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第一小霸王小肥爪黑乎乎的回來,順便還將弟弟抓了一把,兩個小奶娃小手白嫩的出去,黑乎乎雪球兒般的滾回來。
福生見到了安寧立馬顛顛湊上來,奶聲奶氣道:“娘親,娘親,我們回來啦。”背著小黑手嘻嘻的討巧兒,只可惜一向不會說謊話的安康的紅著小臉兒湊上小黑手兒讓娘親看“娘親,臟臟,洗洗。”
安寧瞪了福生一眼,福生搓了搓小腳兒不甘愿的伸出小黑手來,向安康撇撇嘴,見安康不看他,小腦袋一扭哼了一聲。安寧先讓奶娘們帶著他倆去洗手,又問跟著去照顧的紅袖道:“怎么回事?”
紅袖本來是安寧身邊的大丫鬟,安寧看中她心細又敦厚,便她給了福生和(書書屋)安康做大丫鬟,通管著兩個小家伙房里的丫鬟。紅袖便將事情經過說了,安寧忍不住頭疼,福生這小家伙霸道又頑皮的性子到底隨了誰啊!
不消說先按住扒了褲子,露出白嫩嫩的小屁股,福生正奇怪怎么掉了個頭呢,還以為娘親正在和他玩游戲,興奮的手舞足蹈。待到巴掌落在小屁股上發出‘啪’的一聲,福生小哥兒才知道自己被打了屁股,嗷嗷的叫了起來。轉過頭來露出怯生生的表情,看安寧巴掌又要落下來,小家伙就嗷嗷的叫起來:“疼啊——娘親。”
我這巴掌還沒落下呢,臭小子!好歹才打了幾下,白嫩嫩的小屁股變成紅彤彤的,福生從一開始的假嚎嚎,后面真的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尤其是在安康跑上來摸摸哥哥的紅通通的小屁股后,覺得被自己嘲笑的福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娘壞。安康壞!”自己蹭到涼榻里面亂拱一通把自己埋了起來,成了一個小蠶蛹。哭了會兒見娘親也不來哄他。探出頂著朝天辮的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等看到安康正窩在安寧懷里吃芙蓉水晶糕,晃著小短腿的安康瞇著眼睛軟軟道:“娘,還要。”
覺得自己失寵的福生憂郁了。哭累了就抽抽噎噎了起來,扭著小手指頭。娘親怎么還不來哄我呀!
安寧有意晾晾小霸王,一邊兒喂安康的時候一邊兒還注意到他那邊的情況,聽他抽抽噎噎的又有些心軟了。還不等去哄呢。張致遠就從外面進來了。
看到福生委委屈屈得窩在一角兒抽噎的可憐模樣,愣了下道:“這是怎么了?”
安寧把情況說了一通,一向疼愛幾個孩子的張致遠也點頭附和“福生也該好好反省反省了。”又把福生偷偷探出頭的模樣收在眼里,這小家伙!
好一會兒沒聽到聲響了,當娘的又心疼了。小家伙實打實才一歲半,一歲多的小娃娃知道個什么。不就是調皮了些嘛。又怕兒子自己把自己憋住了,扯了扯福生卷著的棉被,看到里面的情況有些哭笑不得——小家伙睡著了。怕只有睡著的福生,才是能老實一些兒。抱出來一瞧,又笑了,福生竟是把自己的褲子給提上了,他爬上榻窩起來的時候小屁股還露在外面呢。小小的孩子還知道羞恥了,接過碧水遞過來的干帕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珠,看了看總共才掉了那幾顆小金豆罷。
安康晃著小短腿趁著大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把最后一塊兒芙蓉水晶糕拿到外面給四喜吃,小小個人兒似模似樣的嘆了一口氣,軟軟道:“福生笨,被娘打屁屁,嘻嘻。”一旁照看的鵲兒嘴角抽了抽,安哥兒你這是在幸災樂禍么…四喜這個大嘴巴肯定沒一會兒鬧的滿院的人都知道了。
安康拍拍小手兒顛顛的跑回碧紗櫥內,又蹭到軟榻上戳戳福生的小臉蛋兒,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耿嫂子上前來問是不是想睡了,安康點點頭,脫了鞋又窩在哥哥身邊兒睡著了。鵲兒心想兄弟倆還是很要好的呢。
還不等晚飯準備好,哥倆醒了又在小床上嬉鬧起來,兩個娃娃摟住對方摔跤,在小床上滾來滾去,分開了各自扭頭不理會對方,沒一會兒又湊到一塊兒嘀嘀咕咕抱在一塊兒嘻嘻笑起來了。
待安寧進來,福生也忘了被打屁屁的事兒滾到安寧懷里,拉住安寧的胳膊精氣神十足道:“天黑了,吃飯了!”
安寧輕笑,故意彈了彈他的額頭道:“福生和安康睡過頭了,咱們已經吃過飯了!”
