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從這一方面來看,就可以推測出,這些所謂的祭祀術,并非全無用處,如果修煉得法的話,甚至可以與修仙者相抗衡。
不過,他也看得出,阿達的修為,最多也就跟凝氣五層的修仙者不相上下。
天上的雷鳴之聲越來越大,風云突變,一陣陣陰風從遠處吹來,帶給人徹骨的涼意。剛才眾人一路飛奔,還覺得汗流滿面,被這陰風一吹,頓時全身發起抖來。
“好古怪的天氣。”張毅暗罵一聲。
的確,才這么一會兒,張毅就像經歷了冰火兩重天一般。從天空之中,竟然飄飄灑灑的下起了雪花。
縱使如此,天空中仍然悶雷不斷,烏云仿佛就壓在人們的頭頂上。
“馬上就要下冰錐了,大家快回去。”當雪花飄到阿達臉上的時候,阿達臉色一變,立刻大喊了一聲。
其他人一聲招呼,風馳電掣般的朝前面跑去,竟然各個神色慌張,十分的緊張。
張毅見狀,頓時意思到不妙,抱著催昕月一路飛奔,速度之快,竟然絲毫不下于眾人。
他們跑了一會兒,很快進入了一樁樁枯木林中。張毅一撇之下,頓時發現,這些枯木的粗壯枝干上,竟然刻畫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圖案,乍一看上去,十分的猙獰恐怖。
不過,這些圖案制作非常粗糙,根本沒法跟修仙者刻畫的靈符相比。而且,張毅也沒有從它們上面感覺到任何獨特的氣息,想必應該并不是什么陣法之內的東西,只是驅邪避兇的某種符號而已。
走出枯木林,入目的是一座大殿,殿前被一層亂石墻圍繞著,顯得十分雜亂。但從大殿之上,張毅可以隱約看到一層土黃色的光芒不停閃爍,應該是某種禁制吧!!
“阿達歸來,快快開門。”關鶴敞開喉嚨大吼一聲,聲音震天動地。
他話音剛落,隨著一陣陣吱吱呀呀的響聲響起,一個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從里面走出來兩個粗壯的野人。其胳膊竟然比張毅的大腿還粗,而且個頭忒高了些,竟然比張毅高出了半頭。
“阿達在什么地方?”這兩人還沒看清楚來人,就先問了一句。
阿達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沉著臉道:“我在這里。這次我們執行完任何回歸,打開殿門讓大家進去!!”
那二人一見阿達出面,立刻顯得恭順了許多,就像兩只乖巧的綿羊一般,十分的恭順。
“咔嚓!!”從遠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霹靂聲,接著,“轟轟”數聲巨響之后,兩枚冰錐從天而降,一下子擊落在不遠處,砸出了兩個方圓一丈有余的巨坑出來。
張毅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這種冰錐若是落到人們身上,那還不得直接拍成了肉餅啊!!
那守護殿門之人似乎才明白過來,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他二人不及細說,立刻將阿達等人讓進了石墻之內。
石墻頂部,亦有一層土黃色的光芒不時的閃動著。無論多么的冰錐,一旦落入光芒之內,就立刻被憑空生出的一股力量擊得粉碎。到了后來,怕不有數千道冰錐一起落下,但竟然沒有一道真正撼動那道光芒,如此奇異之事,當真令眾人大開眼界。
外面盡管冰錐漫天,這石墻里面,卻是一番平靜而安詳的景象。
在亂石墻的前面,站著十多個手執長矛的野人,古銅色的皮膚顯得極為健碩,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但當這些人看到張毅一行三人的時候,面部卻多了幾分錯愕與驚訝,似乎不明白,隊伍中怎么會突然多了這么一群人。
隨著身后一聲轟響,柵門被重重的關上。
“關豹,你將這三人帶到后面去,這些人將來都會成為我們的奴隸,可不能讓他們被冰錐砸死了。”阿達吩咐了一聲。
從野人中走出六名長矛壯士,將長槍點在張毅三人的腰眼上,耀武揚威地吆喝著,將三人推著往前走。
“張…張道友,我的腳已經沒有大礙,可…可以自己走。”正行走間,張毅突然聽到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低頭看去,正是催昕月。
此女現在面色羞紅,顯得十分的靦腆,但她這種模樣,卻是嬌羞無限。張毅吞了一大口口水,暗道,此女子這般模樣,不知要迷倒多少人。當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
他的目光在此女高高鼓起的胸脯前狠狠刮了兩眼,這才戀戀不舍的移開,將她輕輕放在地上。
“崔姑娘,你如果感覺不行的話,就言語一聲,千萬不要硬撐著。”張毅難得的說出了一句關心的話。
“多鞋道友關心。”催昕月低聲說了一聲。
她的腳剛一落地,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但看了張毅一眼后,卻咬牙堅持住了。剛才被張毅抱著的那一刻,她只感覺整個心兒都飛了起來,全身輕飄飄的,滿腦子里都是各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現在想起來,仍舊覺得不好意思。若讓她主動投懷送抱,就算殺了她也是不可能的。
每當三人走得稍慢,后面的數桿長矛就同時揮舞起來,不是用矛桿敲擊他們的背部,催促著趕快向前走。
