下頭。
“你是山君門下?”麥少飛從地上爬起來,狼狽不堪沒有一絲少主風采,傻乎乎問道。
“你說呢?”
山君不在乎什么靈魔之別,這是有資格知道山君其人其事的人都明白的道理;麥少飛知道山君的聲名,卻不明白十三郎此舉用意何在,心里越發迷惑。
“我看不像,糊弄我的吧?”
“隨便你怎么想。”
麥少飛惱怒而又無從發火,只好說道:“…我聽說,山君門下入世,象征著天下大亂,萬物將有屠戮之災。”
“有嗎?那關我什么事?”十三郎好奇說道。
麥少飛語氣微澀。放棄刺探機密的念頭。悻悻說道:“…好吧,你跟我說這個,啥意思?”
“你說呢?”
“…什么都要我說,還問你做什么?”麥少飛有些抓狂。
“喔,那就當我隨便說說好了。”十三郎平靜依舊,只是目光略有閃爍,意味不明。
“…”麥少飛真心為之崩潰,不知該說點什么才好。
乍一看,兩人不像是剛剛發過生死相托誓言的兄弟,反倒更像彼此勾心斗角的仇敵。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不相欺不等于什么都說出來,就好像十三郎絕不會問起燃靈族內部機密一樣,麥少飛心知他必有難言之隱,卻是沒辦法說出來。
或者是。此時此地沒辦法說出來。
氣氛一時沉寂,神驢得瑟一番后發現再沒自己什么事兒,有些悻悻地踱步離開,繼續和那些野花野果較勁;胖胖被這種啞謎式的談話弄得犯困,干脆跳到驢背上假寐,享受輕微顛簸的快感。
“別鬧了,和你說正經的。”
十三郎收起臉上的戲謔,認真說道:“等斷魂矛做好,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而且…和你說實話,秋獵之后。我不會留在燃靈族。”
麥少飛大驚,連忙追問道:“為什么?”
十三郎平靜回答道:“我有事情要辦。”
麥少飛不甘心地說道:“不就是想抓魔蚊養螞蟻嗎,一個人難道更方便?”
“魔蚊數量已經不少了,再把那幾群魔蚊滅掉,已經足夠我用上十年有余。”
十三郎誠懇說道:“是因為別的事情。”
麥少飛面有憂慮,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古跡傳說?”
十三郎愕然,隨即聽出他的意思,啞然說道:“什么傳說不傳說,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放心吧,我只是隨便溜溜。不會出什么事情。你找到紫蚊后傳個信,我會很快趕過來。”
秋獵之地隨便溜溜?這話真叫哄鬼了。麥少飛這般想著,心頭越發覺得沉重。
“有了斷魂矛,只要沒有其它圣子干擾,我自己足以解決魔蚊的問題。”
他問道:“…真的要走!”
“嗯。”十三郎平靜而堅決地回答道。
麥少飛又問:“是去靈域嗎?”
這種幼稚伎倆。十三郎怎么會上當,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麥少飛的話。
這一次麥少飛沉默的時間更久,低下頭靜靜思索著什么。十三郎沒有打擾也沒有催促,目光淡淡望著某處,眼神有些飄忽。
“有些時候,分開比合在一起好。對自己對別人,都是一次機會。”
話語似有所指,麥少飛在心里默念了幾遍,認真咀嚼著其中含義。他忽然抬起頭,伸手拍了拍十三郎的肩膀,微笑說道:“是我太矯情了,蕭八指乃人中之龍,豈能困守一隅苦熬年華。為兄沒什么話好說,只望你好好修行。將來無論何時何地,八指但有所需,為兄必傾全族之力相助。”
說著話,他從懷里拿出一面玉牌遞給十三郎,肅容說道:“和傳信符類似,使用起來很簡單。除了傳訊之外,天下燃靈族人,見之如見少飛本人。”
自嘲地笑了笑,他補充說道:“如果我最終一文不名,這面玉牌就只能召喚我一人,你可要有所準備。”
十三郎沒有推卻,接過玉牌說道:“我怎么覺得你這是敲詐勞動力?”
麥少飛聽得新鮮,好奇說道:“何處此言?”
十三郎揚揚玉牌,嘲諷說道:“如果你拿不到圣子資格,這破牌子也就沒什么用。而要拿到圣子資格,我就得出死力,不是敲詐是什么?”
