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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生些不滿

  蛇靈退去,轉眼之間就出了縣城,到了河岸,鉆入河中。

  忻水幽暗水流湍急,蛇靈速度比想象的更快,只是幾分鐘,水宮就在前面,這點蛇靈就穿了過去。

  屏山灣河神坐在寶座上,眼簾低垂,就見得蛇靈進來,立刻跪了下來,緊貼著地面哭訴:“河神大人!末將前去云崖縣城,想要和這縣令好好說話,不想他卻早有預謀,設下弩手攻擊,不僅僅如此,那個道士王存業還在,卻把我的肉身壞了。”

  “什么?居敢這樣?”

  屏山灣河神怒了,站了起來,雙手朝玉案上一拍,頓時玉案開裂,啪啦啪啦出了裂紋,轟一聲倒塌下來。

  蛇靈深深底下頭來,不敢抬起,渾身瑟瑟發抖。

  屏山灣河神在高臺上踱步幾圈,臉色鐵青,沉聲喝著:“廢物!”

  說著,就是把手一招,就把身子一晃,不見了身影,出了水宮向外面去了。

  蛇靈跪在地上,良久不見動靜,才緩緩抬起頭來,但此時大殿中已不見著人影。

  屏山灣,一條長著小角的巨蟒蜿蜒而行,河道都被劃出深深溝壑,龐大軀體不但不顯得笨重,卻有一種靈活之姿。

  蒼穹青天上,兩個道人腳踏白云,匆匆朝這里趕來。

  只見一位道人手持明鏡,明鏡左側雕刻著日月紋路,右側雕刻著山川大澤,背后卻是星辰海洋。

  鏡中轉過萬種色彩,漸漸顯示出云崖縣中,王存業斬殺水府水將的情景,鏡子再轉,就見得屏山灣深處,一條巨蟒在河底蜿蜒而行,劃出陣陣溝壑。

  這些情景,都一一顯示出來。

  “咦,不想一過來,又見過大事!”一個道人口中念念有詞。仔細打量著這鏡面的事。

  又有一個道人見了,說著:“此子桀驁不訓,自然殺劫連連,蒼誦道友,這事又是什么根腳?”

  “這照仙鏡是昆侖山頂一塊靈玉雕成,養成靈氣,神妙異常,能觀看陰陽造化之功果。本是專門照見道人在尋仙路中所作所為而制。”蒼誦道人念了幾句真訣。對著鏡子一拍,說著:“也罷,這關系著尋仙路。今天我就查看這事——顯來!”

  鏡子頓時一片晶芒,一股股氣息縈繞,片刻后。卻見著縣令建得神祠,又見著一條白蛇化著人形,打入衙門。

  “這廝怎這樣狂妄。”見此,蒼誦道人不快的說著,道門和神道之間關系很是復雜,見此心中不滿。

  接下來,卻是白蛇威嚇縣令,甚至化成蛇形要吞噬縣令,被王存業一劍斬了。接著又是蛇靈告狀,河神出擊。

  “原來是這樣。”蒼誦道人將這鏡面一搖,影象平息,說著:“看來這屏山灣河神卻是無禮違律,卻要阻它。”

  還有個道人聞言,單掌豎禮言說著:“大善,不過這事關著王存業。我們就靜觀這事發展,磨一磨他的傲骨,要是事情惡化,再出手不遲。”

  這道人穿連云道道袍,腰佩黃玉。顯是連云道的鬼仙真人,聽了這話。蒼誦道人一遲疑,說著:“同虛道友說的也有些道理,就先這樣罷。”

  卻見得當下兩人不言語,尋了一處落腳點而下。

  屏山灣一條巨蟒穿行,不過片刻,到了云崖縣地界。

  河神之屬,掌控天象水氣,此時屏山灣河神一出,蒼穹上立有感應,云層自天上疊起,天上漸漸陰沉下來,一時間大地都有入夜的感覺,大風吹拂,落葉卷起。

  城中民眾望了望天,暗道不好,這是要下雨了,紛紛收拾回家,淋雨得病,抓藥開銷又是一筆錢,對于小民來說,實是心疼。

  這時河中一條大蟒上浮,原本還算平靜的河面翻起波浪,一浪高過一浪,連連拍打著,借著滾滾波濤,屏山灣河神水浪中一翻,頓時水浪四濺,化作一青衣男子,踏浪到了河岸。

  它使了個法咒,一步三丈,向云崖縣縣衙遁去。

  這遁法快速,甚至超過人身肉眼的可見極限,城門士兵直覺一陣帶著水氣的風吹過,連人影都沒有看著,都不由暗自感嘆。

  天空陰沉,烏云凝聚不散,伴隨著隆隆雷聲,點點滴滴的雨水打落下來。

  這卻是下雨了。

  雨點落在道路“啪啪”響,地面打濕,青衣男子一晃而過,直入縣衙中。

  “縣令何在?!”進了府宅中,河神就是呵斥著說著。

  “大膽!何人敢在縣衙…啊!”兩個公差拔刀出鞘,指著青衣人大喝,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臺階上一道冷哼,只見河神袖子一掃,跌了出去,胸骨都塌陷,眼見是不活了。

  河神眼中冷淡:“區區下人也敢向本神聒噪!”

