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結束了?斐真依和徐山等人怔怔的看著掉落在地上,還在滾動的小小頭顱,尚未從親眼見到域外妖魔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會抱有某種恐懼,即便強如徐山和斐真依也不能例外,但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僅僅一瞬間,那讓他們為之恐懼的域外妖魔便已經身首異處,羅成的實力究竟強到了何種程度?
兩顆拇指大小的結晶滾落出來,羅成意外的撿起,莫非自己的運氣又開始好起來了?當然,經歷過那么多,只是幾顆普通的能量結晶已經很難讓羅成激動起來了,但這畢竟是個好兆頭。
羅成看了眼呆若木雞的斐真依眾人,輕聲道:“真依、小憐還有飛煙,你們幾個跟我過來,有些事也該對你們說了,之前是因為你們突逢大變,所以準備過一段時間再說,可既然碰上了,還是讓你們及早知道的好。”
斐真依等人強自按捺下心底的震驚,跟著羅成走到另一側。
在羅成的講述中,斐真依等人的表情變得麻木而又僵硬,換是誰聽了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表情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羅成只講了一個大概,自己的來歷他是不會說的,那有違他上師的光輝形象,僅僅是談了一些紅月位面將要發生的災難。
良久,斐真依吃力的說道:“象這樣的妖魔…以后會出現很多?”
“沒錯,妖魔的數量絕對會超出你們的預計。怎么,感覺壓力很大?”羅成看著斐真依,事實上羅成也有點猶豫,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斐真依并不是最佳的選擇,因為斐真依的勢力太單薄了,經歷過首府之戰的羅成很清楚。有些事是個體無論如何都辦不到的,只能依靠團結起來的力量。
“壓力?”斐真依苦笑了一下:“對我來說,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了。”
羅成啞然。的確是這樣,客觀點的說,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斐真依無疑將會陷入山窮水盡的地步,羅成心里很好奇,當初斐真依究竟是怎樣崛起的?
深吸了一口氣,斐真依迅速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大哥,有一件事我想要知道答案。”
“什么事?”
“你為什么選擇我?你剛剛說過,要幫我對抗這些域外妖魔,為什么不是徐山?不是鷹之皇朝?”這件事對斐真依很重要,斐真依倒不是生出了什么不合時宜的想法,只是直覺的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羅成撓撓頭:“這個…我有我的原因,解釋不清的。”
一邊的徐山眼中掠過一抹黯然。他 當然希望羅成選擇自己,或是鷹之皇朝,因為他們這邊有斐真依所不具備的優勢,徐山有信心說服皇室,合鷹之皇朝全國之力。無疑要比斐真依所掌控的力量大得多,當然,如果是之前的斐真依,或許也有希望能夠說服斐達清,但眼下的情況是斐達清連自身都難保,哪里還能在這方面提供幫助。
無論徐山怎樣冥思苦想。都想不出羅成有選擇斐真依的理由,并且根據羅成片言只語間流露出的信息來看,似乎早就知道了這里有斐真依這個人,這未免太詭異了。
“可是,我想知道。”斐真依堅持。
“很久以前,我也曾經向別人問過相同的問題,為什么是我?”羅成笑了笑:“他說,一個戰士有可能成為合格的政客,但一個政客永遠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因為已經習慣了妥協、習慣了權衡利弊。他還說,戰士是一柄劍,雖千萬人而吾往矣,百折不撓,愈挫愈勇,敢言大義,而他要尋找的,就是這樣一個戰士。”
“大哥,我怎么感覺…你是在吹捧自己啊…”斐真依輕咬著嘴唇。
“又不是我說的。”羅成被逗笑了:“其實當初我也認為他找錯人了。”
“他是誰?”斐真依問道。
“我的一個伙伴。”羅成頓了頓:“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這話并不是故意給智腦聽,羅成的真實想法確實如此,如果沒有智腦的幫助,他也走不到今天。
“謝謝。”智腦在羅成的腦海中輕聲說道。
斐真依沒有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掃視了一眼身側的狄小憐和飛煙,神情嚴肅起來:“都聽到大哥的話了吧?”
兩人默默點頭,臉上流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但更多的,是迷惘,對未知的迷惘,被逼離開自己的國土,對她們來說已經是一種很難被接受的事情了,再聽到如此震撼的消息,讓她們忍不住對自己的前途感到絕望,即使抵達了天原又怎么樣呢?域外妖魔即將降臨到這個世上,而她們卻還在溫顏的陰謀詭計下苦苦掙扎,這樣的奮斗,真的有意義嗎?
