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經閣,共有十八層,據說前十七層,每一層都有成家一位陣法大宗師的先祖的一生心得,到了第十八層,成家歷代無法破解或尚未研究透徹的陣法,都擺放在那里,供后人繼續研究。
張毅看著里面海量的收藏,已經無數陣法名稱,分門別類的歸結到一起,有種進入無盡大海的感覺。
他眼睛的余光掃了旁邊的離姥一眼,隨口說道:“想不到離姥在陣法上的造詣,也如此之高。似乎你破解成家的測試之陣,用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吧?這種速度,已經可以算得上驚人了。”
“小女子以前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本前人的陣法心得,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其實算不得什么。倒是道友,似乎比我還提前了兩天的樣子。這樣算來,我的陣法造詣,與道友相比,似乎還差了一籌呢!”離姥一邊隨手拿起旁邊書架上的一枚玉簡,一邊漫不經心的答道。
“僥幸而已,這個不提也罷!前幾日聽你的語氣,似乎對這成家之事,了解頗深,卻又有所顧忌。如今我們在天經閣十五層,已經再無外人,你也無須再顧忌你我的談話,會被人聽去了,道友都知道些什么,還請直言相告!”張毅神色一正,認真的問道。
在虛天洞中,旁邊不但有大修士,連化神期修士都有一個,即便是用隔空傳音之術,也非常不安全,極有可能會被對方聽到,因此兩人不能不說沒有一點顧忌,連說話的時候,都顯得小心翼翼。
“吁!”離姥輕吐了口氣,思量了片刻,正色道,“這一切,不過是我的推測而已。試想,那成家不惜代價,召集我等前來,這次行動的目標,也必定是一個足以令所有人都動心之物。所謂上古遺址,即便是真的,難道成家就甘心將其中五成利益,輕易的割舍給我等么?即便是你我,怕是也免不了想要全部占為己有吧?”
“道友的意思,是說成家在事成之后,必定會殺人滅口?既然道友明知此行兇險,卻為何還要執意前來呢?”張毅聽到離姥的話,臉色微變。
“我來這里,實是有不得已之處。這些話,只不過是想提醒道友,一定要小心行事罷了。你我畢竟是同出荒南一脈,我也不忍心看著道友就此隕落。”離姥嘆息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
她本來以為,說出這番話時,張毅必定會有大的反應,可是再看時,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似乎早已算到了這些一般。
張毅在域外方島之事,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此這種事情,因為從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但是上古遺跡的誘惑,還是讓他一直心動不已,忍不住想要冒險一次。而且,同行這么多人,都在元嬰期以上,成家就算胃口再大,想要一口吞下他們,也幾乎是不可能之事。以他的神通,說不定會有一些機會。
“現在想要退出,恐怕也不可能了。既然我們進入了天經閣,就說明加入了成家的計劃之中。出爾反爾,一來不是張某的性格,二來成家也必定不會答應的。到時候,你我二人聯手,說不定能從成家的手上脫困而出呢。”張毅神色一動,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聯手?”離姥愕然,她的本意,只是想要提醒張毅小心,卻沒有想過二人聯手,畢竟師門那里…可是,張毅并不知道她身后還有師門,提出聯手的邀請,應該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好,你我聯手,就算是元嬰中期,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我們。而且,你我的實力,在所有人中,算是最弱的了。那成家必定會將大多數的精力,放在其他人身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離姥嫣然一笑,說道。
張毅對這位離姥,又高看了幾分。她竟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抓住成家人的心理,若非閱歷豐富之人,絕不可能做到的。
看來,她雖然是一女子,但心智卻絲毫不差。
“呵呵,你我雖然聯手,但最好還是不要表現出來,免得被成家之人發現,暗做防范。到了這天經閣,若是不好好利用,豈不是白白錯過了這一機會?”張毅伸了個懶腰,目光在周圍掃過,很快鎖定了一枚玉簡,大手一張,形成一股吸力,憑空將其攝入手中。
離姥莞爾一笑,也不再多言,神識沉浸在手中的玉簡之內。
一連三日,張毅與離姥,都沒有離開天經閣半步。但凡找到有令他們心動的玉簡,就立刻復制了一份,留作備用。
若是這三天,用來鉆研陣法,完全是浪費。還不如自己多復制一些,拿回去慢慢的研究。
想必其他人,也應該都是這樣的想法吧!
真正看到這些玉簡中的內容,張毅才真正體會到,一個陣法世家的真正底蘊所在。其中很多玉簡,都有指導著人一步步提高陣法造詣的。他甚至相信,若是當初自己在沖擊陣法宗師時,有這些玉簡做指導,一定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當然,對于現在的張毅來說,這些玉簡中的很大部分,都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倒是其中有一名陣法大宗師的心得,被他整個復制了一遍,收了起來。有了它,對于以后的修煉,一定會大有好處的。
到了第三天,他已經將第十五層的書架,即將翻了一遍,當走到最后一個木架之前時,頓時猶豫了起來。
這一排木架,看起來十分的普通,而且上面布滿了泥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動過了。沒有人動過的木架,一般都代表著沒有什么價值。
他隨手翻看著,果然發現,這里的玉簡記載的,大都是一些最基本的東西,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似乎沒有什么幫助。
“如此基礎的玉簡,竟然會出現在這里,著實有些奇怪。”張毅皺了皺眉頭,有些納悶的自語道。
因為能夠進入到天經閣的,幾乎都是成家的長老一輩的人物,即便不是陣法宗師,在陣法上的造詣,也都會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放置這些玉簡到這里,完全沒有必要。難道,這里有其他的意思?
張毅摩挲著下巴,琢磨著道。
反常必有妖!
張毅隨意的將那些玉簡,拋到一邊,認真的檢查起來。
咦!這是…
當翻到木架的最后一張玉簡時,卻從下面露出了一道紅色的絲綢,極其陳舊的樣子。
“有什么發現?”在不遠處的離姥,聽到張毅的輕咦,立刻放下手中的玉簡,走了過來。
她看到,張毅正手持一張圖畫狀的東西,怔怔的出身,美目一閃,低頭看去,只見那圖畫中,刻畫著許多各種形狀的異獸。
麒麟、狻猊、貔貅、旱魃…
一只只,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從圖畫中跳出來,仰天怒吼一般。更重要的是,這些異獸竟然給人一種奇怪的幻覺,仿佛它們并不是靜止的,而是在沿著某種玄妙的軌跡,移動著方位。
“這是…《大荒百獸圖》?”想到這個名字,她吃驚的掩住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不是說,成家的《大荒百獸圖》已經借給那位乾老了么?怎么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成家拿出的圖軸是假的,還是說…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了念頭。
“不對。”張毅深吸了口氣,神色凝重的道,“這圖軸嚴格說來,并不是《大荒百獸圖》的全部,而只是它的下半部分。或許,那位乾老得到的,只是它的上半部吧!不過,他即便得到此物,也絕對看不懂的。”
“看不懂?為什么?”離姥不解的問道。
“你拿著看一遍就知道了。”張毅也不多做解釋,直接將手中的圖軸,交到了離姥的手中,但目光中卻閃爍著驚喜之色。
離姥凝眉看了良久,先是一喜,旋即又神色一黯,說出了兩個字:“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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