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不為難你,你安心化妝吧,我不再問了。”蕭曦曦不再開口,只是靜靜地感覺粉撲的毛刷輕輕地擦在臉上的感覺。
白皙的臉龐經過了淡淡的撲粉,感覺更為精致了許多,經過修飾的眉線和睫毛,更彰顯雙眸的明媚溢彩。即使仔細看,也無法從這張嬌嫩純凈的臉上,看出這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蕭小姐,我感覺不錯,您覺得呢?我想,”化妝師最后幫蕭曦曦整理了一下發絲,臉上露著笑容,“司徒總裁一定會滿意的!他一定會滿意的!”
重復著,他渀佛嚴重地松了一口氣。
這種態度,在以往的所有化妝準備過程中是從未有過的。蕭曦曦不禁更有些心重的疑惑。
“晚宴妝,不都是一樣嗎,和平時也沒有什么不同吧?”她輕描淡寫地感慨了一句,“我看和平時一樣。”兀自地隨意說著,她抻了抻裙角。
這件裙子是輕紡白紗的,習慣了沉重拘謹的晚禮服,這樣的輕盈讓她感覺倒是舒適許多。看著鏡子里又變得耀目的自己,心間渀佛潺潺地流過細膩的小溪流。
“不會,不會啊!”化妝師有些耽然,緊張不已地開始解釋,“這款妝容是最新的晚裝,最適合重要場合,遵照總裁的囑咐,盡管是晚裝還是給你化得清淡了一些,但還是....”險些話語噴薄而出。
化妝師的臉色有些不對,但還是掛著笑容,拘謹地笑了笑,不再說什么。
“好,反正這些他都安排好了,那我也只有服從。”蕭曦曦又輕嘆了口氣,猛然看到脖間的項鏈正好壓在一個吻痕上,盡管化妝師沒有反應,但她又一陣子臉熱,“時間不早了吧,我準備出發了。”
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又要去出席宴會。
設想著一晚上可能有的喧囂,蕭曦曦坐在車廂里,淡淡地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你確定...沒錯嗎?”隨著車在游樂場附近的一間會所停下,蕭曦曦的疑心更重了一些。目光打量著車外,周圍的一切都實在太過安靜。
會所是金碧輝煌的,從外面的歐式精致裝潢便看得出來,夜光下粼粼發光的屋頂,彌色斑斕,不知道會所里會是怎樣的歌舞升平。
只是...不對勁的是,會所的外面,一片安然。
應該是有太多的各色頂級或者跑車或者轎車的,而現在,卻根本就是空空如也。這些...經歷了綁架事件的她,很敏感。
但得到司機的肯定,蕭曦曦也只好微皺著眉頭,拎著裙角往大門口走去。不知為何,有一種神秘的氣息,像是有種不可揭示的秘密一樣。
“蕭小姐,請進!”門口的守衛倒是穿著得體,不知為何也一身燕尾服的裝束,這點讓她更為驚詫,“司徒總裁吩咐了,您不要回頭,不論是什么場景,都要見到他為止。”彬然有禮地拉開門,守衛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絲破綻。
“好,謝謝。”蕭曦曦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穿過安靜的走廊,一切變得更為不對勁起來。不對,的確不對...宴會的話,怎么會一個人都沒有呢?
她從手包里舀出手機,邊往里走著,邊撥著司徒雷焰的電話,對面,卻是沒有接聽。正遲疑著是否要往前走,整個屋子的燈光卻霎然變得漆黑。
蕭曦曦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剛要驚呼,卻發現眼前的黑暗中忽然冥冥地亮起了燈光。一排蠟燭,不知何時點燃地,恰到好處地在黑暗中形成了一條小徑的樣子。
“蕭曦曦,過來,我在這里等你。”司徒雷焰的聲音在黑暗中悠然響起,渀佛穿越了幾個世紀一樣。
“你在哪?”一下子,蕭曦曦的注意力開始敏銳起來。
恍然中,她才忽然意識到,周圍的空氣里,帶著清新的香味,目光循著蠟燭看去,才赫然發現蠟燭熒黃色的柔和燭光下,正有著滿地的紅色玫瑰花瓣。原來,這就是香味的始終。
往前走著,走過幾步之遙的身后,才開始緩緩地明亮起來。
“不要回頭。”就像知道她一定想要回頭看一樣,不遠的前方,又響起司徒雷焰的聲音。
“好,你到底在哪啊?不要讓我總是找你好不好...”越往前走,越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但如果說剛才的不對勁是一種小忐忑與懷疑的話,而現在的心底,蕭曦曦已經開始有些明白了。
只是,不知道...忽然又開始制造這種浪漫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走幾步,面前的燈光倏然亮起來,鋪著潔白的桌布泛著氤氳的光芒呈現在眼前。這才意識到,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布置了滿桌的馨香料理。
混在玫瑰逐漸濃郁得沁人心脾的香氣中,開始泛著淡淡的飯菜香味,蕭曦曦睜大眼眸看著桌上的飯菜。仔細看的話,飯菜擺盤是很漂亮,卻并不全然精致。
忽略掉這一點,肩膀上忽然環上來的一只溫熱的手臂,她的吸引力被完全吸引過去。
“你這是在弄什么?我...”她發問。
“噓。”司徒雷焰輕聲在她耳畔道。
全場的燈光全然打開,蕭曦曦的眼睛沒由來地曝露在一片白茫茫的光中。等眼睛適應了,她才發現,剛剛腳下踩著而來的,整個幾千平方米美輪美奐的大廳里...竟然全部都是玫瑰花瓣。
整個空氣中,蕩著醉人的香氣。
“你...”目光回到司徒雷焰身上,他已經經久未再著的正式的黑色西裝。
“蕭曦曦,我愛你。”他緊緊地盯著蕭曦曦,目光里是期待和柔和,從未有過的閃著熠熠光芒的眼神。不離開她身上一絲一毫。
四目相對,蕭曦曦才忽然明白...自己是走進了...夢境嗎?
