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霧從洞口外射來,一陣扭曲后,化成了圣元道君的模樣。只不過他現在臉色發紫,陰沉的可怕。
他低頭看著碎裂了一地的令牌,咬牙道:“可惡,那古疾風根本沒有說,兩個人族的實力達到了堪與培靈后期強者相抗衡的地步,居然害得老夫失去了十二古鱉之一。若不是為了那見寶物,老夫豈會甘心為他賣命?”
頓了頓,他獰笑道:“既然事情已經不能挽回,那么,老夫就再為他加一把火。”
他張口噴出一股赤紅色霧氣,“鏘”地一聲擊在對面的一塊銅鏡上,立刻發出一聲金戈交鳴的響亮聲音。那銅鏡綠光浮動,表面一層銹跡紛紛剝落,爆發出一團綠光,照射到對面的令牌之上。
這時,每一個排位上,都騰起一股黑霧,逐漸凝結成一個個人影的模樣,虛立半空躬身行禮。
“所有妖聽令,前往寂滅谷,擊殺那兩個人族。決不能讓他們離開此谷。”圣元道君吐了口氣。
“是,謹遵圣諭。”
那些人影立刻答應了一聲,十個呼吸后,紛紛散去,重新沒入到靈碑之內,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在鱉仙洞方圓萬里之內,百余名實力在培靈中期以上的妖修,得到了來自圣元道君的信息,立刻調轉方向,朝寂滅谷馳去。而那些實力弱小的妖修,意識到危險的將來,爭先恐后的逃離這個地方。
寂滅谷外,逐漸匯聚了大批妖修,其中以十一名身著紫色袍服的老者最為強大,立于群妖之首。
“咳,剛才我接到圣元道君的傳訊,四弟就死在此地。我們十二古鱉一向同進退,共生死,若是不能報的此仇,我們幾人的情意,恐怕也就要在這上面斷送了。諸位兄弟,現在是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一名眉心處長著一顆黑痣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滄桑之感,但從其話語上可以看出,他心中壓抑著一股強烈的憤怒。
“大哥說的不錯。老四之死,是那兩個人類向我們鱉仙洞做出的挑釁,如今只有我們十一人聯手,方可為老四報仇。”另一名長髯老者大聲道。
這些妖紛紛表態,露出果決之色。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聯手一次,攻破寂滅谷之中的大陣。”黑痣老者睥睨地掃了下方一眼,道。
十一名妖修紛紛散開,各自拉開一定的距離,然后雙手抱胸,自額頭上,裂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十一道藍光分別從他們額頭上射出,躍上空中,不斷的盤旋了起來,看起來相當熱鬧。
漸漸的,由藍光在山谷上空,匯聚出了一個八卦圖案,旋轉不定,靈光四射,氣勢驚人。
“快看,那是太極印。”一名躲在暗處的妖修,在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后,壓低聲音顫抖地說道。
“這太極印,據說是十一古鱉在某次行動中,從一名人族修仙者手中搶得的一門威力極其強大的功法,由十二古鱉聯手,就連圣元道君都不敢少纓其鋒,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另一人惑然道。
“嘿嘿,看來十二鱉仙是贏定了。”
眾妖心念電轉,有些妖不斷的慶幸,幸虧剛才自己沒有貿然出手,否則一定會被十二古鱉視為競爭者,說不定會給自己來這么一下。
一道龐大的閃電,轟擊在山谷之內,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沖擊波,將下方的金色樹木摧殘的一干二凈。
不過,剩下的一切,又變得不同了。
只見從四面八方涌現出一道道指甲蓋大小的紫色光斑,蜂擁入太極印內,那太極印的顏色逐漸改變。
由剛才的黑白分明,化為了金銀兩色。
“咦,怎么回事?”
黑痣老者有些意外,下令道:“諸位兄弟,那人想利用陣法之力,將太極印強行掠奪過去,我們豈能讓他如愿。嘿嘿,就讓老夫看看,究竟是他的實力強,還是我們兄弟聯手更厲害。”
“哈哈,大哥放心,那人族死定啦!”
那十妖狂笑一聲,圍繞在一起,手臂相連,一股股龐大的妖靈之力紛紛涌出,相互傳導,最后匯聚于黑痣老者的背后。那黑痣老者身上,突然升起了一道粗如房梁的巨光,直沖云霄,與那太極印相交。
那太極印的勢力得到加強,仿佛瞬間煥發了生機,“嘭”地一聲震碎了表面的一層金銀色。
地面上,從山谷中轟隆隆的傳來一聲聲巨響,地面一道道凸起出現,迅速地朝十一名古鱉蔓延而來。
十一道樹根纏繞在了那十一名妖修的腿部,然后向后一拉,這些妖修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控制太極印上,根本想不到危險居然會來自地下,一個不小心,全部被樹根扯入了地下。
那太極印剎那間化為一片粉碎。
山谷內,張毅盤坐在一塊磐石上,旁邊站著程頤,為他護法。四周的金色,將他們的臉染成了一片金黃。
突然,張毅眉睫微動,睜開眼睛,沖著下方一抓,“嘭”地一下,從里面迸射出一道藍光,落到他的手中。光芒被拂去,露出了一卷古黃色的書卷,上面還有一些破損,看起來已經有相當的念頭。
“太極印?”張毅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翻開了起來,才只大略的掃了一眼,他就目光一閃,若有所思。
這太極印傳說是一名為太極老人的強者,花費了三千年的時間創造的一門功法,關鍵在于用一些非常珍貴的材料,煉制出一枚印信法寶。此印非常強大,勢比山岳,巍然落下的話,甚至能秒殺高階強者。為了湊齊這些材料,十二古鱉幾乎走遍了仙界,期間歷經數次生死。
張毅翻開第一頁,在上面有七個金色小字:“太極印,返虛,神凝。”他默念了一遍,一道金光倏然出現,鉆入了他的腦海中。那金光就是太極印所化之物,相信只要稍加祭煉,就能被張毅所用。
他將那古卷收起后,又拿出一枚玉符,交到程頤手中道:“這是土遁符,貼在身上,不要遺失了。”
程頤疑惑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如言貼在胸前。
張毅也不客氣,一把抓住她的柔荑,身上浮現出一團黃光,鉆入了地下。沿著下方盤根錯結的樹根,張毅一路上不停,不斷的向下方墜落。他所使用的木遁,必須得借助木頭的力量才行。
若是沒有樹根之類的東西,他的身體會瞬間被地下強大的壓力壓扁。這也是他送給程頤土遁符的原因。
一連往地下沉了三百余丈,腳下突然一空,二人出現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河溝中,借著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到,一條寬約十余丈的巨大河流,沿著巖石縫隙滾動著,發出“嘩嘩”地聲音。
在這河流的盡頭,是一個陡峭的瀑布,大量的河水涌出,泛起無數雪白的水花,霧氣蒸騰了一片。
“地底荒流,果然在這里。”
張毅的目光在這河流的左側一掃,只見那里有一個類似小水渠的水道,比那河流還高了三尺。可奇怪的是,當河水流經那兒的時候,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居然不能進入其三丈之內。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那水道里面,朦朧著一層紫青相間的云霧。在最上方,呈現出五顏六色,相當驚人。
這正是地底荒流的標志。
“哈哈,你們來得真慢,老夫已等你們多時啦!”圣元道君的聲音突然毫無癥狀的響了起來。
在一個岔道口處,白光一閃,一臉鐵青的圣元道君走了出來。
在他的背后,跟隨著十余只體型龐大、全身黑甲的土鱉,獠牙突出,模樣顯得異常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