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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眷社交的重頭戲之一除了這‘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這相看小姑娘了,這次傅大太太宴客,這樣的場合本就適合推介彼此家的女孩兒。
因此傅大太太命人將家中的女孩帶上來,兩位水蔥一般的姑娘站在眾人面前,大家只覺得眼前一亮,齊聲夸贊不止。襄陽侯誥命拉著面如銀盆貌似牡丹的姑娘細細打量一番,道:“這孩子生的好,標致又有福氣的,大太太,這是你家的幾姑娘?”傅大太太笑道:“我家哪有這般靈秀的姑娘,這可是側妃的內侄女玉琪,早些隨側妃一起來了,索性就過來讓你們見見。”
襄陽侯誥命聽聞這姑娘是房側妃的內侄女,想到她家原先不過是商家,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毓秀郡主身上,這毓秀乃是順忠郡王的嫡孫女,她是知道的,忙松開握著玉琪的手,指著毓秀道:“你即在這里,聽見我來了,還不出來,竟是等你姑母去請呢!”就著和毓秀說話之際將玉琪跳過去,掩飾了剛才那點子尷尬。
宋夫人卻愛得什么似的,只拉過玉琪的手,細問今年多大了,往日喜歡什么,做什么消遣等,笑著同青蘿道:“這孩子豐澤端莊,竟瞧著與側妃有幾分像,看著就是有福氣的。”
安寧聽了宋夫人的話,暗中嗤笑,打量這玉琪不過十二三歲年紀,生的雪膚花貌,一身大紅色纏枝牡丹花樣皺綢群褙,更顯得豐潤端莊,和青蘿有幾分相似,端的是嬌艷。想到宋夫人之前說的只愛富態豐澤不愛靈巧纖細,這位房姑娘正是對了宋夫人的‘胃口’。
在眾人的打量下,玉琪落落大方,嘴角含笑,一派自然,一顰一笑。皆是端莊大方。風范十足,隱隱有壓另外一邊毓秀郡主一兩分的趨勢,多少有些‘喧賓奪主’了。
后面又聽傅大太太說起玉琪極得傅家老祖宗青眼,眾人對玉琪的印象倒是提升了不少,但大多數都差不多和襄陽侯誥命抱有差不多的想法。安寧眼睛一亮,倒有些明白了青蘿會和傅大太太相交‘莫逆’的緣由了。怕是這青蘿是希望傅家老祖宗還有傅大太太、明珠郡主帶挈玉琪的,就算玉琪出身低些,可是一說人是經過傅老太太傅大太太掌眼的,便是能加分不少。更何況玉琪還有個身為太子側妃的姑母,結門貴親的話還是大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青蘿是怎么說服傅家來做這‘推手’的,還是其中別有所圖謀。
安寧的目光落在站在一旁和襄陽侯說話的毓秀郡主身上,十一二歲的年紀,長相雖比不上玉琪嬌艷嫵媚,卻是難得的溫潤清雅,動作身姿落落大方。就算是一旁的玉琪出盡風頭,可她依然是落落大方,這就足夠讓人多看一眼,再者比起玉琪這不過是靠旁人抬高身價、奉承‘堆砌’起來的華麗,很明顯的這毓秀郡主無論出身、教養、內涵都是玉琪拍馬都趕不上的。
就如同暴發戶發跡后,為了不讓人稱為暴發戶,因此以各種形態表示自家的教養和家世,但到底與有底蘊的世家無法一爭長短,更何況毓秀郡主還是皇家郡主。尊貴不同尋常。
安婉也表達出了對玉琪的熱情和慈愛,不住嘴的夸贊玉琪,安寧聽著挺樂,安婉并不是心靈嘴巧的,夸來夸去竟是和夸贊青蘿差不多的詞,翻來覆去也就是端莊、大方、賢淑…之類的言語。只是安婉未免熱絡過了頭,女眷中來往慣了的,明眼人看到宋夫人和安婉的做派,有何不明白的。
青蘿卻是心中不愉。她費了好大的心力抬高這侄女的身份。自然是有一番打算的,目光落在一邊兒和范夫人說話的安寧身上。見她沒甚要關注的意思,她前面都做了這么些鋪墊,豈不是要打了水漂。本還想再說些什么,便是入席的時辰到了,也只能作罷。到底是安寧沒往自家孩子身上想,畢竟景曜和景佑如今不過十一歲,在安寧看來還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一個,就是擱在現代也不過是小學生,哪里會往要給自家孩子相看媳婦兒身上想呢。
即便是這時代給女孩子相看大多是從十來歲就開始了,早的從六七歲的也有,但張家的兩個女孩子的親事安寧都沒怎么費心思。張瑤早早的就和蔣家訂下了,就是張玫因為庶女的身份讓安寧多費了些心思,但也因為有范家這至交在,肥水不流外人田,還是范夫人早早的提起了,范驥雖是姨娘所出,自小卻是養在嫡母跟前,目前已經中了秀才在官學就讀,雖然在安寧看來有不足之處,但好在范家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以張玫的出身也算是不錯的了。
所以青蘿這打算雖好,卻忘了張家是否樂意…
這宴會讓安寧覺得透著怪異,再者有青蘿和安婉的做派在,還有宋夫人墻頭草行徑,傅大太太說不清道不明的態度,那些個想要從她這里打聽些消息的官太太拐彎抹角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房姑娘頗有賣弄之嫌的活躍…安寧只覺得累得慌,等席終頗為迫不及待的離去,這樣的宴會還是少參加幾回為好,累啊!