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龐,不對,不是的。
這些,都是真的。
“我...”她開口,然而,沒等她再說其他的話,司徒雷焰倏然半跪在地上,單膝著地,不知道什么時候,手里擎著一只淡紫色的絨布盒子,周圍甚至布置著蕾絲與金線,在柔和的燈光下,閃著亮光。
“嫁給我。”
整個大廳里,只是響徹著他的聲音,回蕩在屋頂,盤旋,余音裊裊不停。
“司徒...”蕭曦曦的眼眶忽然溫熱著,想不到的是,她...形容不出來的感慨,“雷焰。”
“我從遇到你的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上天賜予的禮物,”司徒雷焰跪在地上,認真地凝視著甜美得令他想要窒息的蕭曦曦,“我希望你答應我,從此以后,我們,永遠,一直...走下去。你...”
“...”蕭曦曦低著眼眸,臉龐上忽然掛著淚水。
知道了,他是的,是猜中了她的心事,是的,是在...求婚!
這么久,等了那么那么久,等得甚至她都有些害怕和懷疑了,他終于,把這些話說出來了。
“可以嫁給我嗎?”挺直了脊背,司徒雷焰還是帶著緊張與忐忑地注視著蕭曦曦。
手中,精致的首飾盒已經打開,他千挑萬選,甚至還親自對款式做了修改意見的鉆戒,從盒子里緩緩地露出來,像是含羞已久,終于呈現給她。
像是,他那顆心。
仔細想來,他好像還從未因為某件事而這么地擔憂和緊張過,這種伴隨著激動與期許的心情,著實...幸福,又復雜著。
看著跪在地上的司徒雷焰,整個大廳只有他們兩個人,蕭曦曦卻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如果,如果她知道今天會是這樣的話,那么...
不,想不到,該想什么,在想什么...
她抿著嘴唇,笑著,卻也帶著淚花。
“答應我,好嗎?”蕭曦曦經久沒有回答,司徒雷焰再次將戒指舉到她的面前。
蕭曦曦一直在握著自己的手,這一刻,她笑了,右手輕輕地抹了眼淚,輕緩地,將左手伸了出去。
有人說,女人要找的,不是王子,而是把自己當公主的那個人。
如果說,蕭曦曦想要說的是,如果自己都得到了,這個王子,他真的在把自己當公主的話...
那么,她簡直幸福得要死掉了一樣。
“蕭曦曦,我愛你!”再一次,沒有其他任何語言能夠表達自己的心情,司徒雷焰有些微微的動容,緊緊地拉起蕭曦曦的左手,將鉆戒輕輕地套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輕盈的鉆戒不偏不倚地套在自己的手指上,毫不掩飾地,蕭曦曦的臉上溢出耀目的幸福。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像無形無聲的溫暖,在慢慢地往心口蔓延。
“可不可以...說一句”司徒雷焰站起來,充滿著期待的眼神。
“我愛你。”蕭曦曦不再有任何的羞怯,目光也不再躲閃地看著司徒雷焰。就這一刻,她明白了,不論有什么,或許是豪門世家的孤寂與單調,或許是偶爾的危險出現...
她都不怕了,要陪他,一起走下去。
無論是什么,無論到哪里。
“還有...我為你做的...”司徒雷焰卻忽然窘迫起來,有些羞赧。
這種表情把剛才所有的感覺都驟然遣散,蕭曦曦剛剛還感動的目光,被他這種像小孩子一樣的目光帶走了,她有些疑惑。
司徒雷焰欠身,身后,桌上的“杰作”,他的眼神有些微動。
“你做的?!”蕭曦曦腦海里頓時驚詫。
“我曾經生病,你為我送過飯菜,那個時候逗你生氣了,你說不相信我可以為你做飯,如果我做到的話,你要我怎么樣都行。”司徒雷焰的雙眸輕輕地揚起,回憶著之前的片段。
“所以呢?”蕭曦曦玩味地笑著。
“所以,我要你嫁給我。”司徒雷焰翩然笑起來,“我熬夜學了那么久,讓人出去就笑死了...”身上的味道,為了遮蔽住,洗了又洗之后,還要噴上濃重的香水...
可是,為了眼前的女人,值得。
“司徒雷焰,我要的不是一次,是...一輩子。”蕭曦曦恬淡地笑起來。
佇立在桌前的兩個人,輕輕地往前湊了一步,從淺到深,輕柔地,印上了那個...永遠的吻。
愛,從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
還有,是一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