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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危機(下)

  當負劍離開之后,一名面如紅玉,兩耳尖尖的豎起的奇服男子,沉吟了許久之后,緩緩開口道:“詹道友,這個人類究竟是何來歷,以前怎么沒有聽你說過?”

  橙發男子深深的吐了口氣,說道:“這個人類出現的極為蹊蹺,我的人第一次發現此人時,也是在一片海面之上。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從何處而來,仿佛是一下子冒出來似地。若不是此人一連出手滅殺了數只高階妖獸,也不會引起我的注意的。”

  “嗯?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奇怪。現在的人類修士,在我們的不斷圍之下,勢力范圍已經在不斷的收縮。現在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以流星島為中心的島嶼,尚在人類的高階修士手中,按理說在外島是不應該有人類修士敢于這般明目張膽的出沒才對。”奇服男子濃眉一挑,吃驚的說道。

  “聞道友這話,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不過,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并不是探討此人的身份,而是要將此人留下。畢竟,我們現在以圍攻霧凇島為第一要務,霧凇島一破,也就切斷了流星道上的人類修士與外界的聯系,我們就可以完全掌握局勢的主動了。決不能因為此人的出現,而壞了歸前輩的計劃。”一名中年美婦平靜異常的說道,聲音略有些沙啞,但卻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磁性,令人聽了一遍之后,就難以忘懷。

  這婦人一身白衫,優雅的斜坐在一張青色的石椅之上,胸口處的薄衫幾乎掩飾不住里面的春色,兩座玉峰若隱若現,令人血脈噴張。

  “華參婦人所言極是。我們圍攻霧凇島多年,卻遲遲不能攻破,早已引起了歸前輩的不滿。若是再拖延下去,萬一歸前輩降罪下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橙發老者狠狠的掃了中年美婦誘人的胸脯一眼。

  “兩位道友以為,這人究竟是什么實力?”中年美婦白了橙發老者一眼,風情萬種的說道。

  “咳。那人身懷威力如此驚人的符箓,以我判斷,修為必定在元嬰中期,甚至后期也說不定。”奇服男子將兩人的舉動看在眼中,忍不住輕咳一聲,然后才神色慎重的猜測了一番,竟將張毅的修為猜測的不差分毫。

  “不錯,與我想的也差不多。為了確保萬一,此事恐怕需要兩位道友與老夫一同走一趟了。”橙發老者輕捻胡須。

  “我們三人共同對付一名人類修士,詹道友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吧?對方又不是流星島之主或者那名魔修,值得如此么?”中年美婦輕撫秀發,有些不以為意。

  “唉,這也是為了保險起見,不得不如此。那人屢次打破我的估算,已經再容不得輕視了。而且,光憑對方的這一手符箓,就能讓我們大為頭疼。”橙發老者竟然如此說道。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同詹道友走一趟吧!”其余兩人略一沉思,還是同意了下來。

  聞言,橙發老者大喜,霍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那好,老夫這就去安排一番。”橙發老者身形一晃,直接破空而去。

  整個涼亭之中,只剩下了中年美婦與奇服男子兩人了。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過了不久,那美婦竟然又用言語,挑逗起奇服男子來。

  張毅現在落到了一座白色的島嶼之上,此島上面都是一片青色的松樹,高高聳立在崎嶇不平的山巖之中。

  這里他倒是十分熟悉,一個名為勁松島的島嶼。當年他進入流星島修煉時,就曾利用過這里的傳送陣。

  當時,這里還是皓月天的勢力范圍。

  只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座島上似乎已經沒有什么人了。在海島的外圍,到處都是一些高地階妖獸來回的游弋著。

  不過,它們看到張毅之后,就立刻鉆入了海水之中,消失無蹤了。

  這也堅定了張毅的一個判斷,他的確是被某個厲害妖修注意到了,無論自己如何飛馳,都逃不過對方的耳目。

  畢竟,但凡是有海水的地方,都有妖獸的存在。而這些妖獸,完全可以作為對方的耳目來使用。

  除非張毅將這些妖獸全部滅殺干凈。

  張毅還記得,此地傳送陣的位置。就算這里已經無人了,如果有傳送陣的話,也不妨試上一試的。

  要知道,這里的傳送陣,可是直通流星島的。只要流星島上面的傳送陣不損壞,他就有把握將這里的傳送陣修復完整。

  張毅正在行走之間,突然神色微動,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接著身形一晃的從原地消失,直接出現在了一面山壁前。

  剛才,他的神識掃過這里的時候,發現了一絲靈力波動。而到了這里之后,卻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這座山壁極其陡峭,如同被人用利斧直接劈開了一般。而在山壁前,則是一簇簇灌木,綠草油油。

