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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兩次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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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瓶兒覺得難的事情,幾名青樓女子卻能想出辦法解決。不用說,妙音貴女聽后臉色不怎么好看,但也不好馬上潑冷水,報著看笑話的態度聽她怎么講。

  “是這樣的,此曲走音過于邪詭”

  用這樣的詞句形容蕭大人的妙曲,當頭女子很是羞愧,偷眼發現十三郎并為怪罪、反似有些驚喜的味道,這才安下心,進一步解釋說道:“此曲峰巒詭異,折轉過于冷僻生硬,且給人以不容絲毫更改錯變之感;大人見諒,妾身不知如何形容才夠貼切”

  一旁藍瓶兒不停冷笑,不能不承認她的確道出重點;招魂招魂,哪能出現錯音。一名青樓女子能看出這些,足以證明其在音律上造詣不凡,非藍瓶兒、十三郎之所能比。

  十三郎神情微動,沒有評價好壞,問道:“幾位姑娘怎么稱呼?”

  紅樓姑娘沒有名字,呃,不是沒有名字,而是只用牌號不問真名。此前掌柜早已做過介紹,十三郎此時這么問無疑帶著尊敬或許還有別的意思。

  幾女臉上均有欣喜,依次報出真名,順贈幾道不顯眼但足夠誘魂的秋波。不用說,藍瓶兒又是一陣嘀咕。

  十三郎一一記下,說道:“月紅姑娘適才講的很好,請繼續。”

  名為月紅的女子說道:“大人若是不著急,姐妹們細細研究一段日子。或許能將它完整演奏出來。此時片刻之間,恐難以彈出真實琴韻”

  “那不是沒用。”藍瓶兒接了句。暗想給我點日子難道彈不出,笑話!

  十三郎抬手示意她不要插嘴,溫言說道:“姑娘接著講。”

  “是,大人。”

  月紅神情喜悅,再施一禮恭聲道:“是這樣的,我們姐們最擅長的不是彈琴,而是歌舞”

  娓娓之音在室內耳邊飄蕩,不多時。十三郎與藍瓶兒明白了幾女的意圖。招魂曲難歸難,但若以動作配合,邊歌邊舞,非但韻味更足,時間也會大大縮短;當然這要看蕭大人要求如何,還要看他有沒有時間、心情,肯不肯時常駕臨夢舞軒。

  最后。月紅說道:“大致就是這樣,若能推些日子,妾身不敢說盡顯神妙,但一定能將它表演出來,請大人斟酌。”

  聽完她的話,藍瓶兒首先陷入沉默。不好再與之爭論什么。她知道幾女說的有道理,輔以歌舞看上去更難,實際上更能體會神韻;可讓她給十三郎彈彈琴或許可以,若是扭動腰肢跳起來算怎么回事兒。

  十三郎也在沉吟,片刻后問道:“姑娘能否估計一下。達到那樣的效果,大約需要多久?”

  許是他的態度過于認真。幾女均有些緊張,彼此交換眼神,仍由月紅回答道:“大人若是著急,妾身與姐妹拼得幾晚不眠,七日后應能有些模樣。”

  藍瓶兒立即撇嘴,心里想果然是狐媚子,終于露出狐貍尾巴。

  徹夜不眠?凡人女子如何吃得消。再說她們不是什么大家小姐,要工作的!藍瓶兒不知十三郎能等多久,但她肯定,這家伙一定會因此大放官威,以權謀私。

  果然,十三郎略微思索一番,說道:“既如此,煩惱幾位姑娘多多用心,至于別的事”

  唇舌微動,八指先生傳音喚來吳忠,著他去和胖掌柜商量,重金替月紅等三人贖身,稍后直接送往城主府。

  對如今的蕭大人來說,這件事不過舉手之勞,無論夢舞軒由什么人主掌,既不愿與城主翻臉,便不至于為幾名紅塵女子鬧隔閡。然而對月紅等人來講,此舉無異于喜從天降,幾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一時間,三女彼此對望著,神情驚喜而又迷惘,渾渾噩噩,半天不知所謂。

  “傻丫頭哎,還不謝過蕭大人!”

  胖掌柜多精明,幾番推脫死活不肯收錢,臨了還贈送不少本屬公物的釵環衣妝;臉上的表情感慨唏噓兼而有之,仿佛他不是賄送牌頭,而是在出嫁伴女一樣。

  “多謝大人恩典,多謝大人”

  月紅等這才醒悟過來,紛紛跪拜叩恩,好一波梨花帶雨,好一陣鶯燕喃呢;十三郎暗暗感慨生居不易,藍瓶兒卻不禁大皺眉頭,心里暗罵蕭八指濫用權威,典型的無道昏君。

  “好事來的,哭什么哭。虧的大人慈悲,賜你們一個清白身世,便是老朽也跟著高興。還不趕緊回去,妝扮一下來伺候大人!”

