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天卻是沒有管陳諫書的臉色,自顧自的說道:“陳市長,你剛才答應要幫我們說話的,不會出爾反爾吧?我說跟著你過去聽,也不是說非要鬧騰,就是在門外面等著。”
“這樣你要是用著我的話,我就可以立即出現,要是不用的話,我保證不會出亂子。再說你們是市委常委會又怎么樣?難道說你們不是為人民服務的嗎?我也是人民的一員,難道連聽你們開會的資格都沒有?”
陳諫書頓時一頭黑線。
這家伙真能掰扯。
顧白語聽到這話都想要吐,人民?你沐南天也好意思用這個稱呼,誰是人民都行,你能是嗎?
你丫的根本就是米籍華人,要不是說有著華夏人的黃皮膚黑眼睛,誰會知道你和華夏有關系。
你不是一直都奉行米國為大的原則嗎?現在是用著華夏才這樣說,用不著的話,一腳就會將自己華夏人的身份踢開。
就沒有見過你這么無恥的!
不過想到古劍池國陵墓的事還要依賴這位湯姆森,顧白語也就適時的為他說話,“陳市長,沐教授說的也沒什么不對,我們是絕對不會鬧事的,就只是在外面等候而已。”
“我們就是想要知道你們有鳳市的這位市委書記是什么態度,是真的要自己發掘還是說最后會選擇我們。你也清楚的,這事高書記非常重視。”
尼瑪,又是高培源!
屢次三番被顧白語拿著高培源威脅,陳諫書的心情也是很煩悶。麻痹的,你們就不能說出點別的有價值的東西嗎?
不行的話就是拿領導來壓我,聽的我都厭煩。要知道我現在可是跟隨著秦韶混的人,秦韶已經給我表明身份,人家是秦家的。
你們要是再敢這樣威脅我的話,大不了老子改弦易張,直接投靠秦家。
這種想法在陳諫書心底一閃而過后,他竭力控制住怒意,平靜的說道:“既然你們非要跟著,那就跟著吧,不過有句話說在前面,在我沒有喊你們進來之前,誰都不能進。”
“放心吧,我們知道!”顧白語和沐南天這次沒有反駁。
市委會議室。
市委常委會開始前的三分鐘。
所有市委常委全都到場,陳諫書穩坐在椅子上,雙眼掃視著面前的一份資料,在腦海中勾勒著一會兒怎么為顧白語他們說話。
這事是高培源關注的,他就不可能說全然不顧。
畢竟他是高培源提拔起來的,要是對其置若罔聞的話,那絕對沒好下場。陳諫書是清楚高培源的強硬作風,曾經就有人忤逆過,結果那?年紀不大,就滾去坐冷板單了。
所以但凡有一點能容忍,陳諫書絕對不會硬頂。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沒想到一座陵墓竟然也能驚動咱們在這里坐下開會,要我說這事有沒有外面說的那么夸張,里面隨便一件東西拿出來都能價值連城哦!”
“古劍池國,我不是說沒有看過紀錄片,片里說的也沒有這么珍惜可貴!”
高青云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鋼筆隨意說道,說出來的話,含沙射影的在說蘇沐有些小題大做。
有人帶頭,四指山的人自然要捧場。
“說的也是,青廉縣說那里是古劍池國的陵墓就是了!這事我看李斯閩這個縣委書記是要好好敲打敲打的,不能聽風就是雨,要是說這個萬一是假的,那可怎么收場!”吳正權淡然道。
聽到這話,孫中信臉色不由一暗,瞥視過來的眼神帶出幾分冷漠。
好啊,你們四指山這是想要將怒火燒到我的頭上嗎?難道說你們不清楚李斯閩是我的人,這時候說出這種風涼話,是想要將屎盆子扣到我頭上來嗎?
李斯閩不懂規矩,李斯閩胡亂行事,你們怎么就好意思這樣說,說出來的話還負不負責任?
“我看未必吧,這事是蘇書記親自主持的,他既然都說那里是古劍池國的陵墓,相信就肯定不會出錯。”
“再說這事和李斯閩真的沒有多少關系,畢竟在艾火春沒有被雙規之前,都是他負責聯系的。”
“高副市長,你要是真的追究這事的責任,我想得好好的和孔書記聊聊,讓她幫忙去問問艾火春。”孫中信不輕不重的反唇相譏。
高青云眼底閃過一抹冷光,閉口不語。
自始至終許晴仙都沒有發言,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在平常是會引人注目的,可在這時卻沒有多少人盯著。大家伙的興趣都被古劍池國陵墓吸引,也就沒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惟有徐炎眼睛瞇縫,飽含深意的眼神從許晴仙身上劃過后,若有所思。
四指山內部要分裂?
