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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奪信第二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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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宮主講話百無禁,說遺:“奶奶口是心非,剛才還讓我要動—手。”

  劉奶奶倚老賣老,說道:“奶奶是奶奶,姑娘是姑娘;姑娘金貴,奶奶快入土的人,棺材蓋兒都合到沒縫了,不用講道理,不在乎什么規矩。”

  小宮主驚呼道:“哇!奶奶好厲害,奶奶長命千千歲!”

  劉奶奶樂呵呵說道:“瞎說,長命牛千歲,那不是成了老王一唉,能活的長自然好。”

  口是心非的劉奶奶哄著口非心是的小宮主,口非心也非的八指先生旁邊聽著,不知不覺穿街走巷,來到園中園,土蚌族之地。

  當年一戰,園中園幾變成廢墟,亂舞城隨后局勢大變,沒過多久學院開始籌建,各族老怪帶著門下弟子遷居;園中園經過改造,與其它幾宗一樣變成類似遺跡之所在。目的很簡單,警醒仙凡兩界不要忘記歷史,牢記仙家不可借宗門涉足凡俗,追索天道即可。

  天道脫離不了人道學院逐年走上正軌,仙訊傳統隨之形成;園中園地方寬廣,又有沉重歷史作為底蘊,用來講道再合適不過。十年下來,這里經過幾次修整,瓦礫中清處一片空闊地,正中央搭建聞仙臺,專供學子們問凡演法。

  正日子還沒到,聞仙臺周圍依舊人頭洶涌,除聞仙臺周圍十數米被圈成空地外,園中園到處都是人,外圍有些肩挑手提的小販忙著趕場,只要不吵不鬧,均可占據一席之地。

  販夫走卒,引車賣漿,無論哪個世界,永遠都有人以此為生。仙家傳訊首要不能欺壓民生,這是城主大人、也是八指先生的共同看法,執行得相當不錯。

  遠遠將馬車停下來·吩咐車夫原地侯著,十三郎帶著、準確講是小宮主帶著他和劉奶奶朝人群里面走,眼里望著各色人等靜足安侯,耳中不時傳來議論爭執;偶爾激烈時·負責維持秩序的城衛軍便會開口警告,提醒人們此處不是爭鬧之地,禁止引起喧嘩。

  仙訊搞了十年,規矩章法早已純熟;中央空地上,有話問的人按照指示排隊,依次到臺前告于修家,能不能答都會給出回復·不滿意還可辯上一辯,絲毫不顯得混亂。值得一提的是,人這么多,現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太安靜,是以提問的地方設有擴音陣法,提問均不需要賣力吆喝,周圍自能聽得清楚。

  “還不錯。”

  看著聽著,十三郎覺得挺滿意。事實證明·只要有制度合理,人們自可管好自己,不是什么都需要他插手。

  小宮主聞之回頭·看了一眼便皺起眉,說道:“咋變成這樣,一點都不好看。”

  這樣的地方,十三郎不能像平時那樣如意,稍稍施展神通將面容轉換,令看慣“美”顏的小宮主不喜。這樣做不是害怕百姓,而是十三郎發現此處值守的城衛有不少熟人,還有幾名天狼老兵,認出來的話難免有些麻煩。

  “你也變一下?”十三郎說道。

  “才不!”

  小宮主斷然拒絕,說道:“連真臉都不敢露·非大先生所為。”

  聽到這句話的人不少,周圍紛紛投以驚艷目光,為小宮主的豪勇贊嘆不已;十三郎悻悻搖頭,心里想美的你吧,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讓她開心點。

  改造還是有作用的·以往的小宮主眼高于頂但不喜歡打扮,哪里在乎這些凡夫俗子怎么看。如今這樣的表現,只能說她恢復本性,在有足夠力量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沒什么不好。

  劉奶奶頭回見著這等陣仗,眼睛耳朵都不夠用,東張西望上看下瞧,最后講目光投向中央,問道:“在講什么呢?不太能聽清。”

  “講仙呢,奶奶年紀大了,咱們再進去點。”

  一路橫沖直撞,一路白眼一路驚嘆,仗著“年輕”貌美不惹人生厭,小宮主帶著兩人,耳中伴隨著臺上學子清朗的講解聲,漸漸靠近到中央。

  “怎么沒人鬧事?”

  “胡鬧,難道你希望有人鬧事?”十三郎臉色一沉。

  “不鬧事,不熱鬧。”小宮主一臉的理所當然,說道:“難道讓我聽他講道?”

