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老聽懂了,笑著回應:“家里事情有家里人操心,老夫只管做好自己。{}期間縱然有點誤會,殺錯什么人,也不是太要緊。”
不等其反駁,程長老搖手指向神壇,說道:“十三啊,別像個孩子似的。那邊麻煩就到了,是不是有安排?”
“關我屁事。”最煩別人指手畫腳,偏這位程長老個性十足,氣不剩下幾口,說話時官威半點不減,一副理所當然模樣。十三郎氣不打一處來,說道:“罰仙令跟我沒關系,仙靈殿和我也沒仇,六族與我有私交無公義,所以有麻煩也是你們的事,別想賴。”
“那就是有安排。”程長老像是沒聽到他話,輕輕點頭說道:“我想也是。”
“瞧你那聰明勁兒得瑟。”罵一句,嘆口氣,十三郎無奈說道:“實話說吧,那玩意兒已經阻止不了,而且這么大陣仗,鬼知道它會弄出來什么,沒準兒,沒準兒比銀龍還厲害。”
這是實話。適才十三郎早就潛伏到神壇邊緣,有的是機會搞鬼使壞;可惜他不知該怎么做,縱然知道也不敢、而且不愿。
程長老平靜說道:“盡人事,安天命,這種事情怎好強求。你來的早看的多,估計最壞什么結果?”
十三郎說道:“你們、我們,還有你,都得死。”
程長老笑笑說道:“老夫覺得,你不像那么容易夭折的人。”
十三郎說道:“這話我愛聽。”
“愛聽好的?”程長老說道:“到底是個孩子好話老夫還有很多,可勁兒講都講不完。”
“滾蛋。”十三郎惱羞成怒。
“不急,等會兒再滾。”
無論聽到什么,程長老始終安之若素,想了想。神色好奇問道:“搞了什么陰謀詭計,講給老夫聽聽。”
“沒有。”十三郎的回答很干脆。
“這東西可厲害,就算你有準備,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定。”
“我本來就不行,你來撒。”
“老夫都這樣了,四衛就剩一個還是半死之身。來什么來。所以老夫的意思,咱們應該并肩合作,聯手抗敵。”
“沒拳頭的人談什么聯手,一邊去。”
“老夫身受六族托付,飛升之地一言九鼎,有的是人效力。這么著,你先說說準備咋辦,要是有道理,老夫傳令叫大家聽你調遣。以死相隨。”
“嗤!”十三郎瞧瞧周圍,驕傲說道:“好像聽我的比聽你的多。”
“老夫畢竟占了正統,得講個長久。”
“好意思說正統。”十三郎靠過去,鬼鬼祟祟說道:“我說你個老鬼,在陽世騙吃騙喝也就罷了,還把罰仙令搞出來,是不是下面打仗缺人,存心想要人間大亂。送點陰兵過去?”
這算是交低了,說話時十三郎不忘拿出一枚破牌子亮給程長老看。正式認親。
“是他!”程長老眼神大亮,急急說道:“他怎么樣?”
“回去了,帶著渡化玉牒。”十三郎隨口應著,再度追問:“說,為什么挑起大戰。”
“罰仙令早就有了,怎么能是我挑的。再說兩域大戰即將開打,何須我多事。”程長老哭笑不得,很快有沉下臉說道:“不過,你說的也對。”
“什么也對?”十三郎不太明白。
“冥界生亂,生死橋聯絡中斷。若不然,我應該知道你。”
“什么!”十三郎真正大吃一驚,后面的話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很快想到,既然美帥沒有提到,意味著冥界亂局發生在最近兩百年。此外程長老臉美帥近況都不知道,意味著他對啞姑一無所知,問都不用問了。
心念急轉,十三郎一把揪住他問道:“冥界怎么會亂,到底什么情況,”
程長老為難說道:“這說來話可長了,這會兒”
“嗎的!”當時當下哪適合談事情,十三郎何嘗不明白這點,咒罵一聲,神色突轉迷茫,并且留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得閉關,替我護法。”
“呃啥?啥!”程長老一下子傻了眼,心想這貨不是瘋了吧。
閉關?
護法?
“到底啥事情來了!”
話未落音,程長老神情微變,目光突轉銳利。沒等周圍人大家意識到他叫的什么,一道黏黏糯糯、艱澀之極的聲音鉆入眾人耳鼓,在笑。
“人挺多,是來恭賀本尊嗎?”
神壇之上肉團開裂,正當中鉆出來一顆人頭。
蘇大面孔,但比當初年輕。
周圍,法陣神壇都已經變了模樣,天地兩座大陣靠攏法壇,以無法理解的方式與法壇融合,像十六蘇一樣。天上地下光芒仍在,不同的是之前連的是陣法,現今直接與肉團相接,難以分開。非但如此,無數雨點帶絲貫通上下,整個鎖天大陣像帽子一樣,蓋的是天地、感覺只屬于一個人。
大陣、法壇、人、雨水,儼然一體。
合體并未完全結束,神壇仍在運轉,蘇大動了動、發覺身體暫時出不來,便又老實待著。
“半個時辰。”
心里估量著,蘇大抬頭望著群修,笑瞇瞇說道:“爾等還有半個時辰的命、與自由。”
這話何其狂妄無禮。
“放肆!”