在這種氛圍中,蘇沐踩著堅定沉穩的步伐走進會議室,落座掃過全場后,笑著說道:“各位,今天把你們喊過來開會的議題只有一個,相信之前你們也都收到相關資料,那就是古劍池國的發掘權!”
“我想要就這個工作,聽聽大家的看法,是認為應該將發掘權留在咱們市里面,還是說應該拱手相讓,交給省里負責。”
“這件事關系重大,希望你們都能慎重考慮后給出自己的選擇。好了,現在暢所欲言吧!”
開門見山,言簡意賅。
蘇沐沒有那么多時間浪費在這種問題上,因此走的就是干脆流派,你們啥也別說,該做就是做。
同意咱們就做,不同意的話…沒有誰能不同意,真的要是有誰有反對意見,就休怪我動用一票否決權了。
會議室中的氛圍瞬息間風云變化。
換做平常的話,陳諫書是肯定會等到所有人都表完態之后再說話,但今天這事發生的比較突然,他事先沒有和四指山的任何一個溝通過。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出現,所以他在蘇沐話音落地的同時,就果斷咳嗽了兩聲,將所有人的眼光吸引過來后,他滿臉笑容的發言,而說出來的話,讓蘇沐嘴角浮現出一抹冷意。
陳諫書,你這是在出昏招啊。
“各位,我覺得咱們在古劍池國陵墓發掘這事上是沒有必要投入太多精力的,原因很簡單。”
“第一,誰敢說那里百分百就是古劍池國的陵墓,要是說發掘出來是一座假的,豈不是會丟咱們有鳳市的臉?”
“咱們有鳳市正處于經濟發展的復蘇階段,要是因此而影響到市里的形象,我覺得是得不償失的,再說這事既然是可以避免的,就沒必要進行。”
“第二,實不相瞞,就在開會之前,省文物局的副局長顧白語和考古專家沐南天剛和我談過話,他們兩人所代表的部門都對這次考古非常有興趣,愿意提供必要的幫助。”
“你們也都清楚,在華夏任何一座古墓的發掘,都是要經過國家文物局的批準。就這個事情,對咱們有鳳市來說便很困難,可在省文物局和沐教授那邊卻是輕易就能做到。”
“既然這樣,咱們何必自討苦吃,不如就將這個差事交出去。他們說了,可以在發掘的時候掛上咱們有鳳市的名字,這樣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第三,我覺得吧咱們有鳳市的財政畢竟是有限的,要是說能省錢就盡量省,畢竟每分錢都要花到刀刃上。古劍池國陵墓的發掘是刀刃嗎?我不認為,與其將錢就這樣浪費在上面,不如投入到更加適合的領域。”
“比如說咱們市政府正在推動的城市改造,城市景觀大道的建設,城市廣場的奠基等等。”
說到這里的時候,陳諫書微笑著掃過全場,淡然做出最后陳述,“綜上而言,我覺得古劍池國陵墓的發掘權不應該也不適合留在咱們市,移交給省里面合理合法更合情。”
話音落地,全場俱靜。
四指山的人沉默是因為總算知道了陳諫書的態度。
其余人沉默是沒想到陳諫書會這樣迫不及待的表態。
在這些人中,許晴仙的神情是復雜的,她在聽到陳諫書這話的同時,腦里就想到了丈夫劉營德的話語。
“你真的準備一條道走到底,就這樣跟隨著陳諫書永不反悔?你要清楚我一直都認為陳諫書不是一個值得你這樣做的領導干部。”
“他為人氣量不夠,魄力不足,目光短淺,之前你們組成五指山是因為形勢逼迫,我可以理解。但現在既然蘇沐出現,你就要順勢而動。”
“當然你可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但我建議你,最好暗暗觀察比較下他們兩人的工作作風和處事原則。”
“你考察的時候最好將自己剝出來,就會真正看清楚,誰才是為有鳳市著想的人!小仙,我知道你也是一個有抱負的人,所以我希望你的抱負能遇到真正賞識的人。”
就是這番話從劉營德嘴里說出口,一直都在許晴仙的腦海中回蕩。以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是她在刻意的回避這個問題。
但現在既然遇到,就肯定是不能錯過,事實上她這段時間也的確是這樣做的,在拋棄那些主觀念頭后,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許晴仙驚愕的發現原來和蘇沐相比,陳諫書的所作所為真的欠妥。
不說之前的就說現在古劍池國陵墓發掘權的事,你是有鳳市的市長,不為市里面爭取,擺出一堆理由來,為的就是推搡拒絕,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許晴仙的信念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