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哥脫下了身上那件花花綠綠的島服,又緊了緊寬寬的黑皮腰帶,嘿的一聲運起氣來,瘦骨嶙嶙的身上,就像搓衣板似地,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說時遲那時快,洪哥腰身一伏,對著金帥就沖了過去,嘴里還像猴子似的啞啞的怪叫著。金帥看出來了,他使的是猴拳,這倒是與他的長相很相稱。
洪哥的招數使起來既兇狠又刁鉆,顯然也是經過名師指點過的,鎖、扣、纏、絞、卸瞬間就使出了幾招。金帥也曾經聽老神仙說過,猴拳主要是集合來自踝、膝、腰、肩、臂、腕的力量,六力合一,練好了有一掌四式之能效,可以分別用指尖、指節、拳面和手背施展四次連續性的攻擊,一般的人在這連續攻擊下,是很難招架住的。
雖然洪哥的招數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但是“一招兩式”或者“一招三式”還是有的。金帥此時也起了好奇心,一邊與洪哥過招,一邊仔細的觀察他的套路。
三招過后,洪哥使了一招仙猿摘桃,直奔金帥的下三路而來。這個招數極為陰險,如果一旦被擊中,就會斷子絕孫,所以正派之人是不肯使用的。
洪哥的這一招激起了金帥的火氣,隨著一聲“無恥”的斥罵,洪哥被金帥一腳踢的飛了起來,也幸虧他的身形靈活,落地之前一個翻滾卸去了大部分力量,就這樣背部還重重的撞在一個樹上,疼得他好一陣子都沒有爬起來。
“點子硬,弟兄們抄家伙一起剁了他。”
五六個高矮胖瘦各有特色的混混嗷的一聲,就像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抽出了短刀,一個矮胖子竟然還拿出了七節鞭。
如果不是還要護著于小麗,金帥也許還會和他們斗上一陣子,看看他們都有些什么能耐,但現在一下子上來這么多人就不行了,眼看著這伙人全是不要命的架勢,金帥自然是不會和他們再客氣了。
幾個混混以為仗著人多,最起碼也可以把金帥打跑掙回面子,他們也知道靠單打獨斗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老大和最能打的鐵頭都打不過人家,更何況自己這些小嘍啰了。
剛一照面幾個混混就覺到不是那么回事了,家伙還沒等遞出去,就感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牽制住了,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一個接一個的撞在周圍的樹上。
幾個照面下來,七八個人悉數被金帥放倒在地,哎吆哎吆的再也爬不起來了,有幾個人的嘴角還淌出了鮮血,顯然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其實金帥剛才在打斗的時候,并沒有用上全部的功夫,他很清楚,像這種混黑道的人,還是盡量不要招惹為好,只要是把他們制服了,對他們形成一種強大的威懾力,以后他們也就不敢再胡作非為了,真要是把他們給打傷了,今后就甭想有太平日子過了。
看著金帥瞪著一雙要殺人的眼睛,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洪哥嚇的肝膽欲裂,他知道今天是遇上硬茬了,自己這些人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在這個地盤上混了這么久,洪哥從來就沒有怕過誰,今天可是真的害怕了。
洪哥此時已沒有了黑老大的威風,骨碌一下爬起來跪在了地上:“老大饒命,老大饒命,兄弟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您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你剛才劃下的道道我們全部答應,這是五千塊錢,你要覺得不夠,我們回去再給你拿。”
這一場打斗,金帥是毫發未傷,他自習武以來,還從來沒有經過實戰,有時候他也在疑惑,自己學的這套武功是否管用,今天初試身手,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一直躲在金帥身后的于小麗,此刻看向金帥的目光全都是崇拜,她沒想到這個年輕帥氣的大哥哥,一個人竟然能把洪哥這一伙全部給打趴下.小姑娘高興的又蹦又跳,拍著手笑道:“大哥哥,你真厲害,一個人就把他們全給打到了,終于替我們出了一口氣。““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幾個小毛賊不夠我收拾的。”
金帥對于小麗微微一笑,然后用陰森森的目光盯著洪哥,就像一只即將要咬斷獵物喉嚨的餓狼,讓洪哥這個黑社會老大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金帥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露出意思壞壞的笑:“小麗,你看咱們怎么處置他們呢?是砍斷他們一只手呢,還是廢掉他們一條腿。”
幾個混混一聽可是嚇壞了,對著小麗磕頭如搗蒜:“小麗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們吧,從今以后我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你愛擺多少攤就擺多少。”
小麗還是一個善良的女孩,雖然平日里被他們欺負的很慘,有時候也會罵他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但今天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大哥哥,砍他們一只手那得多疼啊,既然他們都認錯了,就饒了他們吧。”
“滾!”
