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水氣朦朧,大雨噼啪打下,不時有著隆隆悶雷聲而過。
大衍觀.正殿白素素隱藏在神像中,一張金色符篆隱隱轉動,絲絲金色愿力環繞,不停傳出贊美和膜拜之聲白素素緊閉著眸子,一絲絲赤氣煉了上去。
就算是龜殼將它本質上煉過,已經無條件認主,但它上面依附的愿力卻還是作出頑強抵抗。
點點愿力大放光明,每一點中都有一個在誠惶誠恐參拜:“河神顯圣!”
“請河神庇佑。”
“請河神風調雨順!”
幾乎同時,神像上也浮現出金色愿力,傳出祈禱、贊美、祈求,這些聲音密密麻麻,最后匯聚成一個聲音:“白娘娘,大慈大悲白娘娘!”
這里是白素素的道場,雖沒有力量完全隔絕原本河神的愿力,但河神絕大部分神力都被王存業煉化,余下的只是新附的愿力,一時間被壓制著節節而退。
神像前,一根長矛不住震動,響應著白素素意志,兩者呼應,隱隱形成旋律,同樣加快著煉化的速度。
生化降升,不斷調度,驀然之間,金色符篆上的新附愿力,漸漸抵抗不住,卻被煉化了去,一旦煉化,這張金色符篆化成一道金光,就要向著白素素心臟部位而歸位。
就在這時,一道明亮的金光在亮起,周圍隱隱浮現出一陣天音,只見著心臟處,一張完全由龜殼所化的暗金符篆居在中心,而金色符篆在上圍繞著,下面是二張赤色符篆!
這正是屏山灣河、青竹河、六口子河。
三條河流的靈力和愿力都經過中間暗金符篆,化成了絲絲神力,白素素此刻神力,紅中就帶著一絲絲金黃,這卻是得了屏山灣河神位。只是才初得,卻還需要絲絲轉化,神力才能變成完全金色。
白素素起身,持著長矛出了正殿。只見著暴雨連綿不絕,不時有著閃電落下,雷霆轟鳴。
白素素見了,長矛高舉,向云層一劃,頓時一股律動傳了出去。
天上黑云滾滾,卻停住了。不過有些遲疑,并沒有立刻響應,這黑云就是靈力長河,河神被斬產生暴動,靈力長河變成玄陰重水,才得以天河倒懸,化作一團團黑云,進行這暴雨之事。
“我是屏山灣河神。汝還不歸位?”白素素喝著,雖已煉化了河神金色符篆,掌握了神職。但終是氣息不同,這靈力長河有些遲疑。
“我是屏山灣河神,汝還不歸位?”白素素繼續喝著,加大了金色符篆的波動,頓時天上云層漸漸凝聚,就有著縫隙出現,太陽照亮,金黃色的陽光就從縫隙里灑落下來。
“怎么可能?”正在對峙的龜相臉色大變,這是這是傳承法器和正神的氣息。
大花魚將臉色一變,它對這個氣息也毫不陌生。也覺得不可思議。
就算奪了河神符篆,想煉化也不是幾天的事,如果是平級甚至高級還罷了,白素素原本是低級河神,以下犯上,煉化上級神職。怎么可能這樣快?
“汝還不歸位?”白素素聲音變得神圣威嚴,第三次喝著,說著,單身而上,手持法器,朝著云層又是一劃。
這些烏黑云層終于抵抗不了召喚,先是化成了一團玄陰重水,接著玄陰重水又化成一道河流,向著白素素而去,在她身上一撲,就消失不見。
這一撲,天音響徹,大雨停歇,金黃陽光自天際灑落下來,卻是完全證了河神的大位。
隨著完全掌握,只見著屏山灣三十里水域形成著各個要點,感覺舉手投足之間,就有著浩瀚的力量——這就是權柄了。
屏山灣攻城的水軍都停了下來,閃現著震驚的表情。
就在這時,就見著一道金光,白素素在空中站定,徐徐說著:“屏山灣所屬水族聽令,取道忻水退回屏山灣!要是不從,削去水籍!”
大花魚將只是向上看了一眼,就是心中大震,眼前白素素手中,是歷代河神的傳承法器。
大花魚將心思瞬間轉過無數,出了一身冷汗,突伏跪在地,說著:“臣大花魚將領法喻!”
