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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又見巴碧

  空調賣力的向外吹著涼風,雖然室內的溫度很涼爽,但吳嘉云依然感到很燥熱。

  兩個人默默地喝了一會茶,吳嘉云實在忍不住了:“周景濤已經全部交代了,他挪用公款是周松支持的,其中有二點七個億被周松大女兒的房地產公司用了,另外周景濤還揭發周松這些年向他勒索了有一個億,同時還收取了幾十家企業的巨額賄賂,另外還存在買官賣官的現象。”

  金帥笑了笑,他覺得吳嘉云天真得可愛,在這些事情上就這么糊涂呢?怪不得能被周松給架空了。

  “周松和周景濤畢竟是父子關系,至于收受賄賂和買官賣官,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恐怕省委也不會輕而易舉的下結論。”

  金帥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告訴吳嘉云,父子之間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周景濤挪用五個多億的公款,其中有二點七個億被周松的大女兒挪用了,周松完全可以說他不知道這回事,孩子們都長大了,姐弟之間互相幫幫忙也是應該的。另外周景濤說周松勒索他一個億,這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兒子給老子錢是孝敬,這怎么能說是勒索呢?就是法律也不好認定。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周松能被人稱之為官場教父也是很有一套的,如果你要想讓市政府的政令暢通,就必須要有所作為。”

  金帥皺了皺眉頭,吳嘉云所說的有所作為,就是想讓金帥和他一起把周松給扳倒。看來吳嘉云這個人的政治智慧也并不是很高,現在錢世軍已經知道吳嘉云和金帥聯合起來,吳嘉云就沒有想到如果周松倒了,省委會允許打破這個平衡嗎?恐怕又會扶植起另外一股勢力,而這股勢力絕對就是華玉雙。

  這樣一來,吳嘉云會更麻煩一點,沒有了周松一伙人作緩沖,他與華玉雙的矛盾就會公開化,這兩個人一斗起來,勢必又要牽扯到京城,甚至還會讓金帥在中間非常難受。而目前只有留下周松,把他架空了,省委才不會采取下一步的行動,只有這樣,花都市的各個政治勢力才能形成一種平衡的局面,而這也正是錢世軍最想看到的。

  從目前情況來看,留下周松對金帥是最有利的,首先,周松一伙人已經沒有能力再做出對金帥不利的事情來,其次有周松做緩沖,可以避免讓吳嘉云和華玉雙的矛盾公開化,他們這三股勢力就會形成一種勢均力敵的局面,在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情況下,金帥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至于對市直機關領導班子的調整問題,金帥相信只要他拿著這件事情和周松做一筆交易,周松是絕對不敢不聽的,也就是說現在周松以后的日子好不好過,決定權在金帥的手里,在這種情況下,周松除了乖乖的聽話之外,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的。

  “有一個新的情況,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最近這段時間,周松多次給秦華林等人打過電話,但他們都沒有響應,這里面很有意思。”

  吳嘉云大的政治智慧雖然欠缺一點,但在這些小事上卻是很精明的,他已經聽出了金帥不想把周松給拿下去,而是想維持現狀。不過金帥為什么要這樣做呢?難道周松一伙人給他制造的麻煩還少嗎?吳嘉云有些想不明白了。

  “原子彈只有在發射架上的時候才最有威懾力,在解決舊的矛盾同時,新的矛盾也會隨之出現,這個時候我們就要學會衡量。”

  衡量?吳嘉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說得很好,原子彈只有在發射架上的時候才最有威懾力。”

  吳嘉云從包里掏出了一張A4紙:“我們可以同意暫時不動周松,但是市直機關的領導班子必須要調整,這是我擬定的一個方案,你看看還有什么意見。”

  按照吳嘉云的方案,有四十多個重要局委辦的領導班子都要進行調整,而這些人當中幾乎全是當地派系的干部。金帥皺起了眉頭,這又是典型的派系之爭,看來吳嘉云是想用保住周松目前的位置為籌碼,著周松一伙人同意他的調整方案。

  “吳書記,直屬機關的領導班子確實應該調整,但我的意思還是要平穩一點,對一些工作極端不負責任、尸餐素位,有嚴重貪腐行為的人,不管是誰力主提拔起來的,都要堅決把他拿下去。”

  其實金帥還有一句話沒好意思講出來,那就是絕對不能按照派系劃分,更不能任人唯親。雖然周松提拔起來的這些人都是當地干部,但這些人中還有一些很有能力、想一心干好工作的好同志,只不過官場里的潛規則,得他們不得不和周松走得比較近一點,如果他們看到周松一伙人已經被分化瓦解了,不能繼續掌控常委會,想必他們也不會再繼續跟著周松的錯誤路線走下去了。

  黨的干部政策就是懲前毖后治病救人,人都會犯錯誤,改了就是好同志,在工作中還是要團結大多數,如果把這些當地干部全都拿下去了,就會在干部隊伍中人為的制造分裂,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沒有心思工作,花都市的經濟發展就是一句空話。

  兩個人這次的談話很不愉快,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金帥在用人方面和吳嘉云截然不同。金帥注重的是能力,在這方面與總理倒是很相像,而吳嘉云則注重的是派系,或者是抱有一種報復的成分。兩個人的這種分歧,說白了就是一種大智慧與小計謀的不同。

  花都市進入了雨季,這個地方天氣也怪,剛才還是艷陽高照,突然就是一陣狂風暴雨,沒過多長時間天又晴了,有人說小孩的臉就像六月的天,倒不如說六月天就是神經質。

  就像趕場似的,參加了三個公務接待,金帥剛想上車就聽到后邊有一個女人喊他:“請問你是金帥、金市長嗎?”

  回過頭一看,金帥愣住了,眼前這個女人正是金帥畢業之后,認識的海疆省七彩集團的老總巴碧,對于這個女人,金帥也說不上有多么恨,但也說不上有多么感激。

  金帥當時幾乎是在走投無路的狀態下,被巴碧招進了七彩集團當了她的助理,從這一方面來看,金帥應該感激她,但是后來發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又讓金帥把巴碧也一起恨上了。時過境遷,金帥已經把這些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今天又碰上。

  既然是熟人,總要打個招呼了:“呵呵,原來是巴總,你怎么會在這里哪。”

  化了妝的巴碧還是像以前那么漂亮,黑色的晚禮服緊緊裹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夜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迷人,雪白的脖頸上戴著一串項鏈,精致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給人一種我愛尤憐的感覺。

  “真的是你啊,十幾年過去了,你現在都是堂堂的大市長了,沒想到你還能認識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站在金帥身后的張銘看了看,悄悄的走到了一邊,他剛才已經看出來了,市長和這個女人一定有過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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