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揚一而再的挑釁讓方游憤怒了,他真的想直接破口大罵,你這元青花就是一垃圾,高仿品,這帶有黃色光芒的鈞窯碎片被驗證為真品,那么就代表著沒有光芒的東西就是現代仿品,可是沒有找到能證明這元青花是高仿品的證據,這么說出來,只會讓別人認為自己是傻B。
難不成將自己會遁術的秘密公布出來,方游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話比自己背負1000萬債務還要嚴重的多。
“放心,你那1000萬,我絕對會在今天之前還給你。”方游壓抑著怒火,平靜的看了陳飛揚一眼。
接著,方游轉向楚老,很是感激的說道:“楚老,多謝您今天的教誨與幫助,我會銘記在心,我現在要回家將這個消息告訴我母親,讓他們不要再擔心,就不打擾您老了。”
“怎么,小游,你現在就走。”楚老略帶驚訝的說道,不過卻隨即便明白過來,現在他帶來的鈞窯瓷器已經找到主人,而且身上還有八百萬的債務要在今天還完,急著想辦法湊錢才是現在最需要做的。
沒等方游開口說話,楚老笑著說道:“現在走也好,起碼不用在這里受氣了,小游,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大可來找我。”
“哼。”陳飛揚似乎也注意到了楚老對自己的不滿,這次只是略帶不屑的哼了一聲,并沒有說出尖酸刻薄的話語,這次來吳陽唯一的目的就是跟楚老交好,沒必要圖一時的痛快,而得罪楚老。
方游可以忍受,可是大塊頭王浩卻不能容忍別人的挑釁,他停下腳步,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陳飛揚,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出一千萬把他往死里砸。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光直直的看著方游的皮包,慌忙走上前拍了拍方游的肩膀,“小游,剛才在我大舅店里你從皮包里拿出鈞窯碎片時,我記得里面還有一個毛巾,里面似乎包著東西,你是不是還有件東西沒拿出來。”
楚老雖然年過半百,但耳朵卻是很好使,他表情有些驚訝,除了鈞窯這好東西,這小子難道還有什么寶貝,看到方游臉上的猶豫,他笑了,“小游,你身上還藏著什么東西,拿出來是不是怕老頭子我給你搶走啊。”
“楚老爺了,你別拿話激我了,我拿出來不就是了,不過這件東西確實有些拿不出手。”方游苦笑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走到桌前,他那石頭老鼠確實讓人很丟臉啊,那灰灰的顏色,連眼睛都是閉上的,甚至連造型都跟別的老鼠不一樣。
雖然藏寶閣店主曾經強搶過這只老鼠,但仍然沒有改變方游對它的看法,看到鈞窯時,還能被它那美麗的色彩所震撼,可是這石頭老鼠,確實沒有什么地方能夠讓人看上眼的。
“哦,賣葛的,游哥,這老鼠你從哪個石頭縫里找來的。”看到桌上那丑陋不堪的老鼠,王浩猛的大叫著,他有些后悔讓方游把這老鼠拿出來了,這簡直丟人丟大發了,察覺到方游那不善的眼神,王浩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目光一轉,很真誠的說道:“哦,游哥,我是說這老鼠真漂亮。”
在陳飛揚旁邊的吳老同樣也些忍俊不禁,就這垃圾石頭老鼠,也想拿出來賣錢還債,這兩小子估計想錢想瘋了吧,對方游那微弱的好感也在這老鼠出來的瞬間不復存在。
柳遠山輕輕的瞄了一眼,便有一種想捂著臉鉆進地下的感覺,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方游,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因為十塊錢一片買來的鈞窯碎片買了二百萬,而信心爆棚,感覺什么都是寶貝。
不過這石頭老鼠本身所用的材料倒是很眼熟,恩,柳遠山心臟猛的跳動了一下,走到近前,仔細看了看石頭老鼠,眼神驚疑不定,他望了一眼楚老,楚老此時正張大嘴巴望著這老鼠,難道楚老也認出這石頭所用的材料了。
“哈哈,你們倆想錢想瘋了吧,就這破石頭也敢拿出來,也不怕楚老拿掃把把你們轟出去,古玩你是玩不起的,趕緊回家湊錢吧。”陳飛揚瘋狂大笑著,甚至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一下總算將之前受的氣完全發泄了出來。
