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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八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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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溪蜿蜒,新嫩荷花滿布,荷葉簇成一團,粉色的荷花,淺綠透徹的水面上悠哉的游著幾只鴛鴦、天鵝,優雅的伸張脖頸,鴛鴦戲水,接天蓮葉,溪水潺潺穿過,連底下搖曳的水草,游曳的小魚,都清晰可見。[www.mhtxs.cc超多好]

  遠處有山巒起伏,天際蔚藍,眺目遠望,山峰頂上有白云渺渺,樹木蔥郁,若有煙氣籠罩。在往溪水的盡頭遠望,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青葉蔓藤,繁華搖綴,樹根蜿蜒而下,和煦的光從樹丫枝葉之間參差灑落下來。

  蔥郁山腳下的山林里偶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青翠繁茂的樹枝間偶聞清脆鳥鳴聲,在山叢間越發顯得清越鳴亮。再看山水環繞著的莊園下,菜圃,藥圃,果圃,相映成輝,讓人流連忘返。青磚黛瓦,雕花木門,雕刻祥云線條的畫棟,用重彩艷色裝飾的檐角橫梁,圖案雕刻精致細膩,栩栩如生,在一片青濃淡綠透出一番天然的雅致。

  靜靜地在這片桃源處,坐在這兒,聽松濤似海,看白云蒼狗,心境平和,靈臺清明,不失為人間一大樂事。

  “寧寧,你在看什么?”吉祥吃飽喝足,大腦袋趴在蒼木上,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好奇的隨著安寧的視線看過去,憨態可掬。

  安寧特想來句感悟人生,看它憨態可掬的樣子把話收回去,伸手揉了揉吉祥的大腦袋,嘆了一口氣,“吉祥,你覺得孤單嗎?有沒有想過找你的同族?”

  事實上安寧到如今還不明白吉祥到底是什么種族,明明有著上天入海、操火弄風的能力,卻有著像是饕餮一樣的無底洞似的胃口,壽命無限,卻為何又淪落到人家,被當成了金珀,封存在庫房里好幾十年。

  不過安寧這話算是白問了。吉祥濕漉漉的大眼睛看向她,無辜的蹭蹭安寧的手,溫順的就像是一只大狗狗,很無辜的問:“寧寧。你是想嫌棄我吃的多嗎?”

  驢唇不對馬嘴,安寧眉間抖了抖,難道你吃的還不多嗎?拍拍吉祥的腦袋,“去玩罷。”

吉祥狐疑的看著安寧,似乎很不相信她竟然這么簡單就放過它了,奇怪了寧寧不是應該說嫌棄,然后自己再撒潑哄騙寧寧再給它幾個靈果的嗎?難道寧寧變聰明了。不再上當了,真遺憾啊  安寧嘴角咧咧,還真是遺憾啊,吉祥。拜托你心里想的話就不要說出來好不?被吉祥這么一鬧,安寧剛升起來的那點悲秋傷春的情懷就隨風飄散了,站起來撫平衣角,在吉祥期待的神色下嘴角揚起,笑的好不溫婉。“吉祥,我突然想起這兩天有點忙,就不過來了。”

  “怎么這樣啊!不要啊――”哭嚎聲隨即響起。好不可憐。

  外面雨勢未停,如針般從天上落下,游廊外形成一道水簾,這場雨不像是夏日驟下驟停的雷陣雨,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的。安寧拿著一把剪刀很有耐心的剪著一盆兒青松盆景,午睡醒來的福久很有耐心的跟在娘親的身邊兒,看剪刀時不時的動來動去。

  雨到黃昏才停了下來,驟雨初歇,新綠洗塵,青石交碧。鼻息間充滿了泥土混合著花木的濕潤的清香。外頭仍有積水,不過這場驟雨帶走了五月仲夏的燥熱氣,傍晚的風徐徐而來,比起之前的熱氣,倒有幾分涼爽。

  過了兩日,安寧總算是想起還要出門到玲瓏坊瞧瞧呢。福久自然跟著去,心想都是要去的,就在張瑤和張玫來請安的時候,問道:“自從來都城后,除了出門訪客也沒出去過,正好趁著前天下了雨天氣涼爽了些,你們也別總在屋子里呆著了,要不跟我出去走走,權當散散心了?”

