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眾矢之的 閻摩笑而不答,岔開話題道:“教皇先生,這可是一個好機會,這兩股勢力,可就是阻礙你們教廷進軍華夏最大的絆腳石。()只要消滅了他們,教皇先生和您麾下的教廷將勢力延伸到華夏,自然會暢通無阻。”
“聽雅正先生這么一說,似乎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教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而卻又是一笑。
“只不過華夏有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現在兩虎相爭,出現傷亡,但我教廷的人馬橫插進去,恐怕也得耗費極大的損失,才能拿住他們。雅正先生難道不應該有所表示?總不能讓我們教廷人馬孤軍奮戰吧?”
閻摩笑著擺擺手道:“教皇先生嚴重,我們現在是合作伙伴的關系,自然不會讓教廷單方面出力。”
“哦,那不知道雅正先生的手段打算什么時候拿出來呢?我可是很好奇啊!”教皇微笑著說道。
閻摩毫不掩飾面上的得色,猖笑道:“教皇先生有所不知,其實我的手段早就準備好了,而現在,這華夏的兩股勢力都已經落在了我的布置之中,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自然會發動,到時候,教皇先生和您麾下的這些教廷精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收割掉這些華夏人的性命了。”
教皇微微點頭,正欲說話,卻見一陰陽師快步走來,低聲向閻摩稟報了幾句。閻摩聽完后,轉身朝教皇道:“族中有些事情,我去去就來,教皇先生和您麾下的這些精銳們,不妨先看看這出狗咬狗的鬧劇吧。”
“好!”教皇頜首,閻摩收回圓環,轉身離去。
“教皇陛下,您覺得此人所言可信么?”裁判長羅森保爾走了過來。
教皇淡淡的一笑道:“此人張狂顯于表,若不是故意如此,那只能說他不足為懼。況且,以我等到實力,除非他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否則,諒他也不敢亂玩什么花招。不過他的話說的不錯,現在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
說著,教皇的目光移到了山腰下,目中泛起了淡淡的圣光,圣力運轉之下,目力千百倍的增長,將山腰的形勢盡收于眼底。
“教皇陛下,我覺得,直到現在,我們都是在聽那安倍雅正一面之詞。我等對此間的事態,了解的病不透徹,好像被那閻摩牽著鼻子走一般。假若那安倍雅正從中作梗,對我等恐怕不利。”羅森保爾擔憂道。
教皇擺手笑道:“裁判長,最終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里,出手與否,那也得看我們愿意不愿意。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若是時機不對,大不了咱們收手不出,他安倍雅正又能拿我們如何。
實際上,若非擔心那安倍雅正拿不下這些人,我等坐山觀虎,倒也不失為一個良策。反正我們的目標只是要進軍華夏,只要這兩撥華夏勢力被滅了,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于是我們滅的,還是別人滅的,這并不重要。
至于山腳下的這兩股勢力,我想應該是不會錯的,前期我們也做過調查,華夏十二脈確實要進犯他們日本的九菊一脈。現在的這些人,來勢洶洶,顯然是來者不善,不是華夏勢力又能是誰?
