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郊區,一間低矮的平房里,簡陋的單人床上面躺著一個枯瘦的老人。
在前幾天那次入侵中,老人也是陷入昏迷中的一員,只是其他寄生魔物都已沖到大街上面肆意殺戮,他卻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這里。.
時間悄然流逝,逐漸的,老人的身體開始發生了變化,干癟的臉龐一點點紅潤起來,皺紋也奇跡般的慢慢變淡,不知過了多久,老人終于睜開雙眼,眼底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漆黑,仿若深不見底的潭水。
老人動作緩慢的坐起,張開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便滿足的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讓人著迷了。
略微有些僵硬的動了動手腳,老人皺了皺眉,這具身體太孱弱了,弱得一陣風就可以吹走,雖然在融合的過程中它已經努力強化了這具身體,但還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水準。
不過這也沒什么,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斥著讓它激動的能量,用不了多久,它又會重新變得強大起來。
老人張開雙臂,仰頭發出無聲的咆哮,強烈至極的精神波動以老人的身體為中心,沖天而起,繼而向四周席卷而去,轟的一聲,整個房間在劇烈的震蕩下四分五裂,無數碎石砂礫飛射向半空。
待到煙塵散盡,老人身周幾十米方圓內的地面已經全都被夷為平地,老人合攏了眼簾,靜靜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無形的精神波動橫掠過城市上空,城市的另一端,一個寄生魔物正把頭埋在一個年輕女人的脖頸處,用力吸吮著甜美的血液,女人的瞳孔已然出現了擴散的跡象,顯是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
不過在下一刻,這個寄生魔物便猛的抬起頭,望向精神波動傳來的方向。繼而咧著嘴,開心的笑了起來,它的笑聲越來越大,到了最后已經近乎于一種歇斯底里的咆哮,并且更加詭異的是。它的身體在這同時也仿佛氣球般膨脹了起來。
單薄的衣物很快被鼓脹起來的肌肉撐破,一塊塊厚重的骨甲衍生出來,覆蓋在它的身體表面,足有手臂粗細的骨刺從它的額頭冒出,筆直指向天空。
轉眼間,這個寄生魔物就變成了一個足有七八米高的龐然大物,從手臂處生長出來的巨大骨刃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嗵,龐然大物的腳踏在地面上。堅硬的磚石地面頓時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以至于附近的地面都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嗵!嗵!這只變異了的寄生魔物邁開大步,向郊區的方向走去,路邊停放的各式汽車在它面 前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腳踏上去,便會踩扁一輛,隨意一揮手,足有成年人腰粗的電線桿便轟然倒塌。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這只龐然大物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在一步步的走,可到了后來,居然是在跳躍著前進,一縱身便能跳出十幾米遠,動作也越來越靈活,看樣子竟然是在逐漸適應這具新的身體。
偶爾有正在獵食的寄生魔物擋了它的路,立即被它不耐煩的一巴掌拍飛了出去。聰明些的寄生魔物看到這個大家伙過來,全都躲得遠遠的,似乎對這個大家伙存有很深的恐懼。
終于,這個龐然大物抵達了郊區,遠遠看到老人的身影,猙獰的面龐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一步步的走了過去,沿途有些低矮的院落直接被它踏成了廢墟,一直走到老人面前才停下了腳步。
“溫都司大人,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龐然大物一開口。便仿佛打雷般嗡嗡直響。
老人張開眼,打量了一下龐然大物的樣子,眉眼間便有些不豫,淡淡的說道:“寶翁巴雅爾,誰讓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龐然大物大笑了一聲,蹲下身子,好讓老人能夠看清自己的面孔:“這副樣子不好么?難道您覺得不夠完美?”
“是很完美。”溫都司譏諷的說道:“一個完美的靶子。”
“您在說我們的食物嗎?”寶翁巴雅爾一臉的驚訝,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溫都司大人,我無意冒犯一位先知在精神領域的成就,可就我目前所看到的,好像并沒有您說的這樣嚴重。”
溫都司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你可以質疑我,但絕不能質疑律夜花花大人!”