洪哥一伙人如蒙大赦,齊刷刷的磕了一個頭,爬起來七手八腳的抬起暈過去的大頭就跑,還沒走多遠,就聽到背后一聲斷喝:“回來!”
“老大,你、你、你還有什么吩咐?”
“就這么放過你們是不是太便宜了?今天我要給你們立個規矩,第一,從今往后不準再欺負長途汽車站前面擺攤的這些人,他們救過我的命,我就要罩著他們。第二,從現在開始小麗就是我的妹妹,她在這里的安全就歸你們管,以后每過幾天我就會過來檢查一次。第三,你們每天必須要幫她賣出一百塊錢的煮玉米,不夠的你們負責補上。”
說到這里,金帥一拳打在一棵樹上,也沒見他怎么用力,那顆碗口粗的樹竟然被他打的斷成兩截,露出白森森獠牙般的樹茬。
“看到了嗎,誰敢不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棵樹就是你們的樣子。”
幾個混混此時哪里還敢不答應,他們可是知道,自己的腦袋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那棵樹結實,要是惹怒了這位大爺,被他打上一拳,不死也得是重傷,這個人的武功已經不能說是厲害了,簡直就是恐怖!
小樹林外面響起了一陣掌聲,鼓掌的正是剛才救金帥的那幾位大叔和大媽。穿碎花襯衫的老大媽走了過來:“小伙子,你今天終于替我們出了這口氣。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這些人真是被他們折騰慘了,每天賺一點錢大部分都被他們給搶走了,這下子好了,今后他們再也不敢來收保護費了。”
幾位大叔大媽七嘴八舌的說著,金帥這才知道這幫人的來歷。
原來海州市車站和碼頭的搬運,都各有一幫人給霸占著,這些人組織嚴密,兇殘斗狠,經常為爭地盤打打殺殺的。
正所謂盜亦有道,這些人解決問題的辦法也很簡單,就是約定個時間到郊區的偏僻之處干一場,失敗者把地盤拱手相讓,以后再慢慢的積蓄力量,等到自認為本錢足了的時候,再和對手干一架。
這是從建國前就傳下來的一種奇怪的風俗,誰都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弱者退出,勝者為王,死傷皆按天命,絕不驚動官府,這到是很符合叢林法則的。
沒有人報案,官方也樂得清靜,有些事情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是他們做的不是太過分,就是警察也不愿意輕易招惹他們,畢竟警察的家人也住在這個城市,誰知道惹到這些人,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對他們的家人不利?
洪哥原來是城東區的一個小混混,因為犯事跑到外地躲了好多年,不知道從哪里學了一身功夫,直到去年才回來。兩個月前洪哥領著一幫人把這個車站原來的老大打跑,就成了這周圍的一霸。
眾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洪哥一臉媚笑的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的向金帥抱拳行禮,又點頭哈腰的向周圍的大叔大媽打了招呼。
“大叔大媽們,我洪亮以前多有得罪,今天老大吩咐了,今后大家只管安心做生意就是,我洪亮再來給大家搗亂,我就不是娘生爹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