華夏勢力強大,連我等教廷都不敢輕易觸碰,他們小小的九菊一脈,又哪能斗得過對方。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安倍雅正與我們談合作,更大的原因是為了自保。而許給我們的利益,只是附帶罷了。既然他想自保,必然就不敢亂作什么文章,否則吃虧的還是他自己,他安倍雅正還不至于傻到這種程度。”
羅森保爾倒是有些不同意見,但見教皇如此一說,他也不好再開口多言,只好點了點頭。
嵐山山腰。
十二脈嚴正以待,巫教人馬虎視眈眈。長久以來的對敵狀態,讓兩方人馬初一見面,便已經劍拔弩張。
驀地,一陣朗笑驟然升起。
緊接著,便看到巫教人馬中,一行人排眾而出,這些人各個氣勢不凡,赫然就是巫教三宗七脈的當家之主。而朗笑之人,則是這群人中,立于居中的一個,不是別人,正是郎志遠。
“諸位道友,初次見面,何必弄出這般緊張的陣仗,我巫教和十二脈同為華夏勢力,如今又恰巧在這異域相逢,那可是緣分吶,怎么說,都應該敘敘老鄉之情才是。”郎志遠笑著說道。
在郎志遠的身旁緊隨的,正是郎昆。此刻郎昆的目光在十二脈的人群中梭巡不止,當發現藏身在十二脈中的秦刺時,頓時目光一亮,嘴角泛起了一抹陰沉的笑容:“秦刺,這次,你死定了。”
郎志遠的露臉,自然叫十二脈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可惜,巫教和十二脈的高層已經太久沒有接觸過。而郎志遠雖然曾身為月宗宗主,但月宗的宗門早在郎志遠繼位時,就已經遷往了倫敦,和華夏早已經斷了聯系,所以場上十二脈之人,無人識得他是誰,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此人應當就是這群巫教人馬的領頭羊。
“恰巧?”
立于十二脈陣前的狴永生聞聽此言,眉頭一軒,冷笑著開口道:“我看是早有預謀吧,你巫教和我十二脈向來水火不容,何必弄出這般惺惺作態的嘴臉。若我沒有猜錯,閣下想必就是巫教的教主吧?”
“我并非巫教教主,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郎志遠擺擺手笑道:“預謀也好,恰巧也罷,既然遇到了就是緣。我泱泱華夏,最講究先禮后兵,即便你說的不錯,咱們雙方水火不容,但怎么活,咱們也是初次打交道,敘敘舊的禮節,還是必須的。”
十二脈眾人一聽此人并非巫教教主,倒也微微一怔,因為郎志遠明顯是巫教這批人中的領頭人物,所以他們也都如狴永生一般,將此人認作了巫教教主。
“呸!”
唬蠻站了出來,啐了一口,斥道:“要打就打,哪有那么多廢話。我以為你們只敢龜縮在外域,遠離華夏呢。沒想到時隔幾年,你們巫教的膽子看來還見長了不少啊?居然敢主動現身,既然你送上門,那就自認倒霉吧。”
巫教人馬頓時怒氣翻騰,立刻就有人喝聲喊打,被人當面打臉罵成縮頭烏龜,誰能受得了?
但是郎志遠卻擺手制止了巫教人馬的躁動,淡笑著說道:“風水輪流轉而已,想當年,你們十二脈不也同樣被我巫教,壓迫成膝下奴,然后龜縮在你們那些所謂的密境里,茍且偷生么?
呵呵,若非我巫教斷了教主的傳承,導致四分五裂,人心渙散,又豈能容你們十二脈如此囂張。如今,我巫教已經已經重新合并,也有了新的教主帶領我們發展前進,你們十二脈也囂張不了幾天了。”
“教主?就你們那個巫教教主?真是笑死人了。”唬蠻不陰不陽的開口道:“最近幾年,華夏冒出了不少自稱是巫教教主之人裝神弄鬼,看來你們這巫教教主還真是沒身價,到處都是啊!”
