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虹隔著人群細細打量那幾位中年官員,默默與自己心中的資料相對應。江口市的主要領導,她都曾了解過,當然這種了解比較淺層。
畢竟柳大小姐的根基在南都市,暫時還沒有到江口市發展的打算。
不過今天之后,就難說了。
當頭一名氣度威重、方面闊口的男子,正是江口市市委書記瞿占元。在他左側的那人,膚色略黑,濃眉大眼,乃是江口市市長陳教德。第287章了社會上的閑散人員來圍毆我們。幸好江口警備區的戰士們及時趕到,制止了他們的惡行。”
她朝人群里指了指,把試圖藏在人堆里的吳來智指出來,說:“這位就是吳來智,他是江口市公安局的警察,也是…市局局長吳沖的公子。”
說罷,她還對吳沖微微一笑,差點沒把吳沖氣得臉腫。這女人到底和自家有多大仇?
柳蔚虹?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很多人也有耳熟的感覺。不僅如此,站在一邊的葉家明終于被人認出來了…是被市委副書記何辰認出來的。
何辰在高層的后臺就是葉家,葉家二少爺,他不可能不認識。柳家大小姐,他也是知道的。
何辰臉色驟變,迅速在瞿書記耳邊說了兩句。瞿占元望向柳蔚虹的眼神頃刻間有了質的改變,同時朝與她站在一塊的同伴們飛速掃了兩眼,緊緊抿了抿嘴唇。
柳家的女兒,葉家的兒子,跑到江口來鬧事,他們想做什么?
另外那幾人又是什么來路?
瞿占元的沉默讓吳沖變得更加緊張。何辰剛才的小動作人人都看得見,吳沖又不是瞎子,馬上明白事情正在朝他所無法控制的方向滑去。
短暫的默然后,瞿占元轉頭看向了吳沖,神情頗為凌厲。
“吳沖同志,是這么回事嗎?”
柳蔚虹嘴角彎了彎。
瞿書記不愧是官場老手啊。看來他已經明白了自己這邊的身份,二話不說先和吳沖劃清了界限。瞧瞧,直接叫了“吳沖同志”,生疏之意溢于言表,和剛才吳沖親親熱熱地稱呼他“書記”真是差別太大了。
一有情況就把手下炮灰掉,真果斷呢。
吳沖額上流下的汗水越來越多,他擦著汗結結巴巴說道:“書記,不是這樣的…我們公安局接到的保安,說是有暴徒持槍在風華酒店滋事,我馬上就帶人趕過來了,沒想到警備區的戰士們竟然會在這里。”
葉家明嗤笑一聲,插話說:“對,的確有暴徒持槍,不過拿出槍來的是你家公子吳來智,我們只是正當防衛。不知道吳公子在公安局里負責什么工作,居然可以隨身配槍?好威風呢。”
瞿占元臉色陰沉得要滴下水來。
葉家明這種紈绔無禮插嘴,他固然不喜,然而人家說的可能是事實。他瞿占元的治下,居然發生這樣的事,要是被柳蔚虹葉家明“捅上天”…突然他又有些后怕。幸虧這吳來智沒拿槍打傷柳、葉等人,這些太子黨萬一出了點什么事,是要有人拿頭上烏紗去頂罪的!
想到這里,瞿占元不由得狠狠瞪了吳沖一眼。你養的好兒子!
“吳沖同志,你工作太不到位了!槍支管理如此疏忽,還有,看看這滿地的砍刀、鋼管,你們公安局是怎么抓治安工作的!”
就在吳沖雙腿直發軟的時候,市長陳教德也出聲說:“社會上的黑惡勢力,公然充當酒店的保安人員。吳沖同志,我希望聽到你合理的解釋!”
陳教德這時也從何辰那邊知道柳蔚虹等人的身份了,哪有不趁機開聲的道理。總不能好話都讓瞿書記一個人說了吧,他陳教德也很渴望進步的。
柳家、葉家,這兩大豪門對于地方上的大員們來說,有著強大的威懾力。尤其柳蔚虹的父親柳成邦正擔任著南方省省委副書記,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這威懾力就更大了。
雖然他們的后臺都不是柳家,但不能隨便得罪豪門大族卻是每一個地方官共有的原則。
人家未必能幫你,但若是記住你想要暗地里整整你,你哭都找不到墳頭!
一名中尉軍官從酒店內跑步趕過來,向潘弘毅立正敬禮,大聲說道:“報告司令員,警備區警備一團一營二連戰士,在風華酒店搜捕到二十幾名正在進行賣銀嫖昌行為的犯罪嫌疑人,如何處置,請司令員指示。二連副覃西成!”
領導們的臉色,愈發黑沉沉的。
“都看住了!”
潘弘毅臉色嚴峻,沉聲命令道。
“是!”
原本市委書記、市長等主要領導都到了,現放著幾十名公安干警和武警戰士就在外邊,潘弘毅應該讓戰士們帶回駐地,將此事移交給地方公安機關的同志們接手處理。
但現場情況實在太復雜,且不說吳沖這個酒店的幕后大老板本身就是市局局長,單單這二三十名持械的古惑仔,那就不能掉以輕心。萬一戰士一撤,這里出個什么意外,那就真的鬧大發了。
潘司令員也就顧不得忌諱,命令戰士們“都看住了”。
吳沖更是臉白如紙。他之前還想著,要反咬警備區一口,讓“軍地沖突”成為主要矛盾。
移開了領導們對風華酒店本身的注意,他就能混水摸魚,將大事化小,保住自己和兒子。
可是從柳蔚虹出來說話后,事情就往他所不希望的方向一路滑去。
吳沖就是再笨,也明白來鬧事的這些人必然是有很強硬的后臺了。
瞿占元懶得管吳沖的心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柳蔚虹一眼。而柳蔚虹則回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意態甚是悠閑。
兩人同時微微頷首,像是達成了某種交流。
柳蔚虹心中,對此事已有了更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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