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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港的風風雨雨終于告一段落,雖然還有很多謎底沒有揭開,但對于秦刺來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無論是那個再也沒有出現的,有著白蓮教背景的同桌鹿幽衣,還是埋伏在暗處最終卻悄然平息的白色骷髏第二個神秘殺手,亦或是曾讓秦刺頗為警惕,卻已經離開華港去了另一個國家繼續他全球巡演的肖恩,他們都只不過是秦刺駐留在華港這段人生經歷的一個過客。
以后會不會再遇見,那得看機緣。
秦刺要離開了,他駐留在華港不過是惦記著龍宇軒的兄弟情分,幫助他照顧龍靈犀的安全。而如今,龍家的風波已經平靜了下來,龍宇軒上位以后,大力改革已經將龍家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周圍人再也沒有敢小窺他的,也沒有人再敢明目張膽的對他這個新任家主動手。而他繼任家主以后的實力,已經完全可以護的住自己以及妹妹龍靈犀的安全。
這里已經不需要秦刺了,所以秦刺要離開了。他還有需要自己的事情要做,他無法長期駐留在這個繁華的 都市,盡管他對這里已經產生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留戀。
石崗機場。
這是香港第二個建造的機場,一直以來石崗機場都是英國皇家空軍駐香港部隊的軍用機場,但是自1997年7月1日,中央政府恢復對華港行使主權以后,這座機場便轉交給駐港部隊軍事使用。
一架uh6o式“黑鷹”直升機靜靜的停泊在軍用直升機專屬停機坪上,兩名飛行員夾著飛行頭盔行著標準的軍禮,隨時待命。
在他們身前站著為數不少的一群人,最為顯眼的當屬被眾人目光環繞的一個少年,雖然年齡不大,但身上的那股淡然出塵的氣質,卻無論身在何處都不會讓人忽視。
他正是秦刺,此刻的秦刺除了還保留著一貫的淡然從容,表情中卻隱隱約約的透著一絲不舍,但卻被某種情緒冷靜的掩蓋著。
“小刺哥,一路順風 ,事情處理完了,就馬上趕回來好么?還有,要記得給我電話。”龍靈犀眼濕濕的望著秦刺,她不希望秦刺離開,但卻沒辦法阻止。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也明白秦刺的性子,所以只能期盼著秦刺早些回來。
自從知道秦刺要離開華港以后,本來因為爺爺的離世而心情低沉的龍靈犀更加痛苦。她想和秦刺一起走,但她也明白,秦刺不會帶著她。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依戀上了這個大山里出來的少年,她喜歡他,但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秦刺的目光雖然平靜,但若是悉心觀察,卻不難現那縷平靜低下暗藏的一股濃烈的情緒激蕩。他默默的點點頭,忽而手一翻,掌心里出現了一把精致的獸骨手弩,幾根骨箭閃爍著寒光。這是他進山時的裝備,離開大山的時候,他也順便收進了麻袋,后來有了可以儲物的青銅戒指,便一直儲放在了那里。
“這個送給你,可以防身。”
秦刺將手弩遞到了龍靈犀的面前,龍靈犀接過手弩,咬著嘴唇 ,忽而一低頭,將白嫩的脖子上懸掛的一枚玉佩摘了下來。踮起腳,戴在了秦刺的脖子上,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秦刺,濕濕的,柔柔的。
“小刺哥,這是小時候我媽給我的玉佩,是我媽從娘家帶來的嫁妝,玉能祈福,你要一直戴著它,它會保佑你平安的。”
秦刺點點頭,將玉佩塞進了意料里,貼肉掛著。
“秦大帥哥,你給靈犀送了東西,怎么就忘了我呢?”恐龍妹的臉色也有些黯淡,但她還是努力裝出一副笑臉,語氣像是嫉妒別人有,而自己沒的淘氣丫頭。其實,她的心里只是想留下一件秦刺的東西,可以在看不到秦刺的日子,有個念想。
秦刺如同變魔術似的,手心里出現了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他將本子遞過去,點頭說道:“這個是送給你的,里面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親手寫的,還有打量的注釋。我先前跟你說過的話,如果你考慮清楚了,就可以按照本子上的記載去修行,我的針灸只能維持到你現在的第二階段療程的結束,剩余的療 程就要靠你自己慢慢的從這本子上的修行找到效果了。”
秦刺的聲音不大,這也是專門交代給恐龍妹的,只有一旁的龍靈犀聽到了一個大概。
恐龍妹如獲至寶的接過那本黑色的筆記本,小心翼翼的模樣,鄭重的朝秦刺點點頭說:“秦大帥哥,我記著你說過的話,我會努力的。”
秦刺點點頭,他給恐龍妹的這本筆記本上記載的就是天蛇射息煉氣之術。恐龍妹的體質是絕佳的煉氣胚子,況且她體內多年捆扎的精元光是通過秦刺的針灸只能刺激其活性,并不能真正的得到轉化。如果秦刺現在依然是煉氣之人,那么幫恐龍妹解除這點麻煩不難。但現在秦刺是煉體之人,所以接下來的療程就必須要恐龍妹自行修煉煉氣之術,從而貫通體內精元,既可煉氣又可消肥。