“敢侮辱我們教主,找死。”巫教的那些弟子們怒喝起來,倒是三宗七脈的那些當家之人,卻似乎無動于衷。
秦刺看到這一幕,卻是眉頭微微一皺,暗想道:“看來確實太久沒有露面了,讓我這教主的威信有些下降啊。看這些三宗七脈的宗主脈主們的反應,似乎都有異心了。”
“麒麟哥,現在怎么辦啊?”狴玲瓏在秦刺的耳邊小聲的問道,幾個姑娘都有些擔心秦刺,所以即便秦刺抱著無所謂的心態,但幾個姑娘卻主動站到秦刺的身前,想替秦刺遮擋一番。
秦刺擺擺手:“先看看。”
說著,秦刺又將目光投注了過去。
恰在此時,五角那邊站在郎志遠身后的郎昆忽然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巫教教主早已經失蹤,你那些所謂的自稱五教教主之人,不過只是冒充的騙子而已。呵呵,不過有沒有教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巫教已非當日四分五裂之象,在我父親的帶領下,已經實力復原,甚至強于當年,今日到此,便是要拿你們這些人試刀,好讓你們知道我們巫教的厲害。”
說這話的時候,郎昆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了秦刺那邊一眼,陰陰的一笑,暗想道:“秦刺,我就不信不出來你,有種你就縮在那里別露臉。”
秦刺的目光一凜,因為他察覺到了郎昆的這道目光,再細細琢磨這郎昆的話,分明就是有意煽動,打壓他這個教主的威信,抬高郎志遠。雖然秦刺對這教主之位并不在意,但也不至于容忍旁人當面打臉。
身子一動,秦刺就要露面,卻被察覺到的狴玲瓏死死的抱住,哀求他不要沖動。而蘇小柔和兎婀娜亦是如此。秦刺便暫時按捺了露面之意,冷笑著想:“也好,就讓我再看看你們這些人的嘴臉,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太失望。”
思索間,秦刺的目光已經透過人群落在了郎昆的身上,他隱隱覺得,這個郎昆的態度很值得玩味。
“昆兒,不得胡言亂語,巫教只有一個教主,即便失蹤,也還是教主。巫教是在教主的一手帶領下,才發展壯大起來的,我郎志遠不過略盡綿力罷了。”郎志遠不悅的朝郎昆訓斥道。
郎昆微微一笑,也沒有辯駁。
這時,郎志遠又將目光放在十二脈之人身上,淡淡的說道:“那些冒犯巫教教主威嚴的人,我們巫教必然不會輕饒了他。至于你們十二脈嘛,今日指不得,就得好好找你們討教一下了。”
“是么?那就讓看看你們巫教到底長了幾斤幾兩,能如此大言不慚。”狴永生一聲冷笑,戰斗一觸即發。
秦刺知道,這時候,他必須要露面了,否則雙方交手,他的身份也遲早會被巫教人馬辨認出來。
況且,他也根本就沒有躲藏的意思,也不愿看到在這個時候,雙方交火。所以,他撥拉開阻住他腳步的三女,排眾而出,頓時將全場的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嗯?”
狴永生看到秦刺忽然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不解其意,不由迷惑的看著他。而其他各脈的組長,也同樣是不解的望著秦刺。
但就在這時,讓狴永生以及各脈的組長乃至整個十二脈的人馬,震驚不已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秦刺一露面,對面的那些巫教人馬驟然一怔,隨即涌現出種種復雜的情緒,或驚喜,或迷惑,或訝然,或深思,但這些情緒僅僅是片刻間,片刻之后,只見這些巫教之人呼聲此起彼伏。
“教主!““呀,真的是教主!”
“教主您終于回來了!”
郎志遠表現的最為激動,驚喜的望著秦刺,開口道:“教主,您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都不露面。前些日子,聽圣女說你出現了,并聯系了她,我當時就想去找你呢,可惜教中有事,我脫不開身,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教主您!”
說到這里,郎志遠忽然一怔,驚訝道:“咦,教主,您怎么會跟這些十二脈的人走在一起?”
秦刺見郎志遠的神情不似作偽,心里倒也舒坦了幾分,擺擺手,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志遠,你們怎么會來這里?巫教現在不可能元氣盡復,現在對十二脈動手,是不是太過毛躁了?”
“這…”郎志遠沉吟了一下,剛想解釋一下,豈料,他身旁的郎昆忽然跳了出來,大喝一聲道:“秦刺,你身為巫教教主,卻和十二脈走在一起,你是何居心?看你這一身練氣修為,你該不是已經改旗易幟,顯我巫教廟小,投靠到十二脈中去了吧?”
郎昆話如同火藥桶,一下子就驚醒了巫教那邊的人馬。確實,秦刺此刻身上切換的是練氣修為。這自然瞞不過巫教這些人的目光,一時間,所有人皆是一怔,隨即露出無比復雜的神色。
但復雜的遠遠不止巫教這些人。
十二脈眾人從震驚中轉醒過后,也頃刻間便炸開了鍋!