安婉離開時候還慈愛的拉著玉琪的手,笑道:“見你這般我真是不知該夸怎么好了,有我和你姑母這般交情,咱們倆總比旁人要親密些的,什么時候到我家來做客罷。[www.mhtxs.cc超多好]”安婉看玉琪是十二分的滿意,她心知要青蘿做她家的靠山,沒有比姻親來的妥帖,但看玉琪端莊舒雅,雖說出身不高,但有個做側妃的姑媽,日后說不得會更進一步,這才是安婉看中的。
安寧回到家,小湯圓已經吃飽喝足,正由奶娘和嬤嬤哄著玩鬧,看見安寧進來了,咿呀叫著伸出胖嘟嘟的小胳膊求抱抱。小孩兒身上泛著奶香味,又軟乎乎肉嘟嘟的,抱著手感特別好,還有那無齒小笑容,怎么看怎么可愛。小包子摟著娘親熱情如火的涂了娘親一臉的口水,安寧也不嫌棄自己的小兒子。兒子都是自家的好么。娘倆親親來親親去,安寧立馬將原先那些郁卒啊疲累啊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五個多月的小包子正對翻身這個游戲樂此不彼,正在由一只軟趴趴的軟體動物向爬行動物進化中。不過景琳還沒利用好小腿兒和小胳膊的力量,現在正在練習由趴著的姿態翻成四腳朝天的姿勢,樣子像極了被掀翻的烏龜,只能在原地打轉。不過小豆丁厲害,知道借助外力了。這不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攥著床單,一只小蹄子用力的蹬著床墊,另一只小手在空中用力揮舞給自己保持平衡。藕節似的小胳膊揮動著,咿咿呀呀的叫喊著,白玉般的小臉兒憋的通紅,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
努力的使自己從四腳朝天的姿勢先翻到側躺的狀態,只不過就在小包子四肢亂蹬意圖把自己倒過來的時候,一只不懷好意的罪惡的黑手伸過來,輕輕的在那肥嘟嘟的小屁股蛋兒上戳一下。讓小臉兒憋的通紅的努力翻身把歌唱的小包子就又臉朝下栽倒在床單上面。小包子也不惱,再接再厲,每次都被不著調的娘親手指鎮壓,看他好不容易烏龜翻身了又故意將他看過去,壞心眼的安寧樂的看小兒子的窘狀。
可以說從景曜開始的幾個孩子在小的還不能反抗自家不良娘親時,都不能逃出安寧的魔爪。不過幾個小孩兒反應也不大一樣,景曜是自得其力,除非是累的滿臉通紅也絕對不妥協;景佑小時候身子骨還沒景曜好,景佑都向爬行動物進化了。他還是軟體動物,到六七個月才能翻身,每次都被景曜拽著,借力打力;景瑜小時候就表現出了忍功一流了,努力翻身的時候都不帶吭聲的,靜悄悄的,讓安寧都不好意思伸出‘祿山之爪’,看水葡萄一樣的黑眼珠,面部表情的小臉蛋兒。福久孩兒你要不要太萌啊。
至于景琳小包子。天生一張笑臉兒,這點和安寧像。人家還有倆小酒窩呢,經常就是咯咯的傻笑,精力也特別的好,就是當年的景曜也望塵莫及啊。剛開始安寧戳他,他倒在床單上的時候,還以為安寧是在和他玩游戲呢,笑得跟瘋了似的,那叫一個興奮撲騰,就這樣當小烏龜打轉轉,人家都特堅強的不哭,笑得賊燦爛,讓安寧這無良娘親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安寧揉揉小包子毛茸茸的頭發,躺在一邊兒靜靜的看小包子像毛毛蟲似的拱啊拱,圓滾滾的翻滾過來,揮舞著帶著奶香的巴掌拉扯著安寧的衣裳,拽安寧的頭發,耳朵,一副你必須陪我玩的架勢。安寧要是不陪他玩,小包子立馬從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天使化身成小惡魔,張嘴就嚎給你聽,張嘴就嚎給你聽,讓人耳根子不得清凈,而且還是干打雷不下雨,就這樣的安寧還得擔心小兒子嗓子哭啞了,時不時還得補充些水分讓他繼續有力氣吼。多半都是安寧妥協,從了小包子,而且還不能低估了小包子的精力,怪不得吃奶吃的頻率高呢,感情這精力都用在這里了。