當然,在這之前,秦刺已經細心的和恐龍妹交代過,練與不練在他的選擇,秦刺所能做的,也只有到這一步了。至于恐龍妹的品行秦刺倒是不擔心,這么些日子的相處,秦刺能看出這個 彪悍的姑娘實際上有著一顆善良淳樸的心。將天蛇射息功傳給她,秦刺也放心。
“小刺。”
龍宇軒給了秦刺一個大大的擁抱,用力的拍了拍秦刺的背,他松開了懷抱,動情的說道:“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認識你這么個好兄弟,我知道你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但如果累了,乏了,就回來,你住的那個房間我永遠都給你留著。”
秦刺笑著搖頭說:“宇軒,這不是生離死別,不需要如此,如果我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回去華港。這些日子下來,我對這座繁華的城市也有了幾許留戀。”
“好。”龍宇軒笑了。
接下來,司馬老爺子也走了過來,握住了秦刺的手,老人家得知秦刺今天要走的消息,特意隨著恐龍妹趕過來的,他握著秦刺的手滿臉感激的說道:“小秦,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幫的忙,我老頭子心里感激也有數,我祝你一路順風,以后有什么難事,盡管 為難我這個老頭子。”
秦刺笑著點點頭,他答應司馬老爺子的那件事情,他已經辦到了,話遞給了張司令,而張司令對司馬家卻也并非沒有興趣,兩方一拍即合,后面的事情就不是秦刺需要關注的了。
“秦兄弟,一路順風。”關飛也大步走上來和秦刺握手,他身邊的是玉無瑕,兩人是作為特別行動組的隊員來給秦刺送別的。
玉無瑕手里握著一個紅色的軟皮方盒和一個文件袋,緩緩的遞到秦刺的面前,那目光中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她說:“秦刺,這是上面頒給你的獎章和授勛證明,你不是組織內的人,但因為你的功勞不可磨滅,組織上特別給你添加了特別行動組榮譽成員的身份。這個身份不會限制你任何的自由,希望你能接受。”
秦刺淡淡的一笑,接過了方盒和文件袋,至于榮譽會員這種先斬后奏的方式雖然秦刺不喜歡,但也并非不能接受。所以也就沒有抗拒。
“有機會再合作。”關飛再次握住了秦刺的手。
秦刺點點頭。
張司令緩步走了過來,對秦刺已經眾人說道:“大家就送到這兒吧,小刺,咱們登機。”
秦刺點點頭,沒有猶豫的轉過身去,隨著張司令一起登上了直升機,上機的那一刻,秦刺又轉過身來,對龍宇軒說道:“宇軒,記得幫我給二黑哥帶個話,就說有機會咱們再喝酒。”
龍宇軒用力的點點頭。
黑鷹的螺旋槳刮起了陣陣狂風,吹舞的周圍的人群衣角飛揚。大家都擺起了手臂給秦刺送別,在直升機緩緩抬高的那一刻,龍靈犀忽然滿臉漲紅,她幾乎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喊著:“小刺哥,我喜歡你。”
但“黑鷹”已經升入了藍天,快的滑向遠方。
龍靈犀一轉身撲進 了龍宇軒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龍宇軒默默的拍著妹妹的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恐龍妹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龍靈犀的那一句我喜歡你似乎觸動了她內心的某根心弦,她忽然察覺到,原來在自己的潛意識當中,她也很想如龍靈犀大聲的喊上這么一句。
“小刺啊,叔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你人緣這么好啊,特別是女人緣。我看那幾個姑娘對你都有些依依不舍喲。特別是龍家那丫頭,眼淚都打轉了好半天了。”張司令笑著打趣秦刺。他和秦刺此行的目的是飛回北京,他們家老頭子天天念叨,他這個當兒子的也實在是架不住老頭子的臭罵,正好秦刺在華港的事情也差不多完了,他就打算帶秦刺回去見見老頭子,順便把秦刺爺爺的事情也一并處理好。
秦刺的情緒看不出什么波動,只是淡淡的一笑,一邊隨開那個軟皮方盒,一邊問道:“叔,白色骷髏的事情是你幫我的吧,否則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他們會主動退讓。”
張司令搖搖頭笑道:
“我確實出了力,畢竟他們不過只是個殺手組織而已,輕重緩急它們要是分布清楚,怕是早就滅亡了。不過倒也不完全是我出的力氣,那個司馬家的老頭子,還有龍宇軒那臭小子,以及李二黑那狗日子的東西都出了力氣。這么多方面的壓力迫下,他們也頂不住了。
只不過,他們干掉了懸賞者,把錢退給你,這樣的悔過手段我確實沒想到。再我認為,他們頂多是放棄追殺,絕不可能干掉懸賞者直接破壞了殺手組織的規矩。依我的猜測,這中間怕是還有一股力量給白色骷髏施加了巨大的壓力,所以他們才會破壞規矩以求自保。至于是誰施加的壓力,我就猜不到了。”