“我說怎么我十二脈的動作被巫教掌握的如此清楚呢,原來內奸就是這麒麟。呵呵,還真舍得花本錢,堂堂巫教教主,居然也潛入到了我十二脈當中做臥底。”唬蠻當即一聲冷笑,隨即轉目看向狴永生道:“狴族長,你恐怕要解釋一下了吧?巫教教主潛身在你們天龍一脈,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狴永生此刻的神情,復雜的如同開了染料坊一般,變幻不停。或震怒,或憤怒,或痛惜。
“麒麟。”狴永生已經沒心思去理會唬蠻的挑釁,咬牙切齒的看著秦刺,目光無比深邃復雜。
秦刺轉過頭來,看到狴永生的表情,他心里也微微有些慚愧。
“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狴永生瞪著通紅的雙目問道。
秦刺微微一嘆道:“狴族長,我確實是巫教教主。”
“嗯?”
狴永生冷哼一聲,道:“那看來就沒人冤枉你了。既然如此,今日我要親手斬殺了你。”
“爹爹,你誤會麒麟哥了。”狴玲瓏小跑著上去,想替秦刺辯白幾句,卻被狴永生一聲呵斥:“退開。”
狴玲瓏沒有退開,而是焦急的說道:“爹爹,你真的誤會麒麟哥了。”
“哼,我誤會他?我有什么好誤會他的?他自己都已經承認了,他就是巫教教主,難道還用得著什么誤會么?”狴永生冷笑一聲,目光落在秦刺的身上,痛心之下,怒火萬丈,被人欺騙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狴玲瓏還想說話,秦刺卻開口打斷了她:“玲瓏,不用說了。”
“可是,麒麟哥,你…”狴玲瓏一時間柔腸百轉,一個是自己芳心暗許的麒麟哥,一個是自己的父親,現在卻鬧出了如此復雜的局面,她夾在中間,已經完全失了分寸,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玲瓏!”
蘇小柔和兎婀娜也走了過來,拉住了狴玲瓏,輕輕的勸慰了幾句,隨即三個姑娘皆是目光復雜的看著秦刺。雖然這樣的情形,她們早在知道秦刺身份的時候,就已經想打過會有這么一天。
但是當著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們才發現,情況原來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嚴峻許多。
“秦刺,你究竟是何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十二脈的人,連同狴永生這樣曾經對秦刺百般愛護的人,都對秦刺表現出殺意。而另一邊,巫教的人馬也同樣對秦刺做法滿是憤怒。
這樣好的機會,郎昆自然不會放過,所以他又站了出來,開始煽風點火:“身為五教教主,卻是幾年不問教中之事,走的音訊全無。現在又和十二脈走在一起,還練就一身練氣修為,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秦刺轉過頭,冷冷的看向郎昆。
郎昆見秦刺久久不語,哈哈一聲大笑:“好,既然你沒有話說,就不要怪我巫教不念舊情。你已經沒資格做我巫教之主,而你無恥的背叛行徑,只有死,才能平息我巫教的怒火和羞辱。”
秦刺冷冷的盯著郎昆,忽而淡淡的一笑道:“就憑你也想殺我?”
郎昆哈哈大笑道:“不是我,而是我巫教。你看看我們這些巫教的子弟,你問問他們,要不要殺你?”
秦刺的目光掠過那些昔日的手下,果不其然,在他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昔的尊敬,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漠的殺意。
郎昆見狀,心里陰笑不止,他為了今日這個局,耗費了大把的精力,眼看著秦刺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他心里無比痛快。
“志遠,你也想殺我么?”秦刺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臉復雜的郎志遠身上。
“教主,我…唉,教主你雖然對我有恩,我動不了手。可是您做錯了,真的做錯了,您真的不應該這樣”郎志遠苦澀的說道,情況的急劇轉變,讓他也亂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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