之前那些個垃圾碎片或許是自己眼光問題,但是現在這石頭老鼠丑陋的讓人難以再看第二眼,這次絕對是垃圾無疑,陳飛揚無比肯定的想著。
“陳大少,我真的佩服你的眼光,太厲害啊,這就是一個垃圾,十塊錢都買100斤的垃圾,您說,是吧,楚老。”再次看了看老鼠,柳遠山內心有了肯定,語氣古怪的對陳飛揚說道,一邊還豎起了大拇指。
陳飛揚微微擺了擺手,很是客氣的對柳遠山說道:“佩服倒是不必了,這老鼠任誰都能看出是垃圾,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當不起柳掌柜如此稱贊啊。”
“哈哈。”看著兩人那精彩的表演,楚老樂得大笑起來,吳老有些驚疑的望著楚老和柳遠山,不明白這是怎么個情況,難道這老鼠別有玄機。
“小柳,你看出來了?”不理會陳飛揚那茫然的眼神,楚老微微摸了摸胡子,笑著向柳遠山問道。
柳遠山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剛才那一瞬間冒出的眼熟想法,估計他真的會被這老鼠給蒙過去,“楚老,這是我的老本行,我能認不出來嗎。”
“你們在說什么,難道這老鼠還是寶貝不成,就算雕工再好,它也是個不值錢的石頭,何況這雕工如此垃圾,連老鼠的整體造型都雕錯了,這就是個垃圾,你們這雙簧我見多了,你們想幫這小子,也別用這樣的把戲騙人。”看到楚老和柳遠山在那里故作神秘,想把這垃圾老鼠說成寶貝的模樣,陳飛揚心中一怒,猛的站起來,指著二人,語氣間充滿不屑。
吳老猛的站了起來,瞪著眼睛,臉上充滿憤怒,再也不管這陳大少許給自己的種種好處,“陳飛揚,你馬上給楚老道歉,馬上。”楚老在古玩界的聲望就相當于成龍在廣大影迷中的地位一般,深受整個古玩界的尊敬,現在陳飛揚竟然在污辱楚老幫助別人一塊騙人,把垃圾說成寶貝,這簡直不能容忍。
楚老要幫助這小子,還需要用如此下三濫的辦法,楚老爺子收藏的任何一件東西都足以抵銷打碎元青花的損失,吳老非常的憤怒,哪怕自己這吳陽市古玩協會會長不干了,也要讓陳飛揚這小子給楚老道歉。
“這老鼠本來就是垃圾,我需要道什么歉。”陳飛揚高昂著頭,無視了吳老的要求,別人說這楚老有些背景,所以自己就來拉拉關系,讓自己那老爸看看自己絕不是成天只會吃喝玩樂。
沒想到這次旅程是那么的不順,先是元青花被打碎,后來又被姓方的小子打了一巴掌,剛才看錯了鈞窯碎片丟了大臉,現在為了一個垃圾老鼠,竟然讓自己道歉,即便是這楚老頭有一些背景又如何,他難道能將自己強留在這里不成,陳飛揚對自己家族的勢力有非常大的信心。
“你,你…”吳老氣得手指顫抖的指著陳飛揚,那似乎要發狂的模樣,讓人很是懷疑接下來吳老會不會直接撲到陳飛揚身上,狠狠的咬上幾口。
楚老那一直微笑的臉,沉了下來,“老吳,先坐下休息會吧,我們就讓這小子看看這垃圾老鼠是怎么變成寶貝的。”
吳老緩過了勁,有些驚訝的在楚老和石頭老鼠之間來回看著,他實在想不到這石頭老鼠會是什么寶貝,就算它是幾千年前的又怎么樣,就憑這垃圾造型,也值不了什么錢。
“老吳,平常讓你多學些原料知識,你就是不學,非嘴硬說鑒定成品才是最重要的,這回傻眼了吧,小柳,你給老吳這家伙上一課。”看著吳老那有些茫然的眼神,楚老沒好氣的訓了他一頓,然后對柳遠山說道。
柳遠山激動的點了點頭,吳老這古玩會長平時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多少次登門拜訪,都被他拒之門外,現在自己竟然有機會給他講知識,實在是解氣啊。
“吳老,你沒接觸過玉石原料,所以在你眼中這只是個普通的石頭,就算是我這個混在玉石行業十多年的人,剛才也差點看走眼,認為它是普通的石頭,別的不說,這老鼠的賣相也太寒磣了點,讓人忽略了其他的方面。”聽到這些話,吳老那跟包公一樣的黑臉這才舒緩了一下,不過這石頭又跟玉石扯上什么關系了。
看到吳老的表情由陰轉多云,柳遠山松了口氣,要是得罪了吳老,自己這玉石店恐怕在古玩市場寸步難行啊,“吳老,您看,這石頭老鼠身體下面的花紋,我們俗稱這是蟒紋,還有,看這些條狀的物體,我們都叫這為松花,先不說其它的,就說這兩樣,蟒紋代表著這就是一塊翡翠原石,也就是說這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一塊里面可能含有翡翠的石頭。”
可能含有翡翠的石頭,吳老臉色變了變,悲劇他在古玩界交友甚多,自然聽說過賭石,如果這真的是塊賭石,那么它是不是垃圾,現在根本無法定論。
