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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七章 明白了

  回去時走的是水路,王存業正在船頭沉吟,突然之間,心神一震。

  “事發了?”

  王存業瞇著眼,望著河水,這時正是夕陽,照的滿河血紅,遠處壯觀的落日輝煌,水濤擊拍著船舷…

  王存業在蔡平度身上動了手腳,這時出事,卻自然知道。

  見著夕陽落下,最后一絲余輝消去,王存業緩緩說著:“你先回去,把情況探勘清楚,立刻回來匯報我知道!”

  甲板上一道黑紅影子一閃,卻立刻消失了,正是明珠內最后一只草頭神。

  帝都法禁萬法難施,但已經脫離了主城,這草頭神卻可活動。

  海上灰霧蒙蒙一層,海水卷起滔天巨浪,到了近海,卻被一股大力拒之門外,這股力量幽暗深邃,卻散發著一股幾與道和的韻律。

  正是這股氣息默默抵抗著灰霧侵襲,周而復始,從不怠懈。

善見城  善見城是小城,總計二萬石,但卻是京都管轄范圍內,黑川幕府建立后,在此大興土木,規模龐大,修筑七個城,動用了上萬土木工人,事后又分配給不少公卿家族自三百石到二十石不等的公卿地,因此引來眾多商人相繼涌入,也獲得了朝廷的贊許。

  經過了三百年,這些遺德還在,此時正是五月時節,櫻花盛開,細雨吹拂而過,帶著禪靜。

  一個腰懸長刀的浪人踏步而行,頭戴著斗笠,前面流水匯聚溪流,形成一個小小的湖泊,看著湖泊,佐佐木小次郎不由摸了摸腰間葫蘆。

  “沒有水了。”他默默想著,就在這時,野草帶著泥土翻飛出來,一只野狗迅捷撲了過來。

  只是聽得“噗”一聲。長刀一閃,這野狗已斬殺,點滴鮮血都沒有飛濺到自己身上。

  長刀回鞘,冥冥中感悟讓他福靈心至。知道自己劍道獲得了很大晉升。

  這大半年來,佐佐木小次郎行走列國,富良野、淺草寺、明知社,都一一觀看過,在他的身心印刻下深深的印記。

  這些都融入自身劍道,對著主君授于的十方櫻館流,越來越理解了。他仿佛天生就是為劍而生。

  中土有句話:“朝聞道,夕可死!”

  想來,自己也是這樣,這十方櫻館流秘傳,真是可怕啊!

  踏出了樹木,沿著道路而上,附近就有著一個背著滿滿陶器的小商人同樣沿著路朝城下町而去。

  “躲開!蠢貨!”就在這時,突一個武士策馬揚鞭飛馳而過。這商人險些被馬蹄踢倒,搖搖晃晃摔倒在田地里。

  背上的陶器咔咔直響,卻碎了幾個。就在這商人手忙腳亂時,接二連三四五個武士風馳電掣向城里飛奔而去。

  “受傷了沒有?”浪人看著這些武士,回過來看著,問著。

  “哎,還好沒有傷著…”小商人看看:“只是背上的東西壞了幾只。”

  說著抬頭打量了一下浪人,不由感到驚奇,只見身著高級窄袖武士服,腰上帶著長刀,頭發朝天結成發鬢,看上去不過十八歲左右。只是和衣著高級不同,卻滿面塵色,當下躬身說著:“多謝老爺了,您是?”

  “佐佐木小次郎!”這浪人隨口說著,默默觀看四周:“這町里你熟悉吧,帶我過去。我給你五十文!”

  小商人一驚,又是一喜,連忙說著:“是,大人,你要去哪里?”

  五十文就可抵消碎的陶器損失了。

  “先去衣鋪,買套新衣,再領我去找家客店。”

  “嗨,武士大人請!”

  町并不大,不遠處就是一家衣鋪,領著進入了衣鋪,將一塊銀判“啪”一聲拍到桌子上。

  “老板,來一套細布武士袍!”佐佐木小次郎說著。

  “嗨,一套細布武士服,請問用什么顏色?”老板聽見銅錢撞擊桌面聲音,立刻跑了過來,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奉承的笑容。

  “深紅色吧!”

  “是,請您稍等!”不過片刻,一套深紅色武士袍就被老板取了出來,臉上帶著笑:“你看看合身不?”

  老板的眼睛很毒,佐佐木小次郎拿著試了試,片刻后走了出來,卻很是合身。

  “很是合身,還有別的顏色,您可以看看!”老板說著。

  “就這身吧,還不錯,合身,顏色我也喜歡。”佐佐木小次郎說著:“再給我一套草鞋。”

  在扶桑,就算是普通武士都穿著草鞋,除非是高級武士和大名,更加不要說賤民和商人了。

  “嗨,總計三貫七百五十文,這是剩下的余錢!”老板將錢遞過來出言說著。

  就在這時,一位少女跑了進來,臉上帶著紅,顯是趕過來,草鞋都濕了,進來鞠躬說著:“老板,店里客人要五雙新制草鞋!”