  張玫自然是欣喜的,她前兩天去大理寺卿家,本來說好是玩蹴鞠的,可偏偏天熱幾個姑娘家的都不愿意動彈,等到下午又下起了大雨,白白期待了一場。以前在揚州時平日里安寧有空,也不把她們拘在屋里,常常帶她們出外游玩,自從進京后,安寧需要操心的事務繁多,也不好煩擾安寧,而且那會子才二月,都城不像是揚州已經春回大地,而是柳未綠,花未開,再加上天氣寒冷,多有不適,萬物蕭條的北方外面又沒什么好景致,后又是家里操持張瑤的及笄禮,所以張玫只能悶在房里。悶在家里這么長時間,她早就悶壞了,如今能夠有機會出去玩,哪有不去之理?欣喜的她表了態,看向了張瑤,張瑤和張玫的想法差不多,但她畢竟還在待嫁期,便是猶豫不決。

  安寧看了出來,笑道:“雖說瑤兒準備待嫁,但時間卻并不急迫,總不能整日都悶在屋子里,也不怕悶壞了。也不去哪兒,鼓樓西大街有咱家一家繡坊,賣的是江南的絲線繡品布料,還有一家珠寶行,去看看也好。”想了想又道:“別信什么大家千金就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種鬼話,真要整日關在后宅里,也就能看見鼻子底下那點地界兒。目光短淺,只知道在后院那塊巴掌大的地方爭長論短,眼光都被限制住了,那才不是什么所謂大家閨秀的模樣呢。”

  張玫臉上一紅,內心有所觸動,原來她被范歌邀請去她家時,聽聞起來那幾個姑娘都不曾想她這樣隨母親出門賞景游湖,頂多就是上元節、女兒節這些節日時才會被允許戴上帷帽有出門的機會。她回來時不由得和大丫鬟說了幾句,沒想到被太太知道了去,看來太太是在開解她呢,因而便是放下了心中的成見,心中歡喜起來。拉著張瑤的胳膊撒嬌地晃了晃,“大姐姐,就出去唄,去逛逛權當散心了。”

  張瑤只得答應了,方和張玫回院子換了出門的衣裳,又戴了紅頂白紗的帷帽,方才跟著安寧出了門。

  雖然是夏天熱了些,但街上行人還是不少的,從張府所在的仁清街到兩家鋪子所在的鼓樓西大街坐馬車大半個時辰。安寧和福久坐在前面的馬車上,張瑤和張玫兩姐妹坐一輛,這輛丫鬟將車窗子上的車簾打開來,只附上了一層白紗,兩姐妹坐在跟前向外看,雖然是走馬觀花,但看來也別有一番趣味。

  兩間鋪子相隔不遠,都在鼓樓西大街。都城里有五六處大商用街,鼓樓西大街是世家豪門公子哥兒以及高門大戶的采買們最愛來的。再加上都城比南邊兒民風開放,也有些夫人太太們帶著帷帽,乘車來逛。這兒熱鬧但并不喧鬧,路能并行四五輛馬車,是個好去處,也有那些個家里邊受寵的小姐們戴著帷帽,攏上面紗偶爾出來逛的,因而張瑤和張玫兩個過來也不顯。

  張玫攙著張瑤的胳膊走過來,因聽安寧說是自家的鋪子,不免多看了幾下。只見店鋪布置的很精致,頗有幾分江南的風韻,雕梁畫棟,各色花草,擺設精致。二樓和后院專供太太小姐們用的雅間,就是雅間里來伺候的都是伶俐的小丫鬟。看著就是讓人意動的,更不用說店里邊兒賣的都是上品,比起都城的華貴,多了江南的靈秀,反而是招太太小姐們的喜歡。

  張瑤恍惚想起來,家里邊兒的衣裳正是由玲瓏坊月月做好送來的,沒想到店里邊兒也帶了江南的風韻,不經意地還以為是在揚州呢。

  本來是要去后院雅閣的,不過今日來的客人多些,只二樓雅間還有空,安寧不在意就讓丫鬟領著去了。她也就來瞧瞧熱鬧,就同張瑤和張玫道:“你們倆有什么要看的,就讓她們去拿來,若有中意的,就讓她們包起來帶走。”又低頭問了福久有什么要吃的,隨口同小丫鬟吩咐了兩句,過了一刻鐘就有幾樣都城特色小吃被送了上來。

  安寧端著茶怕福久噎著了,又同張瑤和張玫說道:“若是沒什么興致,就說聲兒,呆會兒去琳瑯閣去,選幾件清雅的首飾珠寶也好。”

  “母親不相看相看?”張玫一邊兒看小丫鬟們端上來的絲線顏色樣本,家里買的自然是鮮亮的,也不過是圖個新鮮,一邊兒見安寧沒有選布料的意思,就不由得問道。

  “不了,”安寧就是來看看兩間鋪子內里擺設和經營情況的,對布料絲線這些不在意,還一邊兒拿著帕子擦了擦福久的嘴,見他還想吃,就道:“現在吃了,一會兒午飯就吃不下了,呆會兒要是還想吃,就讓下人出去買來唄,要不然讓家里的廚娘給你做。”

  本來出來倒是聽和樂的,倒不曾將要走的時候,聽到外面樓梯間傳來略帶尖銳的聲音,“…若是我說啊,體態還是圓潤些好,那身子單薄些的,怕是不利子嗣呢,我就識得這么一個,出嫁好些年才僥幸生的一兒半女…”

  安寧不由得蹙了蹙眉,不僅是這聲音聽著耳熟,而是這人話里的意思,總覺得有些不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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