安寧捏著軟團子的肥臉蛋,算是服了氣,抱著到院子里看花兒去了。原本擱在游廊下的鸚鵡看到小魔王出來了,縮在角落里不敢出聲,軟團子水葡萄似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池塘里的幾尾錦鯉,肥嘟嘟的小手指伸進嘴里,口水滴在圍嘴上。安寧耐著性子把小兒子的手指給哄著拿出來,又擦了口水,警告他魚魚不能吃,小包子哼哼唧唧的亂動不老實,被安寧打了屁股蛋兒一巴掌,才委委屈屈的趴在安寧懷里,消停了一分鐘都不到,又拱動著揮著藕節似的胳膊要去摘葡萄去。
等到景曜景佑下學歸來,安寧才解放了去,這軟團子還是很挑剔的,一般來說只要安寧在,他絕對不讓奶娘哄著;若是安寧沒在,父親還有哥哥姐姐們是他第二選擇,最后大家沒在,他也不哭不鬧,得確定了都不在,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讓奶娘和丫鬟照顧。而且安寧還真發現了,這軟團子喜愛美人,照顧他的丫鬟可都是清秀可人兒的,就是景曜和景佑中他都偏愛景佑一些。安寧也是偶爾發覺的,當時還興起了荒唐的想法,后來只覺得自家兒子不過是個精力旺盛的小包子罷了。
景佑將軟團子接過去,立馬被小湯圓糊了濕噠噠一臉口水,景曜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添香姐姐,給來碗冰鎮的酸梅湯。”
安寧看著長身如玉的倆兒子,心里頓覺得留不住的是時間,白駒過隙,轉眼景曜和景佑都長這么大了。不經意間想到之前的宴席,青蘿的深意,蹙了蹙眉,應該不是她想的那般,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當初長江發大水,淳郡王來賑災,臨行時和張致遠也是那么不經意間提了句家里兒女,就未雨綢繆的先給張瑤訂了親。如今倒是不覺得青蘿有那般的能量,但還是多個心眼才行,枕頭風也是很厲害的。
景曜喝了兩口酸梅湯,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的涼意爽透心底,同安寧道:“明日范兄邀了我和景佑去游玩,索性明日也沒邀請同窗玩,就應了范兄的邀約。”這話里的范兄自然是張玫的未婚夫范驥,這兩年安寧也觀察了這范驥好久,覺得這人用功上進,而且對張玫也用心,之前女兒節時景曜說是請假帶張玫出去游玩,其中還是范驥的意思,那鸚鵡也是他拉著景曜親自挑的送來給張玫的,后面也送了些女孩家兒喜歡的小玩意兒來,可見是用了心的,就是張致遠也是頗為滿意的。
安寧點頭,還不等景曜將青花小盅放下,就被軟團子一個奶香的巴掌拍過來,伴隨著咯咯的清脆笑聲,景佑抱著軟團子笑的文雅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