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暗中吞著唾沫,連他也要大罵真他娘的變態了。
普通喪尸由于肌肉的結構的改變,還有疼痛神經的缺失,對于正常人只能發揮出60的力量,它們卻可以發揮出100,更變態的是,人類發揮出來的60,還會隨著次數不斷下降,最后會出現乏力發軟的現象。
可是喪尸不會,無論它們使出力量多少次,都是100的輸出,直到它們的肌肉崩裂為止。
所以在面對喪尸時,人類在力量上,一點優勢也沒有。
十數只喪尸100力量的輸出,是何其的大,將一輛數噸的汽車扛起來不成問題。
但就在此時,它們的組合,偏偏被一個個頭不斷高,外表瘦弱的年輕人,用這一種完全是硬碰硬的方式,硬生生給迫退回到喪尸群中。不止如此,接下來暴怒的一推之力,何止萬斤,將大片的喪尸給壓倒。
王蒙自認為自己沒有這么兇猛,到了這一個地步,已經不是兇猛可以形容的,應該說是兇殘。
方陣在楊亦這一行動下,受到鼓舞,重新穩住,進退有據。
不得不說,古代的兵家陣法,在末世里還是有著很強的實用性的。
幸存者們熱武器的缺少,又是面對著數量龐大的喪尸,在動用冷兵器的情況下,如果是亂無章法,傷亡不僅僅是大,而且還沒有太大的作為。喪尸就像是敵兵,如何少數戰勝多數,如何才能減少傷亡,是每一個人需要頭痛的問題。
如果擁有無限量的子彈,擁有著普及度達到100的槍支,誰想近身和喪尸搏擊?
將古代的陣法,在末世里應用,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但楊亦相信,用這一種方式走過來的人,絕對是末世里的精英人物,一但在以后有機會將熱武器普及開來,一樣是可以形成一支鋼鐵雄師般的存在。
一圈圈的喪尸倒下,又不斷地被后面的喪尸所替代。
這個過程,有些循環性,考驗的,就是隊員們的耐力。
此處距離停放著的十輛皮卡還有一百余米,也就意味著,在后退完這一百余米后,殘酷的訓練就會結束,將會乘車撤離這里。
密集的喪尸,永無止境的殺戮,似乎也無法將這里的喪尸給殺完。
“嗚嗚”的聲響,連成一片,四十余人的氣息,足夠讓喪尸們發出這一種帶著濃烈圍獵意味的“嗚嗚”聲響。在這一種聲響下,楊亦敢保證,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絕對會有進化喪尸出現。
進化喪尸就如同一群游弋著的鯊魚,一但出現血腥味,就會出現,發動致命的一擊。
王蒙他們對這一種“嗚嗚”聲并不是很重視,可是楊亦卻臉色一變,他對這一種聲響,再敏感不過了。
將一只喪尸砍翻在地,楊亦退回到方陣的后方,進化喪尸還不是現在的掠奪者團隊可以去挑戰的。楊亦同樣不敢,他是知道進化喪尸厲害的人,自己現在本體沒有護甲能力之下,他沒有把握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和一只進化喪尸對打。
面對喪尸,受傷就意味著死亡,它們之間是等號關系。
喪尸實在是太多了,這又是大道,在方陣的右翼,力竭的一名大漢最終沒有辦法扛住喪尸的一個波動,被推倒在地上。這個間隙,幾只喪尸撲了上來,在這名大漢還沒有爬起來的時候,張大著牙齒咬了過來。
“救命啊!”
大漢嘶吼著,旁邊的幾名長槍手也是拼死地刺出手中的長槍,但是挑翻了幾只,卻無法阻止更多的喪尸,只是瞬間,這名大漢身上就爬滿了喪尸,張大著的嘴巴,在他的身上撕咬著。
“啊…”的聲響,血水飛濺出來,大漢被咬得遍體鱗傷,掙扎著,想要推開壓上來的喪尸。
在數十人眼睜睜中,大漢被撕碎,被喪尸一塊接一塊地塞進到嘴巴里,嚼動著,吞食下去。只是眨眼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只剩下一堆殘渣,被喪尸淹沒掉。
缺了一個口子,整個方陣亂了起來,其他的刀盾手想前來堵住這里,可是又會讓他們防御的地方出現缺口。
長槍手們忘記了將巨盾前的喪尸擊殺,而是想清理出現在方陣內的喪尸。
整個方陣,在這一瞬間,變得大亂。
慘叫彼此響起來,一些人在大意下,被沖進來的喪尸傷到,發出凄厲的慘叫,變得崩潰。
幾個呼吸間,就有七八人受傷,也意味著才有四十余人的掠奪者團隊,將面臨著近四分之一的減員。這個代價,似乎有些巨大,但是楊亦知道,這就是最后的一個考驗,只有扛過來,剩下的人才是自己想要的。
王蒙訓練這些人也有半個月,多少有些感情,眼見受傷的人越來越多,發出悲憤的吼叫,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刀,棄戰斧不用,扎進到方陣內,迎面就將一只喪尸給劈倒在地。
楊亦也不再遲疑,鬼魅一樣的速度,解決掉了其中的兩只。
“將盾給我。”楊亦吼叫著,從其中一名隊員中接過一面巨盾,單手提起來,沖著幾只喪尸迎面就拍過去。
“嘭”的聲響,幾只喪尸被巨盾拍飛,在它們還沒有落下前,楊亦又是竄了上去,用巨盾頂著喪尸,不讓喪尸繼續涌進這一個缺口中來。同時手中的狗腿刀,將身后轉身過來想襲擊的一只喪尸給解決掉。
有王蒙這個得力打手在,又有主干心穩住,方陣內的喪尸終于被清理掉。
護著被喪尸傷到的人,終于是退到車隊邊上。
楊亦橫刀和王蒙擋在最后,擋著喪尸的反撲。
在等到所有人登上皮卡后,皮卡發動,開始撤離這里,而楊亦和王蒙則是奔跑著追上皮卡,翻身上了皮卡,一屁股坐到皮卡的車斗里,相互望了一眼,喘著氣,卻哈哈大笑起來。
與馮強他們匯合后,車隊加多了一輛運輸車,變成了十三輛。
離開城市十余公里后,在一處荒地中車隊停了下來。
最殘酷的事情,就在此刻。
八名受傷的人,一直呆在皮卡車斗里,眼神黯然,傷口處在短短的時間內,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這是深度感染后的一種特征,在這末世中,這將是讓人無力回天的一種傷。
按照末世團隊的處置方法,這些人將會處死。
楊亦靠在皮卡邊上,默默地抽著煙。
王蒙臉色也是鐵青一片,他提著刀,來到受傷的人面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兄弟們,是我王蒙對不起大家,沒有照顧好大家,末世的規則不用我王蒙多說,希望兄弟們明白。”
兩名意志力脆弱的漢子,已經是痛哭起來,在死亡面前,他們茫然無助,卻早就注定。
“哈哈,身為末世人,這個歸宿早就注定,只是早晚而已。”其中一個漢子狂笑起來,在他的胸膛處,有一道流著黑血液的傷痕,病毒的入侵,讓他現在處于痛苦當中,他站起來,拔出腰間的匕首,默默地向著不遠處走去。
望著這人的背景,每一個人都是沉默。
忽然,這漢子用匕首一抹脖子,無聲地直直在撲倒在荒草地。
王蒙忍著悲傷,吼道:“兄弟走好,下輩子我們還是兄弟。”帶著決裂,王蒙睜著腥紅的眼睛,命令道:“來人啊,送幾位兄弟們上路,愿他們來世投胎到一個太平的盛世,不再做這末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