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眼中陰晴不定,原本寄希望于比試,可以順利進入空靈門。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似乎行不通了。
“當然,如果只是資質好一些的話,也未必能夠進入空靈門,不然也就用不著比試了。”葉洛晨笑著補充道。
張毅漸漸明白,空靈門的目的,是為了將散修中最拔尖的那一小部分人網羅于自己門下。
雖說是面向全體所有散修,但這些苛刻的條件,就足以將大部分散修拒之于門外。
不過看葉洛晨自信滿滿的樣子,她的資質應該符合空靈門的要求。
“具體的比試,又是如何進行的呢?”張毅琢磨了一陣,發問道。
大漢突然站了起來,怒道:“你這小子,怎么問起來沒完沒了。你不是說自己也是參加比試的嗎?這點常識會不知道?”
張毅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發笑。
“哥,不知道這事,又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葉洛晨嗔怪的白了葉奎一眼,朝張毅歉意的笑了笑。
張毅臉色一紅,連忙清了清喉嚨,做出聆聽的姿勢。
“比試收徒,所收之人有著嚴格的修為限制。必須在筑基期以下,凝氣三層以上的散修才有資格。
比試共分六場舉行,分別對應著凝氣四到九層的修仙者。修為相同的修士分在一起,最后決出前兩名。
這兩人擁有被空靈門鑒定靈根的資格,若是符合條件的話,就會被收下,否則就直接被淘汰。
當然,這只是空靈門核心弟子的要求,若是想要當個記名弟子,那就容易的多了。”葉洛晨悠悠說道。
聽到這里,張毅頓時精神一振,來了興趣:“難道空靈門的弟子,還分為核心和記名兩種嗎?”
“豈止是兩種,一共分為三種呢!!除了這兩種之外,還有一種,就是與空靈門有些淵源的弟子。比如空靈門中某些長老在凡人界的親眷,即使資質差了點,空靈門看在他們的長老的面子上,也會考慮讓其進入的。這種弟子又稱為‘關系戶’,是不同于核心與記名弟子的存在。”說起這種‘關系戶’,葉洛晨似乎十分反感的樣子。
這些人只不過是有個有權有勢的親戚,靠著走后門才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機會,的確很難讓人提起什么尊敬之心。
對于這種情況,張毅根本用不著考慮,空靈門中他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如何才能通過關系進入呢?
這么說來,還得將目光投向記名弟子上面。
張毅說道:“照你這么說,核心弟子似乎與記名弟子的區別很大啊?”
葉洛晨點頭同意:“確實很大。嚴格來說,記名弟子還不算正在的空靈門弟子。在比試的過程中,只要能夠進入前五名,就能夠獲得成為空靈門記名弟子的資格。
但是記名弟子,卻只能在空靈門外圍的山脈上修煉,不能進入核心區域。而且空靈門也不會給外門弟子提供任何修煉資源,只能給予最基本的保護而已。除非你能在空靈門規定的期限內筑基成功,才會得到門內長老的認可,成為空靈門的正式弟子。”
事情的復雜程度超過了張毅的想象,一個小小的比試,中間竟然有這么多門道。
張毅又問了一些其他的關于比試的問題,總算將整個比試的全部信息了解清楚了。
“呵呵,葉姑娘告訴在下這么多,如果你修煉上有什么問題,盡管說出來。只要在下知道的,絕不會隱瞞半點。”張毅懷著投桃報李的心情,說道。
“咯咯,這樣最好了。不過今天我先帶你去看一下你的洞府,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葉洛晨笑道。
“妹子,我帶他去就行了,你還要抓緊時間修煉,耽誤不得。”葉奎似乎知道來了機會,連忙站起來道。
在他看來,讓妹妹與這個小子走得太近,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干脆自己接過這個麻煩。
“好吧,我也有點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就由我哥帶你去吧!”葉洛晨無所謂的道。
不過,在臨走的時候,她又特意叮囑了葉奎一句什么,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樣子。
于是,張毅邁著閑散的步子,不緊不慢的跟在葉奎的后面,朝通道最里面的一個密室走去。
在路上,葉奎始終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不過他的巨杵已經收回了體內,兩只蒲扇般的大手握成拳頭。
沉悶的推門聲響起,葉奎卷起衣袖,奮力將這座石門推開。接著,光線通過入口,將石室內的景象照得通亮。
張毅微瞇著眼看去,發現這個密室果然是新鑿出來的,許多東西都沒有成形,就連石壁也是凹凸不平,沒有經過精心的打磨。
密室內沒有任何東西,地面上散落著一小堆碎石,似乎還沒來得及收走。
“小子,這就是你的房間了。”葉奎粗聲粗氣的說了一句,接著話鋒陡轉,用威脅的語氣道,“我可警告你,不許打我妹子的主意,否則…”
葉奎打拳一揮,一下擊在堅硬的石壁上。當他抬起拳頭的時候,石壁已經凹陷下去了一塊。
他將拳頭在張毅面前晃了一晃,威脅的意味十足。
張毅苦笑不已。他竟然在自己面前示威,難道沒看出來自己的修為比他高了兩階么?
