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子功夫,便有小丫鬟來報:“晚飯好了。”夫妻倆先去吃飯,小福久早窩在安寧懷里睡的香甜,也就沒吵醒他。
有人陪在一旁吃飯,感覺真的不錯,安寧瞇著杏眼彎成月牙兒。這一來一回將近三個月,即便在路上的時間占去了一大半,說是路上樂趣不少,但路上畢竟不比家里舒服么。再加上小廚房知道太太回來,哪個不是舀了拿手本事來,葷素搭配、做工精細,淮揚菜又雅麗,在都城吃了一個月北方菜的安寧夾菜吃的歡快。
張致遠臉色稍霽,夾了一筷子水晶脊肉放到安寧碗里,“吃慢些,又無人和你搶。”說完扭過頭去裝正襟危坐,曼斯條理的吃飯。
安寧一愣,大老爺今日特殷勤呢,難道是小別勝新婚么?還是說養肥了好殺啊?不管這些兒,很上道的夾了一筷子菜給他,“知道了,老爺”說完夾起了水晶脊肉,這水晶脊肉肉紅皮白,光滑晶瑩,鹵凍透明,猶如水晶,才有了‘水晶’之稱。咬起來,瘦肉香酥,肥肉不膩,酥香鮮嫩,佐以姜絲和鎮江香醋,更是別有一番風味。這不還有詩贊曰:“風光無限數今朝,更愛京口肉食燒,不膩微酥香味溢,嫣紅嫩凍水晶肴。”
不由得食欲大開,好胃口的吃掉了兩碗碧粳米飯,她吃相在這幾年里被磨練的很優雅了,就是吃的快也不見有絲粗魯,反而是惹得旁邊的大老爺看她吃相也多吃了半碗飯。待桌上的四菜一湯被夫妻倆消滅了大半。若不是張致遠攔著安寧,安寧還真想再添一碗。在大老爺的瞪視下,安寧訕訕的放下手中的碗,笑笑:“這不是家里的飯吃著香么。”一句話下去,張致遠還沒有冒起來的火氣就被一盆涼水澆滅,心里聽得那叫一個舒服,就不痛不癢的說了安寧一句。
安寧瞇著眼睛坐在椅子上。過了會兒就有丫鬟端上了早就預備好的陳皮酸梅消食茶,接過來瞇著眼睛慢慢地喝著,和坐在一旁的張致遠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她其實有一大堆話兒要和張致遠說。偏大老爺的關心的話頭沒在那上面,就是拗在她從都城土儀特產上了。迂回了九曲十八彎的,安寧端著雨過天晴色的汝窯茶盅掩住上揚的嘴角。本來想干脆就給他吧,免得糾纏起來沒完沒了了,剛想讓杏兒去將東西拿過來。
春酌從里間出來說福久醒了,安寧一想兒子這是餓了,也不顧和大老爺打太極了,連忙吩咐鵲兒將小廚房給小福久做的肉羹和牛乳端來,自己起身去里面了,余光掃到張致遠沉下來的臉,心里得瑟,你這個大悶騷。誰讓你不直接開口的,這要是他直接開口要,自己指不定立馬就給了,可他就給你九曲十八彎的說。安寧就順水推舟的假裝聽不懂,給大老爺裝聾作啞。偏他就不直接說,因而這就是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除非等安寧玩夠了,再一拍額頭做出個恍然大悟的樣子,爽快麻利的將東西拿出來,就要讓張致遠有‘一拳打出去無處著力’的感覺。這都幾次了。大老爺還沒‘吃幾塹長一智’啊!
小福久跟景曜、景佑一樣,在他五六個月的時候,安寧就慢慢的在他的食譜里搭配蔬菜水果雞鴨魚肉這些食物,等到一周歲就不再吃奶了。以往景曜和景佑白天養在安寧跟前,由安寧照顧,待晚上的時候餓了還是由奶娘喂奶的,可福久就不同了,奶娘也請了極好的,但是他就是不干,一旦離了安寧的懷,就哭的厲害。安寧心疼,再加上她又不是奶水不足,便把福久養在身邊兒,晚上也由她照顧著,那會兒大老爺也沒少起夜親自給小福久換尿布呢。不過等小福久會說話后才慢慢的讓人接近了,不過還僅顯伺候慣的人,像奶娘李嬤嬤和大丫鬟春酌,晚上也能有人守著了,這才讓安寧松了一口氣,起初還以為小小的娃娃有潔癖,不能旁人靠近呢。
登時鵲兒就利落的端了紅漆小托盤進來,上面放著兩只粉彩蓋碗。指了左邊這個笑道:“太太這碗是牛乳,另外一碗是加了菜末、肉末煮的羹,小少爺要先吃哪個?”
