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并不算錯。你也坐，想喝酒自己倒。大牛，你的混元石，我感覺里面有四十八中不同的力量，每一種力量都頗為不凡，但是，每一種力量，你都沒有完全掌握，這個，奇而不順，雜而無序，表明你修煉中太過急于求成，根基不穩，乃是我們修行中的大忌，…。”
鳳如山面色一整，開始指點牛王將的修煉。
混元投石術他沒煉過，但指點指點牛王將，當然不存在任何問題。
“…，你心里肯定不服氣。大牛，你看，這是我的火種，其實和你的混元石一樣，從理論上說，也是煉化的火焰種類越多，威力越大，但自從我練成火種之后，快300年了，從沒有向火種中添加任何新的火焰。你不知道吧，你師娘是頂尖的煉器大宗師，但師叔一直就只有一件法寶，…。”
牛王將的混元石，其中加入了什么靈材，他自己都說不明白，鳳如山更搞不清楚，但鳳如山可以感覺得到，雖然每種靈材都隱含著不凡的力量，牛王將卻根本沒有真正掌握其中任何一種力量，各種力量只是簡單的混雜在一起，遇到實力稍差的對手，自然如摧枯拉朽一般，但一旦陷入苦戰，必將成為巨大的，也可以說是致命的缺陷。
“那么，師傅，以后我要怎么修煉才能改過來？”
鳳如山的理論，牛王將沒聽說過，以前從沒人指導過他的修煉，全靠自己摸索，當然不可能有任何系統的理論，但牛王將并不傻，鳳如山的火種和慕容雪菲的風雷刺珠玉在前，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根本不用鳳如山再多講。
言傳不如身教，鳳如山的教學水平，和林師吾比不了，不過及格還是沒問題。
“這個很簡單！祭煉，不停地祭煉，直到混元石中所有的力量變成一種力量，也就是變成你自己的力量，再考慮增加新的力量不遲。大牛，修煉是水磨工夫，沒有半點可以取巧之處，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一滴汗水，一粒糧食，我們人族修士修煉，往往自稱講究一個悟子，下等之人更是習慣以此為借口，未免刻苦不足，豈不知沒有大量艱辛的付出，沒有平日點點滴滴的積累之功，悟字從何而來，你的混元石，…。”
鳳如山的記性，還是不錯的，當年流火密境流火老祖的教誨，幾乎是原封不動的搬將出來，一股腦的講給牛王將。
元嬰真君，已經開始觸摸到力量的本質，混元石中不同的靈材，對鳳如山來說，就是不同的力量，他不期望，也不需要牛王將現在就理解，他只是要求牛王將去做。
“這個，師傅，徒兒只是雜土靈根，…。”
牛王將小聲嘀咕了半句，卻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這正是我要給你說的。大牛，大家都認為，修士資質越差，修煉速度越慢，越應該盡一切可能盡快提高自己的修為，免得壽元耗盡之前，還沒來得及晉階，其實大大的錯了；晉階與否，修為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抓住機緣，每個修士，無論資質好壞，在修煉的途中，都有自己的機緣，關鍵是看你抓不抓得住。而在不同的修為層次，有不同的機緣，想要抓住機緣，靠的是實力，…。”
鳳如山摸出一個酒葫蘆，小小的喝了一口。
“…，正因為我們資質差，才應該盡力把基礎打牢，不急于求成，不急躁冒進，以求抓住每一次機緣，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不被那些頂級資質的天才人物甩下太遠，最后超越他們。嘿嘿，為師我是五靈根體質，資質也是最差的，之一，修煉的又是春風化雨訣，你看，還不是一樣的結丹、結嬰，同時代不知道多少天才，卻已經化作了黃土，你別看我，我確實有我的依仗，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依仗，你不也有小墨嗎，小墨，不是普通的墨甲貍吧，…。”
對牛王將，鳳如山另有想法，不會一直帶在身邊，因此他也像當年的流火老祖一般，不管牛王將聽不聽的懂，只管一股腦的講下去，至于牛王將能領會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師傅講得再多再細，自己領悟不了，等于一點沒講。
“是，徒兒記住了！”
“但是，師娘是雷靈根啊，聽說鳳家堡還有一個冰靈根的師娘，也是元嬰老祖，雷靈根和冰靈根，可都是萬中無一的變異靈根，師傅這話，嗯，師傅總是對的，吧！”
鳳如山的話，牛王將自然一字不漏的記在心里，至于贊不贊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呵呵，大牛，你晉級中期，呂勇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了，你準備怎么處理呂勇的事啊？”