不過既然是借住在葉家兄妹的地盤上,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強勢,否則就有喧賓奪主的嫌疑了。
或許就是因為明白這一點,葉奎才表現得毫無顧忌。看來他也不真的是一個莽漢,在他粗獷的外表下,還隱藏著一雙善于審時度勢的眼睛。
“呵呵,我想葉兄是誤會了。在下來此,純粹是為了能夠進入空靈門,至于令妹么?雖然她的確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但在下確實沒有冒犯之心。”張毅硬著頭皮解釋道。
葉奎吸了兩下鼻子,顯然不相信張毅的這番話。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將眼前這個討厭小子直接趕走,不然就沒法跟妹子交代了。
“最好沒有。”葉奎哼了一聲,冷淡地道,“密室交給你了,你自己收拾吧!”
說完這些話,他就轉過身子,頭也不會的走掉了。
看著葉奎離去的背影,張毅好一陣無語。
過了許久,他才長松了口氣,注意力再次投向這間密室。
張毅在密室中轉了一圈,頭腦中幻想出太谷門中自己洞府的模樣,然后與這間密室做對比,確定哪些需要修改的地方。
片刻之后,他已經勾勒出了大體的輪廓。大口一張,奔雷劍幻化成的小劍脫口而出,開始在密室中快速飛舞著。
一陣陣巨響在石室內響起,奔雷劍被飛過一段距離,其上就會迸射出一道閃電,精確無比的擊在凸起的石壁上。一堆堆碎石紛紛落下,密室之中立刻塵煙彌漫。
過了半個時辰,密室內的響聲才逐漸小了起來。煙塵漸漸散去,密室已經有了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一座石床出現在新拓展的石壁的地方,前面還有一張石幾,可以用來放置一些必要的物品。
不過,這張石幾張毅卻是為了制作靈符所準備的。
等這一切都準備完畢之后,張毅盤膝坐在石床之上,翻手從儲物褡褳中拿出一枚玉簡,正是得自孫四錢的那一枚。
將神識探入玉簡之中,張毅快速消化著里面的信息。
過了許久,他的臉上逐漸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眉梢間出現了一抹喜色。
玉簡之中記載的雖然是幾種簡單的靈符制作方法,但卻非常實用。或許因為簡單的緣故,這枚玉簡將制作靈符的每一個步驟都介紹的十分詳細,正適合張毅這樣的門外漢。
神識潮水般退出玉簡,張毅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發現,制作靈符似乎并不像自己原來想象的那樣困難,其中最重要的是耐心和細心。
不過,除此之外,靈符對于制作材料也非常苛刻。比如刻畫五級靈符,不僅需要二階妖獸的尾毛做成的朱筆,而且還需要上等的丹砂以及經過特殊藥水炮制的空白黃符。
這還只是簡單的。若要制作威力強大的靈符,其條件就太苛刻了。比如,玉簡上記載的唯一一個高級靈符鷹擊符,居然需要五階妖獸獅鷹獸的皮作為材料。五階的獅鷹獸,其實力已經相當于人類筑基中期的實力了,而且飛行速度堪比筑基后期修士,平常很難捕捉到。
不過,張毅現在還沒想這么長遠,目前先把制作靈符最基本的學會,等以后有機會了,再往那些高級靈符上面努力。
到了第二天,在與葉洛晨交流了一番修煉上的體會之后,張毅就向她提出借用一些丹砂和空白黃符的要求。葉洛晨欣然答應了。
在此之前,張毅就已經注意到,在葉洛晨洞府旁邊有一個專門的制符室,于是就猜測著這些簡單的材料她應該有備份,事實果然如此。
張毅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小型鐵盒,里面盛放著借來的丹砂。他一口氣向葉洛晨要了三十張空白黃符,并付出了十枚低品晶石晶石的代價。
拿著這些東西,張毅興奮的回到密室之中。
很快,一張空白的黃符鋪展在石幾之上。張毅手中白光一閃,一只金筆出現在手中。
他像些毛筆字一樣,先蘸了蘸丹砂,使筆尖完全濕潤了,然后挽起袖袍,輕輕在黃符上面刻畫了起來。
隨著筆尖的移動,一個個樣子十分古怪的符號逐漸出現在黃符之上。這些符號以某種規律排列在黃符上面,看上去十分緊湊的樣子。
張毅畫的極有耐心,即使是在最復雜的地方,也沒有顯出一點的慌亂。
突然,張毅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動作一頓,筆尖一抖之下,“騰”地一聲輕響,一道火苗猛然躍于黃符之上,頃刻間將黃符化為烏有。
這個變過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嚇了張毅一跳。幸好他及時將金筆移開,才沒落得個“符毀筆亡”的下場。
“不過就走了一下神而已…”張毅搖頭苦笑。