白素素對它也有著印象,見它第一個行庭參禮,頓時心中一定,說著:“汝忠勤可嘉,先退下去吧,事后必有重賞。”
這正是大花魚將的心思,它第一個行庭參禮,就會獲得賞識和重用,當下就一揮手,一百水兵就跟了上去,余下的一百水兵遲疑下,也跟了上去,一跳進忻水中,潛入河底朝屏山灣而去。
大地上,只留著三位大將,龜相,還有一百多水兵,看著白素素帶著法相垂云而降。
白素素目光一掃,緩緩說著:“給你們選擇的機會,投靠我,或者死。”
就在此時,王存業駕風而來,站立三丈處,手中七桿小旗變換著各種顏色。
“投靠你?做夢,拿命來!”龜相紅著眼,哈哈一笑,再也沒有了以往沉穩神色,只有一片暴戾,使著一把刀,就撲了上去。
這話一出,后面大將都是會意,它們都是野心勃勃之輩,這新屏山灣河神根基不穩,正是打殺的大好時機,錯過了這時,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凡俗之間都有這話語,何況神道中。
“白素素,你不該煉化著神職,去死!”青甲大將,揮舞著鋼叉,狠狠叉了上去,鋼叉未到,就能感覺到面上生疼。
“可笑,讓我投靠與你?且去死!”又是一個大將大怒踏步出來,一拳揮出,帶著罡氣砸落下來。
還有一個大將卻遲疑著,一時不敢上。
“冥頑不靈。”白素素冷哼一聲,指著龜相和二將喝著:“剝奪!”
雖初登神位,但對水府掌握是權柄,這一聲喝令,三個水妖頓時長聲慘嘶,只見絲絲赤氣帶著它們的法力絲絲滲出,帶著巨大痛苦,這三個水妖只是片刻,就維持不住,各化成了巨大的水族原形。
“我來助你。”王存業袖子一揮,七桿玄黑小旗落下,迎風就漲,片刻間化作三丈大旗,將這三人鎮壓在內。
白素素再不語言,入得陣中,長矛一揮,頓時一陣爆裂聲傳了出來,這三人甚至連抵抗力量都沒有,個個顱骨破裂,血液腦漿爆射的四處都是。
大陣中三人被殺,王存業大袖一揮,將三人神魂揪了出來,冷笑一聲,就把它們鎮壓在識海龜殼中,只是當下不是煉化的時,忍耐住了。
“看你還有畏懼之心,這就可救,你且帶著水軍先回屏山灣,聽候我發落!”見事情告一段落,最后一個大將臉色蒼白,白素素冷冷一笑,說著。
“是!”這大將聽了,再也不敢相抗,行禮之后,就帶著水軍走到河案,一躍而下,轉道朝屏山灣而去。
大雨停了,地上積水不會一時消散,遍地水洼,帶著暴雨的氣息,金色的陽光灑了下來。
縣東城上,范世榮看著遠處,表情深沉。
就在剛才,天上黑云突消去,陽光照下,城墻下水兵和大將,都是一頓,停住了攻城,撲通都向河里去了,一場廝殺就這樣結束了。
桑笠和公差,還有廂兵都是不解,只有范世榮隱隱知道,這是王存業的計劃成功了。
想到這里,心中又喜又苦。
苦澀的是,在這個神道顯跡的時代,自己雖是官府中人,卻往往有著無力感。
喜的是安心協議,這白素素成為河神后,必給予支持,這將遠遠拋開府城中的大兄。
這樣家主之位可期,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時,當下起身:“清理戰場,把負傷士兵送往醫館治療。”
“是!”桑笠連忙應著。
青羊宮.正殿道正玄云垂坐云榻上,左右垂手站立著一些道士,都看著水鏡。
鏡林道人看著情況,回身總結:“王存業誅殺河神,水族逆反結束,白素素已經當上河神。”
“這樣說來,大衍觀已有了一個金敕正神,雖只是金敕下品,卻也相當于鬼仙顛峰甚至地仙初轉。”夜明執事眼神微瞇,淡然說著:“這樣實力就大幅度增長了!”
就在此時,灰藏執事起身,朝道正稽首:“大人,自建道宮,就有天律,道門弟子不許隨意干涉世間,王存業卻擅殺正神,還請降罪。”
“此言差矣!”夜明執事冷冷一笑:“道律中所說是內門弟子,王存業還不在其中,要經過尋仙路入得道門,才不能隨意干涉,現在卻還是尺度內!”
“河神擅殺官府公差,戕害百姓,襲擊縣令,殺之雖有些過份,卻也談不上大罪,再說現在王存業已經處于尋仙路程序內,我們不宜多生枝節,還請二位特使處置就是了。”
這話說的實在,在場的人都覺得有理,當下都望向云榻上端坐的道正,一齊稽首:“還請道正決斷。”
只見道正垂坐云榻上,表情平靜,當了幾個月道正,她已經氣度不同,這時一聲嘆息,清清的聲音傳出:“靜觀其變,通知二位特使,盡快執行尋仙路的程序吧,不能由王存業繼續抓著這個罅漏了。”
“是!”眾道士都稽首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