“找死!”
“殺了他!”
罰仙令效果永在,不用人動員,群修聲聲責罵。
蘇大對此視若無睹,粘膩膩的聲音說道:“半個時辰算多了,盞茶之后本尊融出雙手,便可施法收爾等為奴。”
聽了這番話,群修反而不像剛才那樣憤怒,紛紛冷笑。
“白癡。”
“大言不慚。”
“自尋死路。”
大家聽出蘇大的意思。盞茶之內他沒有動手能力,意味著期間只能干挨打縱然銀龍復生狀態全盛,也不敢說這種話。
蘇大老板懶得反駁,瞇著眼睛看向遠端,發覺仍有修士不斷飛來,越發滿意。
“挺好的。本尊將來暢游星空。需要不少信奴,你們這些人實力差了點,將就著用”
“閉嘴吧你。”
人群當中一聲冷喝,程長老、難心先后開口。
“殺了他。”
“小心點。”
一句殺伐一聲提醒,這里修士沒有傻子,聞聲散開將法壇圍在當中,隨即出手發動攻擊,各施所長。
轟鳴聲聲,群毆場面再現。人數雖少,但比之前更壯烈,可是只維持了一瞬。
很快,不斷有修家罷手停殺,個個面孔蒼白,神色駭然。
壇上雨水連絲近萬,萬條雨水變幻自如,但凡有神通、法寶攻過去。雨水便會聯合將其彈開,無一例外。沒有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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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怎么打?
大群精修面面相覷,片刻后有人不甘心,用一些偏門法術如幻術,詛咒,毒、符、陣,甚至肉搏方式發動攻擊。
結果依舊。
神壇安然無恙。蘇大老板安然無恙,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修真世界萬千道法,連對手的一根頭發都摸不到。
難心老人不信邪,強提真元重化巨龍。咆哮中大力轟殺,結果把自己震翻老遠、神魂久不寧靜,所取得的戰果、僅僅斷裂一條雨絲。
無解之局。
一擊過后,難心老人臉色蒼白,佝僂著腰、頭快要垂到地上,模樣有些可憐。
齊傲天趕緊過去,伺候難心服下一顆丹藥,責怪說道:“叫您別打非要打,之前十三和我說過,沒用。”
“那也得試試啊。”難心老人喘著、嘆著,忽發現齊傲天臉色蒼白,神情猶豫、與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完全不同;仔細看,難心發現其頭上竟有一根雨絲與法壇相連。
“少爺,這是”
“狂靈道修士,個個與之相接。”
“什么?!”難心老人心中微凜,急問道:“后果如何?”
齊傲天苦澀說道:“雨絲抽取法力不止,當有外力攻擊法壇,我能感受到反震,法力流失加速。”
“嗬!”
此時才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難心老人大驚失色,同時明白了為什么齊、程兩人不出手攻擊法壇,忙追問道:“程血衣,蕭十三郎如何?”
“程睿和我一樣,十三”齊傲天神色古怪,說道:“十三說他可連可不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難心眼神一亮,說道:“十三呢,問他打算如何破解?何時動手?”
齊傲天說道:“您這可就難為他了,破不破得了只能試試,成敗未知。”
難心憤怒說道:“大家都有事,就他一個安然無恙,不是他亂貼大字報,哪來這么多狂靈修士。”
這是實話。雖然無法證實,但由齊傲天的感應可以判斷出,狂靈修士合力幫助法壇抵御外敵,齊傲天、程血衣、甚至十三郎都有份。換言之,那門功法的修煉者,通通為法壇出力。
抬頭看,與法壇相接的雨絲成千上萬,數量還在增加 世間事,真相十有不怎么美好,望著密密麻麻的雨水,再看看齊傲天頭上那根絲,難心老人眼神慢慢絕望,怨怒頓生。
“混賬東西,老夫饒不了他。”
“哎您干嗎別呀!”齊傲天趕緊拉住:“這件事情不怪十三。”
“不怪他怪誰,怪我?”
“誰都不怪要怪只怪仙靈殿。”
“仙靈殿罪魁禍首,蕭十三郎是幫兇。”
“話不能這么講,十三不是神仙,怎么知道會有這種后果。”
“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胡來?不是老夫多嘴,少爺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信人;先因齊守仁吃了大虧,現在來個蕭十三郎”
憤怒低吼,無助埋怨,難心老人的模樣、與平時大家見到的完全是兩個人,眼瞅著自家少主要被一點點抽空,老人心中怒火難熄,表情猙獰,彷如護犢兇獅。
“悖逆小子胡作非為,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