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的身體非常強壯,醒來之后恢復的速度可謂驚人。到了第二天下午,竟然能在山竹的攙扶下,下床輕微活動了,當然了,這也要躲開醫生和護士的視線。
這也不能怪金帥不聽話,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如果讓他躺在床上好幾天,這滋味可實在不好受。
“帥子,我和姜月要乘今晚的夜班飛機回順海了,”張浩緊緊地握著金帥的手:“我爸爸聽到你受傷的消息也很著急,他現在也為當初的決定后悔了,你能夠原諒他嗎?”
金帥站起來和張浩擁抱了一下:“謝謝你和姜月能來看我,咱們永遠都是好同學、好兄弟。”
張浩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金帥是不會輕易說出原諒這兩個字來的。把金帥從張氏集團擠出來,本來就是張中海做得不對,又豈能那么容易得到金帥原諒,人的心里只要有了芥蒂,是很難解開的。
望著張浩夫婦的背影,金帥心里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說實話,金帥也沒想到張浩會從順海飛過來看他。從這一方面可以看得出來,張浩還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沒有忘了金帥這個老同學。
一個男人就要愛憎分明,張中海做出來的事情應該由他自己承擔責任,是不能怪罪到他兒子張浩的身上。金帥回頭看了看山竹,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很顯然山竹是贊成金帥這個做法的。
“老公,既然你能起來輕微的活動了,咱們是不是到澳洲去療養一段時間,那里的條件比這里要好一點。”
金帥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近海縣這次受了這么大的災,一定有好多的工作要等我去做,我想明天就回去上班。”
山竹嚇了一跳:“你不要命了,佛洛里先生走之前吩咐過,你腦部里的淤血還沒有完全消失,現在一不能情緒激動,二不能用腦過度,必須要經過至少七周的療養才能完全恢復,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著你,唯獨這件事情堅決不行。”
其實,山竹之所以要讓金帥去澳洲修養,主要就是讓金帥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昨天晚上劉麗嬌悄悄地告訴山竹,烽山市委市政府已經向省委省政府做出了書面報告,把近海縣在臺風中死亡十七個人的責任全都推到了金帥的頭上。
山竹非常清楚,金帥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情那還了得,說不定他真的會找馮務真和賀懷德理論,現在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萬一情緒激動,再引起第二次昏迷,那就會像佛洛里所說的那樣,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金帥好像也察覺到了一點什么,但是卻沒有往壞處去想。看到山竹的表情很嚴肅,金帥笑了:“好啦好啦,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山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金帥的頭:“你這個人呀,開玩笑也不分個場合,剛才可是把我嚇壞了,幸虧你答應了,否則的話…”
“否則你能怎么樣?”
山竹想了一下:“我就帶著石頭回澳洲,讓你永遠也看不到我們娘倆。”
金帥伸手把山竹攬進了懷里:“這個懲罰可是夠了厲害的,我永遠也不希望有這一天。”
房門一響,岳虹和李志的母親走了進來,看到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樣子,兩位母親也笑了。
“岳媽媽、李媽媽,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你這是說了些什么話呀,你聽說過兒子受了傷母親有不著急的嗎?”
岳虹也隨著說道:“帥子,你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的,但在我們看來你和我們的親生兒子沒有兩樣,以后不允許你再和我們說這些客套話,你要記住,咱們永遠是一家人。”
“對,岳大姐說得對,咱們就是一家人,你什么時候去澳洲啊?等你走了之后,我要和岳大姐去大山島住幾天,那么好的別墅放在那里,一年也住不上幾天,可真是浪費。”
金帥明白了,去澳洲療養的事情,山竹和兩個媽媽都商量好了。如果要是不同意的話,岳媽媽和李媽媽也是不會答應的。山竹找的這兩個幫手好啊。
“剛才山竹和我講過了,讓我去澳洲療養,我也正好趁這時間去看看石頭的外公。只不過這次你們去大山島我就不能陪了,一想起大山島來,我還真是懷念那個地方。”
聽到金帥答應了去澳洲了,三個女人一起笑了。
金帥打通了賀懷德的電話:“賀市長,感謝你對我的關照,由于我的身體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醫生建議我要繼續休息兩個月,所以我想和你請假去澳洲療養,當然了我去澳洲療養是自費的。”
自從同意了劉國華的意見,市委向省委做出不利金帥的報告之后,賀懷德一直覺得對不起金帥。不僅如此,他還被齊煥強罵了一頓。齊煥強甚至還說賀懷德是一只白眼狼,不懂得如何愛護和使用人才,最后還氣哼哼的說以后不讓賀懷德登他家的門了。
面對著老領導的批評,賀懷德真是有苦難言。其實齊煥強又怎么看不出賀懷德這樣做的目的。批評賀懷德實際上就是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讓賀懷德知道齊煥強對金帥還是非常欣賞的。
賀懷德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無顏面對金帥的質問,雖然金帥是他的下級,但是作為一個領導,如果對部下連一個最起碼的公平也現在聽到金帥要去澳洲療養,賀懷德自然是非常高興的。最起碼可以讓金帥暫時跳出這個是非圈子,以后的事情也只能以后再說了。
賀懷德也絕對相信,汪洋知道金帥救人負傷,又要替人背黑鍋的事情后,一定不會無動于衷的,絕對會聯合虞城海通過老穆家給河西省委施加壓力,這樣一來,矛盾的焦點就集中在高層了。
雖然烽山市委向省委寫出了不利于金帥的報告,但最后有可能是一個妥協的結果,而這個妥協是需要時間的。金帥去澳洲療養,正好給了賀懷德一個等待和觀望的機會。
“金帥同志,既然醫生有建議,你就去澳洲好好療養一段時間吧,去了之后也不要急著回來,什么時候完全恢復了,再回來也不遲。近海縣的工作你就不要心了,市委和市政府會有安排的…”
放下電話,金帥覺得賀懷德的話里有話,特別是他說的那句,不要再心近海縣的工作,市委和市政府會有安排的話,實際上就是在暗示,市委有可能要調整近海縣的領導班子。
想了一會,金帥打通了姜書坡的電話:“姜縣長你好,我是金帥。”
電話里傳來了姜書坡驚喜的聲音:“金縣長?真的是你嗎?昨天就聽說你醒過來了,我真是太高興了。我明天上午正好去市里開個會,順便去看你。”
“呵呵,謝謝姜縣長的關心,我已經向賀市長請過假了,明天早上乘飛機要去澳洲療養,我這一受傷,所有的工作都要壓在了你們身上。”
姜書坡沉默了一回支支吾吾的說道:“金縣長,馬書記也生病住進了醫院,并向市委提出了辭呈。我估計你傷好之后,不可能再回到近海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