  就在此時,范世榮聽見了動靜,身著大紅官袍出來,見得此景,頓時臉色一變,問著:“你是何人,敢闖入縣衙眾目睽睽下殺人,造反么?”

  說著,就對左右沉聲說著:“還不立刻拿下!”

  趕上來的公差聽令,頓時應是,抽刀出鞘,撲了上去。

  只見一個公差一個虎躍,“唰”的一刀向著這青衣人砍了過去,眼見著這青衣人不躲不避,一顆人頭就要被砍落在地,在場的人齊聲喝著:“好!”

  但眾人立刻驚得魂不歸竅,只見這刀砍了上去,火星飛濺,就見著這河神格格冷笑,說著:“你這縣令這樣無禮,敢使人對我動刀,我就給你報應!”

  說著“噗”一吹,只見一絲黃氣噴出,和劍氣一樣對著周圍的公差繞了上去,瞬間,十幾個公差都呆著不動,接著一絲紅線就自脖子上出現。

  下一刻,十幾顆頭顱就掉了下來,鮮血噴出,頓時橫尸在地,見此情況,范世榮養氣再深,也不由臉色蒼白。

  河神見了,冷冷說著:“現在知道報應了么!”

  它也不敢隨意打殺縣令,卻先讓公差砍了一刀,借口把在場公差殺盡,卻也有著理由。

  這個殺威棍一打,諒想著這個縣令就不敢抗言了。

  范世榮見此,雖臉色蒼白,但跨步上前,指著大喝:“你好大的膽子!縣令面前也敢行兇殺人,不怕天譴么!”

  官員統治,轄下萬民之氣就系在身上,單是一縣卻也沒有太大作用,但是官府經過了幾千年,雖有朝代變革,但本質卻沒有變化,這種力量一代代積少成多,聚沙成塔,,就相當可怕了。

  縣令不可懼,可懼的它背后的官府,就算現在道法顯世,還可分庭抗禮,發生沖突的話,這對神道的神人相當的不利。

  這話一落,天地間仿佛在這一時間都靜止了下來,雨水嘩嘩落下,“轟”一聲,天空一道電蛇蜿蜒橫行,照亮昏暗的大地。

  河神也是一驚,眸子兩點金焰若隱若現,卻是站穩了,當下大怒:“不過一小小縣令,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一步跨出,大手一伸,就要將范世榮捉拿。

  就在這時,一個道人自范世榮身側轉了出來,一道劍芒閃過,頓時隔了一記,河神見了,冷笑一聲:“道士?你安敢管我的事?”

  這個世界仙神分治,天帝掌握這個世界大權,連道君都要低得半級,半步客卿半步臣子,神道自然不懼道士。

  王存業踏罡布斗,劍尖直指,根本不理河神的話,淡漠說著:“天帝有詔,人神分途,神靈和修士不得以神通法術禍亂官府,這就是天條。”

  “屏山灣河神,誰給你的膽子,敢用神力殺得公差,又想直接擒拿云崖縣縣令,你這是忤逆不道,目無天天憲——今日你難逃天罰!”

  話音一落,縣衙內突顯出七桿一尺黑木令旗,這些旗一顯現,就見得法力波動籠罩整個縣衙,隔離著空間。

  河神頓時神色大變,只見它的身上突一暗,呈現黯淡,接著縣衙上空,絲絲金色力量浮現,每一個光點細看下,都有一個人影或膜拜,或祈禱,并且隱隱顯出一條流動的大河。

  見此,持著照仙鏡的蒼誦道人心中一震,臉色一變,嘆著:“這是奇門七絕惡陣,此神怕是難逃征誅了。”

  上古時,道君崛起,曾經領導著道門伐門破廟,欲以“仙道伐神”,這奇門七絕惡陣就是傳下專門征誅神靈的法陣,在陣中能短時間隔離神職愿力,因此加以征誅。

  后來雖道門不敵天庭,道君不得不代表道門向天帝行庭參禮,變成天庭的藩國,但這奇門七絕惡陣,還是封在各個道宮中。

  同虛道人卻是皺著眉,說著:“怎么此子能夠獲得這個,這大違道宮所律…”

  他話沒說完,蒼誦道人淡淡的說著:“這事來龍去脈以后再說,不過此神殺得公差,侵犯縣令,犯了天律,可以征誅,一切結果就看此戰結果。”

  同虛道人聽了這話,心中一震,神道和仙道雖漸漸和平,但內里還是明爭暗斗,能抓住機會擺神靈一道,甚合著道門心思,而自己多次出言偏頗,又在這方面計較,讓蒼誦道人心中生些不滿了。

  這是道門和道人的立場問題,當下同虛道人心中一驚,稽首一下,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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