看來刻畫靈符的過程,絕對來不得半點馬虎,不然很容易失敗。此時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制符之人會有這么低的成功率了。
一般來說,一個新手,必須經過十幾二十次的失敗,才能真正出一個成功的靈符。但隨著技巧的熟練,成功率也會緩慢增加的。
張毅也不灰心,又從前面撕下一張黃符,鋪好之后繼續刻畫起來。
或許是他真的沒有制作靈符的天賦,當三十張黃符全部消耗完時,他的腳下已經堆起了一小撮炭渣,竟然連一張都沒有成功。
“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可是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卻怎么這么困難呢?”張毅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刻畫靈符的過程中,腦海中總是時不時的蹦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接著,他就想按照這些想法做下去。
但每當他打算這樣做的時候,黃符立刻升騰起一團火苗,將他的一番心血燒得一干二凈。
“看來還得多借幾張黃符才行。”張毅一邊苦笑,一邊向葉洛晨的洞府走去。
黃符很快借來了,這一次,他一次性借來了五十余張。
他心想,如果這么多黃符還不能有一次成功的話,那就真的說明,自己確實沒有制作靈符的天賦。
為了提高成功率,他又重新研讀了一遍玉簡,將需要注意的事項牢牢記在心中。
再次鋪開一張黃符,張毅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以使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又一次的嘗試開始了。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石幾上厚厚的一層黃符快速減少著,張毅的心也逐漸沉了下去。
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就算再來上數百張黃符,也不夠他揮霍的。
張毅一陣灰心,手中的金筆也似乎有意與他作對,又是一道細線畫的稍多了一點,接著…
“騰”地一聲,不用問,也知道這張黃符又毀掉了。
在一連串的打擊之下,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甚至有了放棄的想法。
瞥了一眼前面的黃符,還剩下五六張的樣子。這樣算來,一共嘗試了九十多次,他竟然連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不管啦,反正只剩下最后幾張了,隨便畫成什么樣子?”張毅心中一發狠,有些不管不顧起來。
照他這樣的成功率來計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刻畫出一張成功的靈符來。
再次攤開靈符,張毅將心中的雜念拋到腦后,也不去刻意想著一定要成功,只是按照玉簡上的某個圖案,再次刻畫了起來。
他發覺,這次自己所消耗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按照原來的速度,這么長的時間足夠自己刻畫出四五張靈符的了。
但他心中沒有一點急迫的樣子,反正又成功不了,還有什么可急的呢?
他已經做好了黃符燃燒的準備,只要一看苗頭不對,就馬上收手,將金筆移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一次,預料中的火苗卻一直沒有出現,一切進展的超乎尋常的順利。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古文字的圖案漸漸出現在了張毅面前。
“成功了?”張毅提起最后一筆,輕輕將金筆放在石幾上,猶自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他將這個圖案與腦海中記憶的那個兩相對照,發現居然沒有絲毫的偏差。
如此困難的事情,竟然被他在無意中做到了,這也顯得太過離奇了。
“不知其威力如何?”張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中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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