這邊兒安寧喂福久吃飯,張致遠將茶吃完,看了一會子書,覺得索然無味,便吩咐婆子燒了熱水來他要沐浴。自上次他得了風寒大病一場,安寧給他吃了玉膏后,果然就同安寧說的那樣這玉膏能‘疏通竅穴、強壯經脈、滋養身體、祛病延壽’的,排除了筋脈里的污物,只覺得神清氣爽,身體強健,順帶還帶了美容的效果。青色衣衫包裹著精瘦卻蘊涵力量的肌體,走動間如同滔滔碧水滾過,沉著冷靜自持的神色下卻是在糾結‘難道自己說的還不夠直白嗎’,修眉微皺,煞費心神啊!
不過等張致遠沐浴回到臥房,頓時哭笑不得,他暗自糾結半天,沒個結果,小妻子卻是優哉游哉的上床睡了去。張致遠讓在里間伺候的丫鬟揮退,輕手輕腳地掀開垂著的紗帳,賬上遍灑銀線暗繡的海棠花,里面可不也是一幅海棠春睡圖么。分別了將近三個月,他只覺得家里不對,沒有她和孩子就是覺得少了些什么,就是精致美味的飯菜有時也索然無味,總覺得還不如小妻子下廚做來的一碗普通的餛飩呢。好不容易盼到她和孩子回來了,想親親熱熱一番罷,那禮物之事總是梗的他不甘心,總想是磨著小妻子斗斗嘴,看她水潤的眼眸深處得意非凡卻又裝聾作啞一問三不知的嬌俏模樣兒,實在是讓他覺得開心呢。
大老爺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修剪的圓潤的指尖寵溺的點點安寧的翹鼻,暗道:寧兒你以為你的小九九能瞞過為夫么?
福久吃飽飽沒一會兒就又去會周公了,安寧也有些疲憊,本來是躺在床上等大老爺回來的,誰知道剛一挨著枕頭就睡過去了。張致遠躺上來,就很自然的偎過來,僅著單衣的她玲瓏曲線緊貼,蜂腰隆胸,如同鮮嫩多汁的熟果,還有身上散發著的怡人女兒幽香,讓三月不知肉味的大老爺喉頭滾動,嘴唇發干。
“真是磨人…”一口咬上她的唇,用力地舔咬吸允著那柔嫩甘美的所在…然后在她要醒過來之前,用盡了最大的自制力才離開,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起身端起了灌了一杯涼茶,坐了會兒等剛才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欲望慢慢消了,又深吸了一口氣,才重新躺回到被窩里。看著床邊人睡容恬美,還有那略有些紅腫的如同玫瑰花瓣兒般的紅唇,很很吐出一口氣來!這船怎么在下午到揚州的,真是沒眼色,若是在上午來,小妻子下午休憩一番,然后晚上…
打住!張致遠將腦海里的旖旎畫面趕出腦海,緊閉著眼睛!半個時辰過去了,大老爺睜開一片清明的眼睛,看著安寧嬌美不知事的容顏,忍不住呲牙,為夫這是體恤你舟車勞頓,明兒等你好了就該嚼吧嚼吧拆吃入腹!陷入黑甜鄉的安寧可不知道旁邊有一頭眼睛綠油油的大野狼,狼視眈眈的盯著她這塊兒纖秾中度、充滿少婦嫵媚和熟女風姿的肥肉呢!
大老爺睜眼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翌日清晨安寧先大老爺醒過來,雖是醒過來了卻沒起來,側過臉來盯著張致遠看。他睡覺的時候睡姿是極規范的,平躺,修長的雙腿并攏,一晚上都不帶換的。不由得摸上他的臉,修眉、星目、挺直的鼻梁、紅潤的薄唇…這人就屬于醇香的美酒,愈久彌香,香味勾撩人心呢!
安寧舔了舔嘴唇,“嘶——”嘴唇有些痛,伸手摸了摸覺得她嘴唇腫了。腫了…她又不是不經人事的少女,怎么會不知道怎么回事?目光落在身邊人臉上,膽向兩邊生,伸出纖細蔥白的手指,捏住素日都緊繃著的臉頰,往外扯——
正玩得不亦樂乎,一下子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眼睛,唬了一跳——
“你、你裝睡?”瞧說話都不利落了。
老色狼聲音低沉,炙熱的目光艱難的從因為動作大滑落的衣衫而露出來豐滿挺翹的柔軟,還有性感至極的鎖骨,喉頭滑動。目光幽深的盯著她,安寧對這目光再熟悉不過的,在她想動之前,就被虎視眈眈的大老爺撲倒,壓住!
這女人,不知道清晨的男人是很好撩撥的嗎?!
安寧還在做徒勞無功的反抗,衣服被撩開,因為胸前的豐滿多汁的水蜜桃被狠狠握住而吸了一口氣,“老爺,該、該起了!”外面有丫鬟啊,還有白日宣淫什么的,我不想啊——
他對著她露出白森森的牙,咬牙切齒道:“天還早,寧兒自己燃起來的火就該自己撲滅的啊!”說這話的時候大老爺眼睛都綠了——之后眼露兇光,嗷嗚一聲,極盡挑逗,拆吃入腹,食髓知味,再啃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