笑聲戈然而止,聽到律夜花花的名字,寶翁巴雅爾也不敢再放肆了,苦惱的伸手撓了撓頭:“可您也知道,進入絕對戰斗狀態后,我就只能保持現在的樣子了。”
溫都司懶得再理會這個腦子里面只有一根筋的家伙,站在那里閉目養神。
寶翁巴雅爾也安靜了下來,一高一矮兩個寄生魔物就這樣一直站到了傍晚,天色完全黑下來時,溫都司才睜開眼睛:“看來只有我們兩個了。”
“難道他們都被空間裂隙吞噬了?!”寶翁巴雅爾大驚失色。
“可能使我們的力量過于強大了,引發空間法則的劇烈反彈。”溫都司望著深邃的夜空:“跟我走,我們必須完全我們的使命。”
溫都司邁步,向遠方走去。
寶翁巴雅爾跟在后面:“使命?是關于律夜花花大 人的命令?這太好解決了,只要您告訴我誰是那個該死的審判者,我就會捏碎他的喉嚨…”
聲音逐漸遠去,兩個寄生魔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當中。
“根據不完全統計,截止到目前,死傷人數已經達到了七千萬…”
“聯邦政府和太空總署表示,這是一場由病毒引發的變異,各地武裝警察部隊紛紛出動,事態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葉筱柔等人坐在大廳里的沙發上面,不可置信的看著電視中播放的情景,畫面的效果很差,應該是街邊安裝的監控設施拍攝到的,但還是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寄生魔物們把一個個人類撲倒在地,盡管在下一刻鏡頭就會切換到其他地方,他們看不到那些被撲倒的人會遭受什么樣的痛苦,可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猜到,那絕不會是一個美妙的過程。
何況羅成對他們說過,在寄生魔物眼里,他們這些一直自詡為萬物之長的人類,只是一種食物而已。
“事態得到了有效控制?”葉鎮冷笑一聲,差點沒把遙控器扔出去:“真他嗎能扯淡!”
“不許說臟話!”葉筱柔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隨后便擔憂的看著窗外:“阿成怎么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姐,你完全沒必要擔心那個家伙。”葉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就算世界上的人全都死光了,他都死不掉。”
“什么意思?”葉筱柔迷惑的問道。
“就是非常變態的意思。”葉鎮聳了聳肩。
這時換防回來的沈烈走進大廳,剛好聽到姐弟倆的對話,便嘿嘿的笑了起來:“頭,我猜成哥要是知道你在背后這么夸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葉鎮斜睨著沈烈:“不想死的話你就試試。”
“開什么玩笑,我是那種出賣兄弟的人嗎?”沈烈義正言辭的說道,然后沖著葉筱柔擠了擠眼睛:“我說的對,嫂子?”
葉筱柔會意,板起臉看著葉鎮:“哼哼,等阿成回來我就告訴他!”
葉鎮哭笑不得:“我說你還是不是我姐啊?我錯了還不行么?”
葉筱柔得意的一揚頭,轉過去又接著看電視了。
坐在角落里的唐青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拉了拉身邊陳凡:“你那個兄弟到底是什么人啊?”
陳凡苦笑:“我怎么清楚,誰知道他這兩年究竟做了什么。”
唐青默然不語,同樣是在一起相處,以前唐青一直都認為自己在幫助羅成,而現在卻是在接受羅成的保護 ,前后兩種心態截然不同,讓她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
有著唐青這種想法的人不止是她一個,從反物質生命大規模入侵那天開始,張龍基本上就很少說話了,神色也是越來越復雜。
張龍其實屬于典型的胸無大志的那種人,得過且過、小富即安就是他的真實寫照。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屬于自己的驕傲,一直以來張龍都是以羅成的大哥自居,在羅成剛剛畢業那會,也確實是張龍在始終照顧著羅成,否則能打敢拼的人多了,但不是每一個這樣的人都有機會上位的。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落差太大,這跟羨慕嫉妒恨沒有任何關系,而是一直以來都被自己照顧的人,忽然有一天不需要自己照顧了,反過來自己還要接受對方的保護,這無疑讓張龍產生了一種失落的感覺。
更為關鍵的是,就連薛道那個小白臉都拎著槍加入了守衛的工作,自己卻只能坐在輪椅上面,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老子怎么突然就變成廢人了?!張龍郁悶的想著。
“頭!有人沖這邊來了!”耳麥里突然傳出了樂詩逸的聲音,葉鎮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沖到了窗邊,夜色下,隱約能夠看到幾條人影正在從遠處奔跑過來。
(碼完三章了,上月的欠賬全部結清,說實話,有精力再碼出一章,可想想這二十多天,我幾乎沒下過樓,一直在苦苦的干活,想出去和朋友們樂呵樂呵,真憋壞了。這個月的加更從明天開始努力,明天打底三章!另,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