  什么叫見人人話見鬼鬼語?這就是。胖掌柜舌綻蓮花,直將蕭大人形容得如同九天神佛般慈悲憐憫,轉過頭不忘拉住吳忠,悄悄叮囑幾句。

  十三郎也說道:“去吧,稍后先試著彈一次,完不完整都先容我聽聽看。”

  三女知道這是要初步考校一番,今后的命運興許就寄托在這次演奏上,焉能不審慎以對。紛紛起身施禮后跟在胖掌柜身后退出,或許還要聆聽一番當家人的教導之類。

  那邊如何忙碌不提,屋內吳忠聽了胖老板的話,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目光躊躇表情猶豫,一副想走不方便走、有話說但又不敢講的摸樣。

  藍瓶兒留意到這一幕,沒由來心頭火氣,斷喝:“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如實交代!”

  “是,可是”吳二爺好生為難,求救的目光看向十三郎。

  十三郎也覺得奇怪,淡淡說道:“有什么說什么好了,本官又不怕他探聽什么。”

  藍瓶兒跟著附和,說道:“就是就是。區區凡人女子,能玩出什么花。”

  吳忠咬咬牙。邊朝門外退邊說道:“掌柜的說她們都還是,大人威武人人皆知,憐惜些才好。”

  “”十三郎張口結舌。

  “混賬東西!”

  藍瓶兒咬牙切齒,正想發作,目光突然一凝。與此同時,分不清何處傳來聲音,沙啞不失柔媚,軟綿綿癢酥酥。仿佛能把人的魂勾出來。

  “藍前輩因何這般憤怒?若因鄙處有人不識輕重,晚輩可代為處置,揭了她的皮如何?”

  聲到人也到,貓貓女像一只真正的貓一樣出現在屋子里,輕笑開口。

  “八指先生,好大的官威呵!”

  室內一個見過她真容,另一個同為女子且不是善茬。反倒省了遮掩面目的麻煩,貓女就這樣目光灼灼盯著十三郎,臉上哪有半點警懼官威的表情。

  這也難怪,夢舞軒是人家主場,胖老板可以不知底細,貓女卻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假如事情真如十三郎所料。別說什么地方官吏,便是妙音掌門到此,也得矮著身子行走。

  被一個晚輩以調侃的語氣戲弄,藍瓶兒反倒沉靜下來,冷冷打量著這個據說曾與十三郎打過交道的女子。眼里滿是嘲諷。

  相處這么久,藍瓶兒對十三郎的了解比貓女多出太多;她知道。除非血舞打算翻臉,否則的話,眼前這個放肆的小野妞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十三郎在幾名青樓女子面前略顯束手,此時見不知為何重拾自信的貓女抖擻精神而來,非但沒有覺得驚異,反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來了,坐。”

  一副主人派頭,十三郎招呼道:“比我想的晚,忙什么呢?”

  貓女微楞,說道:“你知道我要來?”

  十三郎干脆不做回應,反問道:“本官的信送出已有多日,血舞到底怎么說?”

  之前十三郎著人送出那幾封信,結果猶如石沉大海,半點回應都沒有收到。藍瓶兒幸災樂禍又不禁擔心,此次擺駕夢舞軒,以為十三郎要攤牌;直到那張琴譜出現,藍瓶兒才確認十三郎應該另有用意,竟為他感到高興起來。

  在她看來,怎么說雙方現在都是盟友,十三郎越強大算得越準,妙音門總歸不會吃虧。至于公事之外到底有沒有別的心思,藍瓶兒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已習慣了十三郎算無遺策,見不得他失敗。

  十三郎態度輕蔑,貓女難免失落憤怒,然而對方問的血舞,她又不能不應聲,遂說道:“主上說了,亂舞城愛怎樣怎樣,沒興趣管你怎么鬧騰。”

  十三郎聞之點頭,一本正經說道:“怎不回個消息,本官心里好有個數?”

  貓女不知該說什么好,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做人怎么可以這么無恥,明知道別人懶得搭理,楞裝作聽不出來。一旁藍瓶兒看著這一幕,心里已經樂開了花,臉卻繃得更緊,目光寒冽大有憤憤不平、時刻準備替人出頭的架勢。

  二女的表情,十三郎視如不見,等不到貓女的答復便自說自話,言道:“前次本官無意間神念探入此處,結果發現被官府通緝的要犯齊全盛,遂出手將其滅殺;這里既然是血舞王地頭,麻煩你安排一下,把他的尸體交出來,也好讓本官了解此案,免得落個窩藏欽犯之罪名”

  “住口!”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況血舞坐下大將;貓貓女抱著一肚子精彩來到屋內,半點沒來得及施展不說,還被他這樣夾槍帶棒一通栽贓,哪里還忍得住。

  “來自靈域的蕭十三郎,曾在秋獵中大放異彩的蕭八指,燃靈圣子的摯友,號稱元嬰之下第一人的道院天驕,魔宮指明的要犯”

  抖出底牌,貓貓女神情睥睨,驕傲得像一只發情的小母雞。

  “好叫八指先生明白,您的真實身份已經泄露,隨時會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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