  “什么是仙?道友問得好。我輩修道之人,正該常思本心,堅守道念,方不負上天之所賜。”

  臺上回話的是一名青年,十七八歲,臉上帶著修士常見的驕傲,正按照自己的理解侃侃而談。問話的同樣是修士,身形壯碩虬髯濃烈,穩居臺前宛如一根扎根于大地的柱子,目光桀驁。

  亂舞學院名聲漸響,各路野修、包括外間宗門修士不是沒有人來此尋道問經,又或存了切磋之心。學院并不禁止此項日—有些鼓勵;剛開始修煉的人最容易出現的毛病就是狂妄自大,便是因此受些挫折,磨礪一下棱角,也未嘗不是好事。

  由此角度看,除仙訊正日外,這種無類問答有點像辯難。當然切磋歸切磋,鬧事斷斷不行;四大族長老聯手坐鎮,亂舞學院已然是一個超大宗門,絕非什么人都能惹得起。

  學院初建,學子數量相當有限,每年都會開山招收新徒。從服飾上看,這名青年是學院建立后新收的第一批學子,苦修至今小有成就,將面臨筑基瓶頸。按照常見標準,其天資可算出眾。正因為如此,他被挑選出來于前七日采納民調,當然還有展示成就的意思;按照八指先生的叫法,這是活廣告,讓外界看一看學院的潛力。

  至于仙訊正式主講,還需那些真正有成之人才能擔當,也就是亂舞城的老本。

  采納民調,實話講是個苦差事,除溝通凡俗外,目的主在于磨礪學子性情。試想一下,一個從十余歲開始修道的孩子,長期坐關苦修道法,哪里懂得什么人情世故。不說他,就算那些心性沉穩的老怪,總回一些類似于“娃11'幾歲可查舊yl沒#早7Me7ak修道老漢我五十了還能不能修仙”之類也覺得厭煩。

  沒辦法,提問者總歸普通人居多,能問出什么大道哲理?既然定了規矩,就需要按照規矩來,可以敷衍,不能拒絕。

  前面一直回答、甚至重復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青年明顯有些不耐煩,此刻驟然聽到這么大的題目,加上看出對方是修士,精神為之一振。

  “仙者人之極;修仙即為大道,乃人欲之終。”

  有回答還有引申,青年學子神情自得,問道:“道友以為如何?”

  虬髯壯漢微微一笑,說道:“仙者人之極,修仙為欲之終?”

  青年點頭,心里稍稍有些疑惑,暗想這位道友修為還要高過自己,怎么耳朵不太好使,聽不清話呢。

  思慮中,虬髯壯漢先是四周看了看,待周圍徹底沉寂下來才緩緩轉過身,嘿嘿冷笑。

  “咋地了?”劉奶奶四周看看,發現再沒有一個人講話,好生詫異。

  “來事了!”小宮主低聲歡呼,表情好像做賊。

  民調民調,其實民調就是看熱鬮,真正的老百姓最愛看到這樣的場景:修士辯難!聽懂聽不懂先放一邊,起碼回去后可供吹噓;若能記得幾句哲言妙-語,或還能傳承子孫遺澤后代,怎能不聚精會神。

  激動不忘身邊人,小宮主側眼看著十三郎,發覺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臺上,禁不住詫異道:“有人鬮事呢?你怎么一了?”

  十三郎面色平靜,目光眺望看著遠處某個角落,眼神似有些失望。聽到小宮主的話,十三郎轉身看了一眼臺上,回頭問:“你怎么答?”

  小宮主茫然不知所謂,反問道:“什么怎么答?”

  十三郎頗為無語,換個方式問道:“你覺得,他答的怎么樣?”

  小宮主這才明白其所指,俏臉微紅說道:“沒來得及想呢一叫我說的話,他答的不算錯呀!”

  十三郎輕嘆一聲,回頭望著劉奶奶說道:“奶奶認為呢?”

  劉奶奶比小宮主更詫異,足足楞了半響才醒悟過來,慌張張回應道:“先生弄錯了,老婆子凡夫俗子,哪有資格說這個一”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本就是講給凡夫俗子聽,奶奶怎會沒資格。”

  劉奶奶仍猶豫,旁邊小宮主著了急,扯其衣袖鼓動道:“奶奶不用怕他,只管講。”

  這話聽著別扭,十三郎皺眉劉奶奶苦笑,不得已嘆息說道:“老婆子講話不中聽,先生別見怪才好。”

  十三郎靜靜點頭,示意她但說無妨。

  劉奶奶深吸一口氣,心里替自己鼓著勁,說道:“什么是仙,老婆子不懂;可要是按他講的那樣,老婆子就不能算人。”

  “不算¨不算什么!”小宮主瞪圓眼睛驚呼,只以為自己聽錯。旁邊十三郎輕輕點頭,默默轉身,沒再開口說話。

  小宮主急了,抓住他追問:“到底怎么”

  恰在此時,虬髯壯漢等到自己想等的局面,冷笑幾聲后開了口。

  “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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