福生聽了頓時大聲嚷嚷,要不是安寧抱著他都要去打滾了,安康拍拍小肚肚道:“不餓。”福生又想起他沒吃到的糕糕,還被娘打了屁屁,登時委屈得不行,霸氣道:“娘壞,福生乖,還打福生,福生要離家出走啦!”說著還示威性的揮了揮小拳頭,安康聽了登時滾了起來拉住福生的小手點頭道:“福生,安康也去!”兩個才一歲半的小娃娃抱在一塊兒要離家出走,場面還真有些好笑。
碧水趕緊笑道:“福哥兒安哥兒,晚飯準備好了,夫人還親自下廚做了鯽魚燉豆腐湯、紅燒鹿肉還有糖醋鯉魚呢。”
兩個可憐兮兮沒飯吃的小娃娃立馬停止了小動作,福生聽了立即口水直流,湊到安寧跟前嗯哼哼道:“還是先吃飯罷。”旁邊的奶娘和丫鬟皆是抿嘴笑,兩個小爺擺譜的樣子最是可愛了。
福生一歲多些就掐了奶,安康有些苦夏,就是過了夏天才慢慢給了掐了奶。給他倆小碗里盛了鯽魚燉豆腐湯,福生揮舞著小勺子非得要吃肉,進化成二十四孝老爹的張致遠任勞任怨的給兩個小家伙撥了魚刺,放到小碟子上,讓兩小的自己舀著小勺子吃,腮幫子鼓起來如同偷食吃的倉鼠,小小的人,鼓動著小牙齒,看起來卻是可愛極了,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吃過飯,夫妻倆領著兩個小的照例在桂院里遛彎消食。桂院里各色hua草散發出來的香氣混合起來清新宜人,又吹來幾股兒風,有些涼了。兩個小的撅著小屁股到草叢里找鳴叫的蟋蟀,張致遠瞧著滿目慈愛,轉過身來看向安寧時候溫柔似水,今日破天荒得同意了讓兩個小的不回碧紗櫥內的小床上,而是跟他們夫妻一塊兒睡。安寧皺了皺眉,心想肯定有什么事,直到臨睡前張致遠才道他明日要外出,少則半個月才能回轉。
“會有危險?”安寧低聲道,這讓她暮然想到去年也是九月他去鹽城遇刺的事,若不是那個玉佩替他擋住了匕首,那匕首可是沖著他心臟去的!當時那一灘血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就算安寧對朝堂上之事知之不多,但也能讓分析出來他遇刺的緣由!而且這也不是頭一回兒了,畢竟他背負皇上的信任,被皇上派到鹽政任職,為的就是整頓鹽務,革除弊端,收繳流失的鹽稅,本身就已經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加上最初時江南那些世家早已經盤踞江南已久,就是強龍也很難壓倒地頭蛇,更何況這地頭蛇不止一條!之前給他下絆子的人多,若不是他收斂鋒芒,步步謹慎給躲過去了,也不會有后來將最大的地頭蛇賀家扳倒,江南世族也漸漸有了突破。!但是去鹽城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陰謀,鹽民鬧事是被有心人煽動的,那邊兒的官員還暗地里下黑手。當時張致遠在去安撫那些鹽民時,哄亂中就有人從背后推他一手,而且還被人推了一把,肩膀被推搡都紅腫了!而這從背后推他的人就是鹽城的鹽司督辦,那煽風點火的賊首事實證明與鹽城都轉運使司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對上官員也就算了,但若是對上的是幾個皇子,就算是他背后有皇上的信任和支持,但若他真被暗殺了或者遇刺重傷了,就算最后真的查不出來是皇子指使的,皇上也并不可能真正去懲罰皇子,畢竟是父子!再者如今朝堂上嫡庶難明,派系爭端激烈,權力傾軋日益嚴峻,而張致遠作為皇上信任的臣子,又把持著鹽政這么一個肥缺,他又是個純臣,雖說不參與到皇子爭端里面去,但未免招了一些人的眼,礙了人家的路。從去年的遇刺就能看得出來,這次還要出去,若是…
想到這兒安寧嘴唇變白,手不自覺地握住張致遠的胳膊,隨著她的想法手攥緊,張致遠輕嘆一聲知是去年之事讓小妻子有些心悸,輕撫她背部,聲音低醇帶著安撫的意味道:“寧兒,事情沒那么嚴重,只是普通公干,再說如今江南形勢已經穩定下來,今上還正值虎狼之年呢。”正是如此那些皇子就是再鬧,也不敢有更大的動作,加之目前幾個皇子的注意力全被皇貴妃,如今的皇后生育的龍子吸引過去了注意力,江南反而比以往平靜。張致遠能在這般年紀就坐到如此高位,說明他懂得前瞻后顧,又很好的把握住、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在其位謀其政,又只忠心于皇上,又是會揣摩最大上司的心思,再加上能力出眾,自然得皇上青眼,簡在帝心。上一次遇刺事件,從皇上下旨賜下藥物和賞賜來就可見一斑,而且幾位皇子不得不將獠牙從江南收回去,如今又有幾位盟友在,再想有所動作還是很難的。張致遠將行事簡略分析了些讓小妻子安心,心里卻是高興地如吃了蜜般,原因么當然是妻子如此擔心他掛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