  “幻陣?”張毅有些意外。

  他記得以前,這里是沒有這座山洞的。那么也就是說,此幻陣應該是之后才被人布置上的。

  而且,此陣的布置手法也極其精妙,布陣之人在陣法上的造詣,也就是比陣法宗師低了一線而已。

  張毅雙目一閃,兩道紅芒立刻爆射而出,將整個陣法的結構看得一清二楚,再也沒有半點隱藏之處。

  張毅目中閃過一縷異彩,突然大手一張,化為了一個青濛濛的大手,朝著山壁的某處狠狠的抓了下去。

  “去。”

  那只青濛濛的大手尚未落下,就從山壁中傳來一聲嬌叱,接著十余把飛劍同時激射而出,目標正是那只大手。

  張毅嘴角一翹,那大手立刻朝下面一拍,一股如同排山倒海的強大氣勢憑空出現,“吧嗒…”那些飛劍竟然直接被它拍落了下去。

  不過,張毅卻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右手一彈,射出數道青色的劍芒,將那只青濛濛的大手擊潰開來。

  接著,張毅向后倒退了幾步,一臉玩味的看著山壁的某處,笑道:“怎么,道友難道還想繼續躲著不出么?”

  他的話音剛落,從山壁中立刻閃過一道綠影,一名少女竟俏生生的站在了張毅的面前,一臉緊張的看著張毅。

  緊接著,從少女的身后陸續走出數名勁裝男子,身上穿的都是皓月天的服飾,手執利劍,居然無一人修為低于筑基初期。

  這少女眉如輕煙,唇如丹砂,一舉一動之間,都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只是她現在的模樣,卻給人一種心生一種愛憐之意,不忍促狹。

  “是你?”

  “是你!”

  張毅與那名少女,同時發出一聲輕呼。接著,兩人竟然全部相視而笑,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原來,這名少女就是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皓靈韻。

  此女出現在這里,張毅倒是不會感到任何意外。因為當年就是此女帶著自己,找到了這處傳送陣的。

  而且,此女與皓月天,有著極深的聯系,只是具體如何,張毅卻不得而知。總之,此女在皓月天的地位應該不低才對。

  現在,張毅再打量了此女一番,發現她竟然達到了元嬰中期的境界。這種進階速度,比起張毅來也絲毫不差了。

  在張毅打量她的時候,皓靈韻一雙美目,也在張毅的身上流動起來。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張毅的修為。

  她感受到身后眾人的緊張情緒,黛眉輕皺的說道:“你們不必擔心,這時我的一位故人,不會有什么事情的。”

  那些人聽皓靈韻如此說法,才終于放下心,將手中的法器收了起來。

  接著,皓靈韻將目光再次轉向張毅,吃吃地說道:“距離上次分別,怕是已經過去了百年之久了,想不到道友竟然還能認出小女子來。只是,你怎么會從外島過來的?難道不知道,那外島上早已成了妖修的天下了么?”

  張毅心頭猛跳一下,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在下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苦修之中,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可是剛才一路走來,遇到了無數的妖修攔截,才知道整個域外方島,都發生了驚天巨變。不知道友可否給在下詳細講解一二?”

  “你不知道?”皓靈韻一雙美目,死死的盯著張毅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一些破綻,可是很快她就失望了。

  張毅坦然與之相對。

  “唉,此事說來話長。你隨我進來吧,我給道友詳細說說。”皓靈韻輕吐了一口香氣,說道。

  接著,她伸手玉手,對著那面石壁連點數下,整個石壁立刻從中間裂開了一個可容三人并入的洞口。

  皓靈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當先在前面帶路。

  張毅也不客氣,立刻跟了上去,而其他的那些勁裝男子,則像是斷后一樣,目光警惕的掃了周圍一眼,發現沒有任何異常之后,才鉆入了洞口之內。

  隨后,那洞口竟然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漸漸愈合了起來,最后完全恢復了原來的狀態,再也看不出一絲破綻。

  而在隨后不久,一團巨大的黑云從天空中滾滾而來,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地,聲勢巨大。

  這團黑云飄到了勁松島的上空,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一般,壓得整個島嶼上面的勁松紛紛碎裂。

  在黑云之內,并肩站著三人,兩男一女,正是橙發老者等人。

  “橙道友,你的消息可靠么,怎么沒有發現那人的蹤影?”中年美婦的神識在整個島嶼上連掃數遍,最終卻一無所獲,不由得開口問道。

  “據負劍回報,那個人類就是進入了此島之中,一直沒有出來過,應該是錯不了的。”橙發老者繃著臉,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

  “可是現在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那人還能憑空蒸發不成?”奇服男子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

  “聞道友不必動怒。以我估計,那人應該還在此島之上,只是利用什么秘法,隱藏了起來而已。我這就發動獸潮,就算將此島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將那人挖出來。”橙發老者臉上有些掛不住,憤恨的道。