“那你還我!”麥少飛作勢要搶。
“真好笑,送出去的東西還能拿回。”
十三郎將玉牌收起來,神情頗為滿意,隨口說道:“好了,還有什么你解決不了的難題麻煩,趁現在少爺心情好,趕緊說出來。過了今晚我就閉關,沒空再搭理。”
本是調侃之語,十三郎沒想到的是,麥少飛聽了他的話,神色忽然變得忸怩起來。嗯嗯啊啊好似要說什么。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摸樣。
“那個。如果方便的話…算了,我也不知道你朝哪個方向走,還是算了…”
十三郎何等聰明人,轉念之間就想通關節,恥笑道:“是不是想讓我去看看天狼族的情形?”
麥少飛趕緊點頭,又趕緊搖頭,面色通紅仿佛初戀的大男孩。
這種情形不奇怪,以往在秋獵的時候,各族進入夢離之地并非像現在這樣集體行動,而是按照各自部落的搭配分頭尋找魔蚊蹤跡。包括各族圣子在內。都是只帶著心腹手下分散到各個區域。
那時魔蚊規模遠沒有這么大,像燃靈軍這一仗,幾乎等于以往所能見的最大群體。秋獵之地萬里寬闊,僅靠幾支隊伍如何能夠覆蓋完整。此次秋獵燃靈軍驟遇魔蚊異變。當然不會再如以前那樣輕易分開。然而其他圣子情形無從得知,假如他們沒有遇到類似的情形,多半已經分散到各個角落,無疑要面對極大風險。
天狼圣女實力雖強,可假如她對魔蚊情形一無所知,難免容易出事。反之十三郎本身實力強悍,機智應變更是麥少飛生平所僅見,加之底牌無盡,速度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及;只要不是倒血霉被幾只紫蚊圍攻,不會有太大危險。
“為什么不自己去?”十三郎似隨口問道。
“參加秋獵是魔域全族的事情。之所以要有各族精英帶隊,用意不僅僅是為了滅殺魔蚊。魔王宮以圣子名額作為獎勵,其實是要鼓勵各族士氣;比如眼下這件事情,假如異變源頭被查清,其價值哪里是區區紫蚊所能比。”
之前說什么維護世界和平,并不純粹是鬼扯;身為一族少主,麥少飛有他必須肩負的責任。既然手頭有了實力,又趕上這個點,勢必要了解一番。
“夢離之地發生這樣的事情,究竟是局部還是全局。是不是那只沉睡的蚊王將要蘇醒?那些結界封印有沒有破損?關系到整個魔域的存亡。”
無奈嘆息一聲,麥少飛嚴肅說道:“我知道你對這些不關心,可我卻責無旁貸,總要試一試。”
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拋下燃靈軍。獨自一人去談情說愛。話說回來,假如人家根本沒事兒呢?麥少飛這樣巴巴送上門。平白遭人恥笑。
這樣一來,他想讓十三郎去看看情形,也就不顯得奇怪了。當然,私下里麥少飛也有計較,他覺得十三郎如何能找到鐘寒寒,自身不管做什么都更有保障,可謂是兩相得宜。
十三郎不為所動,嘲諷說道:“如果真有異變,你又做得了什么?”
麥少飛低下頭,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
十三郎沉默片刻,繼續問道:“這就是古跡傳說?”
“當然不是。”
麥少飛苦笑搖頭,認真說道:“古跡傳說與尋寶有關,實際上是夢離之地的另外一個版本。真想知道的話也無妨,不過我必須警告你,千萬別打它的主意。”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我是那種不自量力的人嗎。”
麥少飛回答道:“我知道你不是,可我覺得你有點憨大膽。”
這話聽著有意思,似嘲笑又似關心,怎么都覺得別扭。未等十三郎反駁,麥少飛又說道:“總之你要走可以,但一定要小心謹慎;魔蚊的兇險并只是你所見的這些,切記不要太過狂妄。”
“是替你那個相好擔心吧!”
心中泛起暖意,十三郎罕見地哈哈一笑,不理會麥少飛如何尷尬,嚴肅說道:“好吧,誰讓我是勞碌命呢!不過有件事情我要先弄清楚,你們倆之間有沒有什么暗號信物…或者那啥那啥之類,得先讓我知道。”
麥少飛朝他怒目而視,心中大感羞恥,他暗想難道要我告訴你寒寒的那個那個啥…簡直欺人太甚!
“我看那丫頭有點冷,萬一來個翻臉不認人什么的,我可吃不消。”
十三郎一臉的無所謂,攤手說道:“愛說不說,我還懶得搭理啦!”
遠處,大灰悄悄抬起頭,與天心蛤蟆一起偷眼瞅著這個方向。心里想著同一件事情,恨不得把耳朵貼上去。
“趕緊說啊!這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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