三人雖然平時性情高傲,但在這一刻,也不得不忍氣吞聲。若是讓他們恢復了靈力,相信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人一個個拍成肉餅,以報今日之辱。
一個時辰之后。
在一個鐵柵欄內,鎖著三人。其中兩男一女,他們都是身穿道袍,不過衣服上卻多了幾道裂痕。只有那名女子,全身上下還是相當齊整的。
張毅沒想到,到了后山之后,那群野人竟然二話不說,將三人關進了這個鐵籠之力。四周都是粗如手臂的鐵柵欄,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強行破開的。
更為重要的是,在柵欄外面,還守著兩個野人。一旦里面出現什么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聞風而至。
在如此嚴密的防范下,三人根本無法出去。
更何況,在籠子內的三人,也并非齊心協力。至少從一開始,雙方就分為了兩派:張毅和胖尊者。
兩人之間相隔兩丈多遠,誰也不愿意多看對方一眼。只有催昕月,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一個是她自小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一個則是自己的好友,每個身份都不一般,而兩人卻又勢同水火,就連精明如她,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好辦法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
其實,說起來,這兩人間的所有敵意,都是因為催昕月而起的。只是到了現在,那胖尊者心中究竟是何種想法,就無人可知了。自從瘦尊者死了之后,他就一言不發,但每每看到他目中的兇光,就讓人渾身發顫。
“兩位道友,其實你們之間,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不如大家盡釋前嫌,一起想辦法出去怎么樣?”催昕月深吸口氣,終于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一起想辦法?嘿嘿,只要胖道友不反對,我倒無所謂。”張毅聳了聳雙肩,輕松的說道。
催昕月心中頓時一喜,轉頭再看胖尊者時,卻不由得一陣失望。
只見胖尊者盤膝坐在地上,雙目微合,似乎是在養神,竟對催昕月的提議無動于衷的樣子。看的出,此人并不領情,故此才會做出這番神情來。
催昕月暗嘆一聲,自知自己無法從言語上打動于他,略帶歉意地道:“張道友…”
“哼,你放心,只要他不來惹我,我自然不會動他分毫。但是,如果他不識抬舉的話,嘿嘿,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張毅冷冷一笑,語氣中透露著強大的自信。
胖尊者動了動臉部的肌肉,卻沒有多說一句反駁的話。他現在真的如同一個苦修多年的苦行僧般,對于外界地事情充耳不聞。
張毅同樣盤膝坐下,默默的打起坐來。這里雖然無法修煉功法,但卻可以修習心境。心境也屬于功法的一部分,許多時候,只要心境達到了,功力精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果心境不夠而功力暴增的話,就會導致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設想。
一直以來,張毅都是功法與心境并重,像今天這樣,純粹修煉心境的,卻是第一次。他本來以為,只要掌握好分寸,就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沒想到的是,才剛剛打坐,就立刻陷入了進去,對于外面發生的事情毫無所覺,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要知道,他現在正處于各位危險之中,如此打坐,簡直就像在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被跌的粉身碎骨。
只可惜,他卻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清涼的氣流突然從小腹中升起,如同形成一個漩渦般緩慢旋轉起來。這一刻,張毅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古林中,面對百鳥歸巢形成的巨大氣流漩渦,被它不停的纏繞、包裹著,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劇烈的罡風撕得粉碎。
旋轉,旋轉…張毅的腦海中,全是無邊的氣流的影子。他的小腹之中的那股氣團,也跟著他的思緒越轉越快。
在這一個,他似乎觸摸到了什么。但這種念頭稍縱即逝,當他再回憶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了。
這似乎是一種明悟。而他所體會的,正是那虛無縹緲的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