“我知道你們心里在想什么。”斐真依微笑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尸體:“不得不承認,剛才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我也很害怕。”
斐真依說到這里的時候,看了一眼羅成:“不過我看到域外妖魔也同樣可以被殺死,突然之間就不怕了,敵人只是敵人,妖魔也好,窺伺我國土的小人也罷,都不過是一塊擋路的石頭而已,踢飛便是了,何必要在乎他們長得什么樣子呢?”
狄小憐輕聲笑了起來 ,斐真依說的很有道理,所謂的域外妖魔雖然看上去樣子很恐怖,但只是一個照面,便被羅成干脆利落的砍飛了頭顱,或許她們無法做到象羅成這樣輕松自若,哪怕一刀砍不死對方,兩刀呢?三刀呢?一直砍下去,總會砍死的罷?這樣想來,似乎也不是什么無法戰勝的敵人。
簡簡單單幾句話,狄小憐和飛煙的情緒又有了復蘇的跡象,飛煙道:“大哥,下次再遇到域外妖魔能不能別殺的這么快?也讓我們練練手嘛。”
“就是,我看這些妖魔也沒什么厲害的地方,就會跳來跳去的。”
羅成在心里苦笑,這幫女人,以為這是在過家家么?
安葬了燕兒的尸體之后,隊伍繼續前行,天機營的女子們都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生離死別對她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在這方面她們的承受能力要比普通人強大得多,雖然心里悲哀,但還活著的人總要繼續走下去。
斐真依和狄小憐刻意落在了隊伍后面,和羅成與徐山并肩而行。
“大哥,那些妖魔要依附在我們人類身上,才能存活下去?”斐真依蹙著眉頭,似乎在擔憂著什么。
得到了羅成的肯定答復后,斐真依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道:“那…天機營里面,有沒有被…”
“有!”羅成笑了笑,斐真依能這么快便能想到這方面,讓他很欣慰,這和頭腦是否聰明關系不大,但諱疾忌醫的人比比皆是,有些人即使想到了,也會下意識的選擇逃避,身邊的親人突然有一天變成了恐怖的妖魔,這個事實的確很難讓人接受,他們沒有想到,有些事是遲早都要去面對的,并不是你選擇了逃避,它便不存在了。
斐真依的臉白了一下,羅成的回答沒有讓她感到震驚,只是有一種無力的悲哀,身邊的姐妹變成了妖魔,而她卻無法終止這個過程。
斐真依緩緩吸了口氣,語聲顫抖而又堅決的問道:“是誰?!”
“不知道,它很擅長偽裝自己,這樣的魔物,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斐真依的臉色更白了,心都被揪了起來,天原上的姐妹們中間竟然隱藏著一個域外妖魔!
一邊的狄小憐脫口而出:“為什么不早說?”語氣中隱隱有了分責怪的意味,她沒辦法不擔心,在她們的觀感上,妖魔的實力應該和形體是成正比的,那個小孩子轉化成的妖魔都能夠無聲無息的殺掉燕兒,那么隱藏在姐妹們中間的妖魔想要暗中展開屠戮,豈不是更加簡單?
“我那時說了,你們會信?”羅成沒好氣的看了狄 小憐一眼。
斐真依和狄小憐全都沉默了下來,羅成說的沒錯,她們的確不會相信,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們哪里肯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會變成面目可憎的妖魔?
“大哥,你說它很擅長偽裝自己?怎么偽裝?”斐真依問道。
羅成想了片刻:“通常情況下,那種魔物會散發出一種陰冷、邪惡的氣息,受過特殊訓練、或者感應非常敏銳的人,可以立即發現它們。”
“沒錯!”徐山脫口說道,他剛才真真切切感應到了陰冷的氣息,飛煙也是在那里點頭。
“它會掩藏自己的氣息,我找過它,但沒有找到。”羅成道:“人類的新鮮血液對那些魔物具有不可抗拒的誘惑力,那次是童真真受了傷,有那么一瞬間,它有些失控,所以我才察覺到它的存在,我猜…它至少寄生了三個月以上,因為在這段時間內屢屢受到血液的強烈刺激與吸引,它對自身的控制能力,已經非常完美了,要不然不可能隱藏得那么好,而且,它應該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大哥,你說血液對它們具有不可抗拒的誘惑力?可我們已經好幾年沒有打過仗了呀?”斐真依不解的問道。
“咳…”羅成干咳一聲:“流血并不一定只發生在戰場上。”
斐真依三人愣了愣,全都變得粉面飛紅,狄小憐嗔道:“大哥,你怎么可以說…這樣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