  “最好如此。”奇服男子回了一句,顯然還不能釋懷。

  畢竟,在來之前,橙發老者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過,一定能夠攔住那人的。可是現在的情形,他們明顯是被人耍了。

  現在張毅與皓靈韻,已經坐在了山壁內的一個大廳之中。除了他們二人外,里面竟然還有五名元嬰期老者。

  這些人全部都是一頭鶴發,神色平淡,雙目緊閉的盤膝而坐,像是已經將這個狀態保持了許多個年月了一般。

  但他們看到張毅后,卻立刻抬起頭,混沌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甚至還帶著幾分的尊重。

  因為這些人同樣看不透張毅的修為。

  “靈韻道友,不知這位道友是何人,可否向老夫引薦一下?”坐在最里面的一名老者淡然道。

  他的聲音極其平和,像是已經看透了生死,不帶任何的感情波動。

  “這位是我多年前的一位朋友,姓張單名一個毅字。張道友,這些人都是我皓月天的諸位供奉,你不妨來認識一下。”皓靈韻抿嘴一笑,說道。

  “呵呵,能夠在此地,見到如此多的皓月天的高手,在下實在榮幸的很。”張毅略一抱拳,算是向他們打過了招呼。

  這些人也不敢托大,紛紛頷首回禮。

  眾人客套了一番之后,才漸漸轉向了正題。

  “皓姑娘,剛才在下所問,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張毅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對皓靈韻問道。

  “這個自然。其實,整個事情,還要從百余年前的郁卒島大戰開始說起。”皓靈韻輕嘆了口氣。

  “郁卒島大戰?”張毅神色微動。

  當年的郁卒島大戰,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他,自然也曾適逢其會的參與了進去,因此對于此事還是有所了解的。

  “哦,我差點忘記,當年張道友曾經拿著本門的召集令,到郁卒島參與了那一次的大戰。想必那一戰的具體情形,就不用小女子贅言了吧?”皓靈韻仿佛對張毅在郁卒島上的表現一清二楚,笑語嫣嫣。

  “什么,道友就是當年的那位劍魔?”一位坐在靠近大廳口處的皓月天供奉,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張毅摸了摸鼻子,不解的道:“道友認識在下?”

  “呵呵,這個倒不是。只是道友的大名,在下卻是如雷貫耳的。當年郁卒島一戰,道友以結丹中期的修為,連滅名逆天盟的結丹期長老,名聲大噪一時。老夫當年也僥幸參加了那一戰,因此對于此事十分的了解。”那名供奉滿臉含笑,對于張毅的身份再無一絲懷疑。

  “噢,原來如此。”張毅輕輕點頭,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名頭,竟然會被這些皓月天的供奉知曉。

  “好啦,小女子繼續說了。當年本是我皓月天與逆天盟的一場關鍵之戰,雙方投入的力量都極大。但是事情發展到最后,不知為何,郁卒島突然爆發出強大的獸潮,無數的妖獸參與了進來。

  這些妖獸極其瘋狂,只要發現人類修士,就立刻發動攻擊,而且規模前所未有。無論是皓月天與逆天盟,全部損失慘重。為了保存實力,最后兩大派不得不與化形期妖修坐在一起,試圖通過談判來促使獸潮退去。

  可是沒想到,那一次談判,竟然被妖修設下了埋伏,最終兩派高手全軍覆沒,再也沒有一個人回來。

  這件事情之后,那妖獸更加的變本加厲,狂暴的獸潮肆虐所有島嶼之上,而且高階妖獸出動無數。

  在這些妖獸的攻擊之下,無數的島嶼相繼失守,人類修士節節后退。這時,無論是我們皓月天,還是逆天盟與青竹盟,全部都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域外方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說到這里,皓靈韻抬頭掃了張毅一眼,語氣十分的沉重。

  張毅也是臉色數變,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

  因為他想到,當年的獸潮爆發,正是因為他斬殺了一只玄古龜引起的。此龜正是一只古獸。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會引發一連串的反應,整個域外方島,都受到了此事的影響,陷入了進來。

  而且,那些妖獸未免也太過瘋狂了吧?難道就為了給一只古獸復仇,就要將整個域外方島覆滅才會善罷甘休么?

  “怎么了,張道友有什么話要說嗎?”皓靈韻問道。

  張毅輕輕搖頭,說道:“沒有什么,只是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罷了。皓姑娘不必管我,盡管繼續說下去就是了。”

  “那好。自從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三大盟派為了防止整個域外方島覆滅,最終只好選擇聯合在一起,共同對抗獸潮。畢竟,對于域外方島上面的每一名修士來說,海島是我們生存的根本。沒有海島,我們就如同無水之萍。”皓靈韻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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