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陸彤所說的那樣,張毅的確在烈焰狂砂大陣中吃了悶虧,只是他卻并沒有被困在陣中。///
說起來,此陣的確十分難纏。
張毅自從學習陣法以來,幾乎從未在陣法之上吃虧。這除了他的陣法造詣超高之外,還因為他有專破陣法的天眼神通。
可是在這座大陣上,他卻第一次嘗到了苦頭。在攻擊了數輪之后,他身前的盾牌終于被擊碎,立刻有大片的烈焰狂砂擊在他的身上,即便他已經全力運轉冥巖之體,將整個身體都變成了一塊金子的模樣,可仍然感覺一陣陣的刺痛。
但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卻想到了一個辦法,立刻心頭一亮。
既然這烈焰狂砂已經封鎖住了天空,那么如果從地下走,說不定能夠取得好的效果。他自然不敢猶豫,連忙施展木遁之術。
此地已經靠近十萬里荒原了,故此地面上長著許多低矮的草木。而這些草木的根莖,正是張毅木遁之術的憑借。
就這樣,他一路從地下而逃,一口氣遁出了數千里之遠。
一個月后。
中域潛州,是中域十八座大州之一,方圓五千余里,境內坐落著三座大山,連綿在一起,將潛州包圍在中央。
而在官道上,不斷有一些行人匆匆而走。這也難怪,如今大批妖修進攻中域腹地,而修仙者紛紛趕往前方,這些凡人第一次見到了高來高去的神仙般的人物,除非想死在戰線上,否則他們也只能向西遷徙。
當然,潛州距離前方交戰之地,還有兩大州之隔。因此,如今遷徙的,多是一些商隊,做著未雨綢繆的準備。
畢竟,這些商隊家大業大,不可能等待兵臨城下時,才匆匆做出決定。那樣他們損失將會成倍增加。
從遠處的山道上,迤邐行來了一個長隊,塵土飛揚,行走在最前面的是數名護送的鏢師,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身材矯健,一看就知曾經練過一些招式。他們全身都是一樣的褐色長袍,背后各有一柄長刀。
而在這些鏢師的后面,緊跟著一輛可容四人同時進入的馬車,外面雕飾的十分華麗,一看就知來頭不小。
而這一路隊人,延綿了一里多路,再后面是一些推著獨輪車的赤膊漢子,在烈日之下,車上應該是一些貨物,被一張張紅布覆蓋,看不出具體的模樣。
一名留著一小撮胡須的中年人,一馬當先走在前面,調轉馬頭對后面的人喝道:“大家都快一點,還有十里就到了長坂坡客棧,那是方圓五十里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一定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
“柳鏢頭就放心吧,誤不了時辰。”
“上次我們經過長坂坡客棧,那老板娘可沒少“哈哈,小心人家把你剁了包餃子餡。”
從后面立刻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些常年走鏢的漢子,早已摸爬滾打了無數年,自然都是經驗豐富。雖然一路上道路泥濘難行,可卻無一人叫苦。
突然,那柳鏢頭一揚手,后面的人會意,紛紛停了下來,一個個全都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所謂險山惡水,但凡這種地方,都是惡人當道。眾人一個個屏氣凝神,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一場大戰的開始。
“柳鏢頭,怎么了?”
這時,從那馬車之內,飄出了一個溫柔的聲音,略微有些慵懶的模樣。從聲音上判斷,其主人必定是一妙齡女子。
“回馬姑娘,前面的草叢之中,似乎躺著一個人。不過你放心,有我鏢局的人在,絕不會有什么問題。”柳鏢頭先是安慰了一下馬車中的女子,然后沖著旁邊一個略顯年輕的十七八歲男子一指,示意他過去看一下。
那人得了命令,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車馬走向前去,手中執著一桿長槍,在那草木叢中一掃而過。
“柳鏢頭,這人似乎受了什么重傷,已經昏迷不醒了。”那年輕男子利用長槍將那人翻了個身,連忙叫道。
“原來是這樣。嘿,這人可能是得罪了什么厲害仇家,被人傷成這樣的吧!我們行鏢的,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好啦,不用管那人了,我們繼續趕路。”柳鏢頭目光一閃,輕吐了口氣,大聲說道。
正當眾人要繼續趕路的時候,卻聽到那馬車中的女子再次開口了。
“慢著。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這亂世之中,我們能幫上一些就幫一些吧!來人,將那人抬過來。”
“嘿,我的馬姑娘,你的善心發作的未免不是地方。既然明知這是亂世,一路上餓殍無數,我們哪能救得過來?何況,這人來路不明,萬一此人得罪了什么大勢力,說不定還要連累我們呢!”
這柳鏢頭的經驗,明顯不是馬車中的女子所能媲美的,這一番話下來,說的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馬車中的女子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那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不用擔心。為了這次行路安全,爹爹特地請來了兩位仙長相護。即便真遇到了什么危險,有這二位仙長在,我們也不用擔心。”
柳鏢頭一怔,這才想起,在自己這一行人之中,的確有兩位來頭極大的人物。
他想了想,終于做出了讓步,苦笑道:“既然馬姑娘這樣說了,那我也不說什么啦。我這就安排人將這人救下。”
“不必了。讓人把他挪到我的馬車上吧!我略通一些醫術,說不定柳鏢頭這才恍然想起,車內的這位姑娘,在他們那一座大州中,可是極其有名的。據說其師承,是數百年前的一位行腳醫孫真人一脈。這孫真人的《千金藥典》,不知醫活了多少人。
從眾鏢師中,走出來三四人,七手八腳的將那人抬到了馬車內,就紛紛退了下去。
在馬車中,有一張小型方桌,上面擺放著一個神龕,一縷縷青煙從里面裊裊升起,香氣四溢。
神龕的后面,是一張軟綿綿的臥榻,上面正半躺著一名紅裙女子,大約二十一二歲的年紀,神色淡然。
而這女子旁邊,這半跪著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正在給那名傷者整理著衣服,撥開其臉上的亂發。
“咦,小姐,這人身上沒什么傷口啊?”這丫鬟仔細檢查了一遍那人,驚訝的說道。
“沒有傷口?那也許是中毒了。你拿這枚銀針試上一試。”那名紅裙女子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個醫箱,從里面抽出一根長約七八寸的銀針,遞給了丫鬟,又仔細叮囑了幾句什么。
丫鬟嫻熟的接過銀針,在傷者的背后的某處穴道上,扎了下去。可是連扎數下,這銀針硬是扎不進去,連針尖都發生了彎曲。
“嚇,這人的皮怎么這般厚,硬的像是石頭一樣。”丫鬟這一下可吃驚不小,嘖嘖稱奇的道。
“胡說。你這丫頭又在偷懶不成?人的軀體,畢竟是血肉做成,怎會連銀針都扎不下去。”那紅裙女子黛眉一挑,明顯有些不相信丫鬟的說法,輕嗔了一句。
“小姐既然不信,那你就親自試試吧!我可沒有騙你。”這丫鬟小嘴一撅,有些不服氣的道。
“唉,還是我來吧!”
紅裙女子沉吟了一陣,覺得自己對這丫鬟的培養才不過三月,讓她強行給人扎針,的確有些勉強了。
她長身而起,伸出一只白筍般的玉手,接過了銀針,熟練的找到了那人的背后穴道,一針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