“當年流火老祖，對我大概也是這樣又好氣又好笑吧。”
牛王將的口不應心，鳳如山如何看不出來，不過他也不給小徒弟一般見識。
年輕人，有點自己的想法不算壞事，誰還沒年輕過呢。
“師傅，我仔細想過，其實尹家，和其他的礦主比起來，還算不錯的了，至少尹家守規矩。呂勇對我起了殺心，也主要是兄弟會自己出了問題，呂勇和我沒有任何私人恩怨，我殺了五華三兇，估計他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我從今后跟著師傅去人魔戰場，也不會再和呂勇有什么交道，這件事，就算完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牛王將稍微猶豫了一下，仍然鼓足勇氣，抬頭看著鳳如山，神色堅定地說道。
鳳如山給他功法，盡心指點，當然是他的師傅，不過對這個師傅的脾氣性格，牛王將卻不甚了解，想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
鳳如山不是慕容雪菲，喜怒哀樂，不是任何人一眼就能大致看透的，至少牛王將看不透。
呂勇他都不愿再糾纏不休，在他身上做手腳以便五華三兇追蹤的兄弟會之人，他更懶得去追究。
其實牛王將還有隱隱的擔心，萬一和他呂勇的麻煩不能干凈利索的解決，召來尹家的反彈，并因此耽誤了鳳如山的大事，那是拿自己后半生的前程在開玩笑，是對自己的嚴重不負責任。
尹家，也是有元嬰真君的，而且是地頭蛇，鳳如山雖然掛著個凈魂衛元老的名頭，尹家真不給面子，鳳如山未必有什么好辦法。
和傀影魔、凈魂衛相比，小小五華礦中的恩怨，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當然，這層意思，就沒有必要明著說出來了，至于鳳如山猜不猜得到，牛王將無所謂。
“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怎么處理隨你！不過大牛，你是想跟在我的身邊，還是想自己先去烏林境？”
“沉穩厚重，頭腦清楚，分得清輕重緩急，歷練一下，應該可以獨當一面，是個好苗子。嘿嘿，講規矩，原來講規矩還有這樣潛在的好處，希望我們鳳鳴宗，也能落下一個講規矩的好名聲。”
牛王將的選擇，是對是錯，鳳如山不愿意多想，也不愿置評。也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這種事，根本就談不上對和錯吧，只是簡單的不同而已。
鳳如山也知道，即使王茹清、端木靖有天大的本事，讓鳳鳴宗每個人都講規矩，也是不可能的，但有少數不講規矩的鳳鳴宗弟子，并不影響鳳鳴宗成為一個講規矩的宗門，眼前的呂勇，就是一例。
其實他很想親自參與給鳳鳴宗掙個好名聲的風風雨雨，不過相比人魔戰場大江大河的波瀾壯闊，有些人會覺得鳳鳴宗淙淙小溪的蜿蜒曲折沒意思，還是讓王茹清、端木靖去細細琢磨吧。
尹家講不講規矩，至少從他在五華鎮和五華村的經歷看，尹家，大面上還是守規矩的，既然牛王將也認為尹家講規矩，鳳如山更懶得去找尹家和呂勇的麻煩。
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并不僅僅是仗勢欺人，像呂勇這次，就乘了尹家“講規矩”這棵大樹的涼快。
他壓制修為親赴五華礦洞，本來以為會發生些尹家子弟仗勢欺人，然后他扮豬吃老虎之類的狗血劇情，不料五華村的尹家弟子，雖然有點盛氣凌人，總算沒有太過分，他一名元嬰老祖，也不好無事生非，刻意的招引尹家子弟犯錯誤。
防衛挑撥，就不是正當防衛了。
因此，盡管知道有人要罵五華村那章有點水，鳳如山還是老老實實的放過了尹家，沒有節外生枝。
意思不大。
“全憑師傅安排！”
此事顯然非同小可，鳳如山問一聲，也許只是隨口一問，也許只是給自己一個小小的臺階，也許是一個考驗，牛王將自然不敢，也不會再自作主張。
“嗯，你先到烏林境戰部去吧。大牛，凈魂衛的大致情形，你也都應該清楚了，對手是實力雄厚的魔族，此中步步兇險，處處陷阱，你立功不立功的無所謂，我希望你能先活下來。到了烏林境，有事我會直接聯系你，你有重大情報，只能直接聯系我，和你師娘。我這兒有一枚空白凈魂使的令牌，萬一有個緩急，你可以持之去找任何正式的機構求助，不過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用到它，什么事，絕大部分都要首先靠你自己，不要總想著凈魂衛如何如何，…。”
“這就是夏卿嵐所說的朋友和心腹嗎！嘿嘿，存在就是合理，到了一定的地步，心腹，是每個人都必不可少的啊！”
牛王將的能力，或許大，或許小，鳳如山并不能保證，需要日后慢慢觀察、培養，但他卻可以保證牛王將的忠誠。
對他一個人的忠誠，當然，也許，還有慕容雪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