秦刺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再深想下去。手中的方盒已經打開了,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塊金色的勛章,張司令瞄了一眼,笑著拍拍秦刺的肩膀說:“小刺,不錯不錯,這可是特級戰斗英雄勛章。國內得到這塊勛章的屈指可數。不過和特別行動組的人最好還是少接觸,他們的任務都極為危險,你不是他們組織的人,沒必要參與這種冒險的任務。要是你出了什么危險,我和離世的老將軍可沒法兒交代。”
秦刺笑了笑,倒不會覺得張司令這話自私,事實上誰不會有點私心,對于自己關心的人,總不希望他出什么危險。
“黑鷹”通過軍事專用航線,大約兩個小時以后,抵達北京總參6航部專用軍事機場,張家灣機場。
下機以后,便有幾名軍官模樣的人與張司令熱情的攀談,這些人中軍銜最低的都是中校,看的出來都與張司令很熟悉,并且在得知了秦刺是張司令的侄子以后,也對秦刺表現的非常親熱。
很快的,便有一輛紅旗轎車駛了過來,張司令握手與這些人作別,便和秦刺一起登上了紅旗車。
“終于快到家了,估計老頭子都該望眼欲穿咯。”上車以后,張司令朝秦刺笑著說道。
秦刺詫異道:“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香山,就是清朝的黃家林園,
靜宜園。”張司令笑著說道。
秦刺眉頭微微一皺,似是回憶一般,很快的就從腦海中搜索到了關于香山的資料。倒是有些興致的說道:“聽說香山的風景很不錯,倒是可以見識見識。”
張司令笑著說:“要說風景,老皇帝的皇家林園能差么?還別說,那地方確實是養老的好地方,我以后要是年紀大了,也搬到那兒。”
轎車抵達香山以后,便轉向了一條寬闊的上山道路,一進入這條道路,以秦刺對周圍氣流的掌控,明顯的察覺到這條看似平靜的道路周圍埋伏著不知道多少人。而且其中有不少極其厲害的高手。
不僅是這些暗哨,明哨也是一撥接著一撥,停車檢查的次數已經多的數不清了。這還是這輛轎車上掛著特別通行證,否則,根本就開不進這條人煙稀少的道路。
張司令無奈的搖頭說:“我怕來老頭子這里,就是受不了這里的程序。不過也沒辦法,這里住著的都是 國內在職或者養老的領導人。換做我們軍事禁區那片,也差不多就這個嚴格的氛圍。”
轎車山腰一處紅頂別墅前停了下來,張司令和秦刺下了車,笑著說:“終于到了,來,我領你去見老頭子。”
香山的風景卻似秀麗怡人,這間建在半山腰的別墅有著極為優良的視景條件,周圍的空氣也是異常的清新。秦刺來到這里,恍然間,仿佛回到了那個小山村。只是這里雖然有山,但終歸與那小山村相差太遠。
一個頭全白的老人穿著一身老式的中山裝,在客廳里來回的踱著步子,似是在思考什么也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他老伴兒在沙上織著毛衣,見老人神思不屬的模樣,笑著說道:“瞧你急的,醫生不是囑咐你平心靜氣么?”
老人擺擺手苦笑道:“這么些年了,我能不急么?老將軍對我們一家有大恩,若不是他,我們張家早就在那個年代支離破碎了,哪里還有現在這般光景。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一直惦記著老將軍,派人找不到蹤影,都以為老將 軍早就過世了,沒想到他一直隱居在東北深山里。可惜啊,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老將軍卻…唉!不過還好,老將軍總算是留下了后人,這個娃娃據大嘎說,人很不錯,既然是老將軍的后人,那就是我張家的親人。”
他老伴嘆了一口氣道:“是啊,老將軍是個好人。我也想看看這孩子是個什么模樣呢。”
兩個老人正說著,開著的客廳大門外忽然走進來兩個人,那來回踱著步子的老人驟然步伐一停,接著目光一亮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秦刺的肩膀,左右看個不停。
“父親,我把小刺給你領回來了。”一旁的張司令倒是有些畏懼自家的老頭子,這時候說話規規矩矩。
“老人家好。”秦刺點點頭,從容而淡定。
老人家目視著秦刺,忽然連叫三聲好。透過一個人的目光,就可以看到一個人的人心。老人家從秦刺的眼里看到了不卑不亢不屈不撓,能從一個少年人的眼里 看到這些,特別是對于現代這個社會來說,極為不易。
他的老伴也急忙放下毛衣走了過來,目光在秦刺的身上轉了一圈兒,就笑著說:“這娃娃果然不錯,還生的很俊俏。有老將軍的氣質,很像很像。”
“這個…父親,我讓小刺叫我叔,嘿,我知道這個輩分上是有點問題,不過我這年紀,也不玷污了這個稱呼,您說是吧?”張司令在一旁笑著說道。
老人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一邊兒去。”說著,一把拉住秦刺的手,左看右看,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夠。
過了好一會兒,才拉著秦刺坐在了沙上,滿臉慈愛的和秦刺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