吳老聽得入迷的神色給了柳遠山巨大的動力,他指著下面的一些條狀物體說道:“而這些松花則說明了這里面含有翡翠的機率很大,一般我們賭翡翠毛料都會優先挑選一些上面帶有松花的石頭,當然,賭有松花的毛料輸得傾家蕩產,只剩內褲的也有很多,事事無絕對,還有這個地方,吳老,你看出與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嗎。”柳遠山指著老鼠肚子下面一個部位向吳老問道。
“這個部位的顏色好像與其他地方不同。”吳老仔細看了看,然后有些慎重的說道。
柳遠山豎起大拇指,毫不顧忌的拍著馬屁,“吳老好眼神,這個與其他地方材質和顏色不同的塊狀物體,我們稱之為顢(man),一般來說,只要有顢的毛料,出綠的可能性極高,甚至有時候可以達到60%以上。”
說完,柳遠山放下老鼠,指著老鼠有些感嘆,“而這個石頭老鼠明顯就是以一個毛料雕刻而成,而這塊毛料,有蟒紋,有松花,還是可以確定有翡翠的顢,可以說這塊毛料有七成以上的把握里面有翡翠,而且還可能是高水種的稀有翡翠。”
“可是這塊毛料與現實老鼠的顏色非常相像,雕刻成老鼠也不足為奇,但是這老鼠的造型卻是非常的古怪,眼睛還是緊閉著的,其他部位也有一些不同,我實在不明白雕刻者放著一塊極有可能大漲的毛料不去解開,反而雕刻成如此丑陋的老鼠,讓人很是費解。”柳遠山眉頭緊皺在一塊,顯然想不通這些東西。
吳老長長吁了口氣,再看向石頭老鼠時,不再帶有鄙夷的眼光,“大漲見識啊,沒想到翡翠會從這么垃圾的石頭中出來,更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翡翠毛料也會有這么多的講究。”
“楚老,您老剛才如此驚訝的樣子,很顯然不是這塊翡翠毛料所能引起的,您老別再藏著了,讓我們也長長見識,算小柳我求您了。”思來想去,想不明白的柳遠山苦著臉向楚老抱拳說道。
楚老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指著老鼠,臉上神秘的說道:“你們幾個人,一人說一個歷史上有名的老鼠,看看你們能不能猜對,猜對的話,我可是有獎勵哦。”
看著楚老那滿臉笑容的模樣,方游和王浩心中突然升起一陣熟悉感,忽然,王浩一拍大腿,娘的,這不是小游子拿大冰棍騙別人小人書時常用的表情嗎,就跟拿著大白兔奶糖騙小孩子的怪叔叔同樣的道理。
“楚老,要是猜對了,您老能不能讓我從你的收藏品里任選一件。”吳老眼睛一亮,似乎覺得有機可趁。
本來還以為老楚這家伙會推脫一二,可是吳老沒想到的是,楚老很是干脆的點了點頭,“行,只要你們誰猜對了,可以在我的普通收藏品里任選一件,那些個國寶級的你們就別指望了。”
吳老一臉的興奮,楚老這老家伙大半輩子都混在古玩界,就算是普通藏品也比自己最得意的收藏要強啊,他舉起雙手,“我先猜,歷史上有名的老鼠…”
沉吟了一會,吳老得意的笑了起來,似乎楚老的收藏品已經手到擒來一般,“我看這老鼠造型這么古怪,像是兩種動物合二為一而成,這絕對是黃鼠狼,老鼠和狼合體后的造型。”指著石頭老鼠,吳老非常肯定的說道。
楚老十分無語的拍了拍額頭,“老吳,我說的是歷史上有名的老鼠,而不是生物學里的東西,老鼠明白嗎,只是老鼠,好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下一個。”
柳遠山思考了許久,然后面帶自信,緩緩的說道:“我國在1996年曾發行過一套生肖郵票,還有在2007年的賀年郵資明信片中采用的圖片就是根本中國古代‘鼠咬天地’的民間傳說而繪制的。”
“這個傳說就是在遠古天地未開之時,宇宙混沌一片,是老鼠將密封的天地咬破,陰陽氣才漏了出來,萬物才得以滋生,鼠還引來了火種,從天上偷來了谷種,鼠有創世之奇功,因此鼠排在生肖之首位,我猜這就是那只被稱之為神鼠開天鼠的原型。”
說完后,柳遠山緊緊看著楚老的面色,內心激動萬分,楚老的收藏品可是個個都是精品,平時難得一見,今天竟然有機會得到一件。
楚老從傳說故事中蘇醒過來,看了柳遠山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剛才柳遠山所說的故事,連自己都有些入迷,他笑著說道:“這只開天鼠雖然可以堪比盤古大帝,可惜,并不是這石頭老鼠的原型。”
柳遠山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自己絞盡腦汁想出的最有名的老鼠也只是這只了,難道還有比這只老鼠更有名的嗎。
“楚老,歷史上有名的老鼠,我猜是錦毛鼠,五鼠鬧東京的故事我們大家都聽過吧,錦毛鼠是五鼠的老大,肯定就是他。”看著準備開口的王浩,陳飛揚連忙搶先說道,能與楚老拉上關系,還能順帶捎走一件楚老的寶貝,恐怕自己老爸絕對會開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