  “哎呀,是惠子啊,這就拿給你!”老板顯是認識,說著。

  佐佐木小次郎見著情況,只微微一笑,就準備出去,只是兩人交錯間,卻不由的渾身一震。

  懷中的玉符,散發出一陣光熱,隱隱散發出來,要不是衣服阻擋,早被人看見。

  佐佐木小次郎心中泛起波瀾,主君傳話,要給弟弟娶一個扶桑女子,凡能令玉佩發光,就算合格。

  主公的話,自是惦記在心,只是游歷半年,卻見過女子無數,卻沒有一個能亮著,這時才沉下心看上去。

  少女看上去十五六歲,有著細致烏黑的長發,有著秀麗的容顏,只是看上去家境不是很好,有點營養不良的感覺。

  “這是誰家的?”佐佐木小次郎問著:“你把她說清楚,我就把錢給你!”

  “這是町里客棧老板高石家的女兒惠子,我正要帶你過去住著這店呢!”商人說著。

  “家世怎么樣,看這樣子不是一般人!”

  “聽聞祖上還是黑川家和公卿的后代,但是現在已落魄在町里了。”商人說著,當下引著前去,很快就到了客棧門前。

  客棧很大,但卻有些陳舊,有幾間長滿苔蘚的木屋。并排在滿是石頭的道路左右處,不過這時空氣中彌漫著晚飯的香味。

  這時,一間木屋里,傳來女人聲音:“你放著我們不管。還有臉回來?你這個酒鬼!”

  隨著叱罵聲,一個盤子飛出,碎了一地,有個五十左右的男人沖出門外,這時一個婦人沖出,又喝著:“你這個死老頭,要到哪里去?”

  說著。抓著不放,砰砰毆打他,而少女急忙趕來:“母親,別打了。”

  佐佐木小次郎看到這情景,不由呆了,而這商人有些尷尬:“高石喜歡賭博喝酒,已輸了許多,這店還靠著他妻子維持著。”

  佐佐木小次郎聽了。卻反是喜歡,他深深知道,賭棍和酒鬼是沒有任何理智的。只要有錢!

  “浪人!這位浪人!”佐佐木小次郎正想著,就聽有人叫著,轉頭一看,見打架已經完成了,這婦人卻聲音中氣十足問著:“您想住店嗎?”

  “是的。”

  “謝謝,那請進!”

  佐佐木小次郎隨手將五十文就交給了小商人,說著:“別先走,我還有些麻煩你呢!”

  小商人應著:“嗨!”

  隨著婦人轉身,靠近了一間木屋,這屋子靠著向陽處。里面還很干凈,當下就脫去了斗笠。

  雖自己的道路就在劍上,但在這風起云涌時代,黑川幕府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戰爭成為了主題,天下人太遠了。但使近田家成為一城一國之主的夢想,卻很是適宜。

  佐佐木小次郎沉思著,主君的意志一定要完成,想到這里,對著小商人說著:“你去吧老板喚來,我和他說說話。”

  不一會兒,就看到這個年過五十的老板進來,問著:“你找我有什么事?”

  佐佐木小次郎喚著:“老板,來,我請你喝酒。”

  說著就對著小商人說著:“拿瓶酒過來!”

  丟下了一貫錢,這小商人頓時跑了過去拿著,又退了出去,這情況表示有著事要相商。

  “來一杯。”佐佐木小次郎舉起酒瓶向老板敬酒。

  “多謝!”

  佐佐木小次郎替他倒酒,等著見著他干了一杯,說著:“老板!”

  “是!”

  “老實說,我是有事要商量,我家主君吩咐,要找個好女兒嫁給弟弟,現在我找到了,就是你家的女兒!”

  “啊!”老板驚呆了,酒水都潑了出去:“請等一下,你這太令人驚訝了!”

  佐佐木小次郎喝了一口酒,卻不理會,繼續說著:“你想不想知道我家主君愿意出的聘禮嗎?”

  “啊…請問這是多少呢?”老板遲疑下,問著。

  “我家主君出聘禮一百貫,來聘你家的女兒!”

“啊!”老板露出了震驚的神  色,突伏下身去:“請務必告訴我,你家主君的名號!”

  “住口,你怎么把女兒賣了!”這時,紙門拉開,婦人似乎在外面聽了許久,這時進來怒吼著。

  佐佐木小次郎將杯子放在臺上:“我家主君是近田家家督,擁有五千石領地,擁有上萬貫錢,而且在中土又有著五千石。”

  “你家女兒在這里,不過是酒娘,就算出于父母的心,難道不希望你的女兒脫離這困苦的日子嗎?”

  說著,就把一個袋子丟了下來:“這里是金判,價值一百貫!”

  老板默然許久,卻付下身來,連叩了二三個頭:“啊,我明白了,武士,你就把惠子帶去吧,我不需要聘禮,只需要女兒能出了這生活。”

  見著婦人要阻擋,老板嘶聲喊著:“難道你要女兒和我們一樣嗎?”

  老板娘頓時怔住,淚水飛濺下來。

  “明白了,不過還請把聘禮收下!”這時,佐佐木小次郎雙手伏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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