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的東西?”老大聽到了小靜的話,臉上露出了十分感興趣的神色——畢竟劉暢雖然一直以來很少表露自己的想法,但是老大卻知道,他只是喜歡把自己最真摯的東西,隱藏在最深刻的地方。
事實上,老大知道劉暢是個很有想法的人——而且很少喜怒形于色,做事有幾分中老年的人沉穩,很少一驚一乍的說出“了不得”這三個字。
“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不知道,似乎是跟鐵線蟲有關系。”小靜說了一句,就去前面引路。
而老大和老張,就跟了上去。
來到劉暢前幾天昏迷的病床,老大看到早晨還深度昏迷的劉暢,此刻已經精神奕奕——身上的營養管已經拔掉,正在大口大口的吃著送過來的烤餅。
“這烤餅味道很不錯,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弄出來的。”劉暢吃著這淡綠色的“雜糧”烤餅,看到老大過來,就撕下了一半兒遞給了他。
“雪龍果的樹結出來的,果實類似于糧食,是老張找出來的東西,算是山東特產吧!而且你吃的不是烤餅,是山東大煎餅的現代版。”老大咬了一口脆乎乎的煎餅之后,他直奔主題,“身體怎么樣了?根據之前的觀察應該沒事兒了吧?”
“沒事兒,好的很,新長出來的肉更結實了。”劉暢點了點頭,“就是餓,起來之后就餓,之前懷疑就是餓醒的。”
“嗯,沒事兒就好,起來多補充點能量也是應該的,而且以你的身體,也不用怕虛不受補的撐壞了。就盡量吃。”老大顯然也很能吃。說話之間就把那濟南特產“山東大煎餅”給吃了個溜凈,隨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問道:“既然你身體已經好了,我就不跟你扯別的了。聽說你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說來聽聽。”
“嗯,奇怪的光球。這事兒你知道吧?我醒來之后隱約還記得你進我夢中時候的事情。”劉暢說了一句,然后抬頭看了看老大的神色。
后者點了點頭,讓他繼續。
“后來這幾天我一直深度昏迷,昏迷之中我什么都看不見,就能看到那個光球。再后來,我逐漸清醒了一些之后就很好奇這個東西是什么,然后就一直觸摸它,研究它…再之后我今天醒來,就在每個生物的身上。都能感應到這種光球——這種光球類似于生物磁場般的存在,看不見,摸不到。但是就是存在著。就在這!”劉暢踮起腳尖上前點了點老大頭頂右腦的某個位置,“就在這。我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或者叫感受到它。如果之前的事情小靜跟我說的都是真的的話,我感覺,毫無思想的鐵線蟲,就是靠影響他,才能驅使生物自殺的,而這個東西既然能凌駕于大腦和基因之上,那應該就是…”
“意識源!”老張瞪大了眼睛,“那個麥克特嘉實驗中,重量21克,死后會離體的東西…”
“嗯,美國人用靈魂這個詞匯,但是準確的說,應該叫意識源。他可以無視人的生物生存本能和比強大一千倍的求生欲,來讓生物達到違背生物學規律的——自殺的目的。”老大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那這還真是了不得的東西啊!”
“而且不止于此。”劉暢手中的煎餅也終于吃完了,“而且我不光能看到他們,我還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里面的思維波動,準確的說,我現在就能看出你意識源里面的思想——有震驚,有疑惑,還有各種公式在里面計算的情境…”
“這…這…這可…”老大聽到劉暢的話,第一次竟然有些結巴了起來,而在他旁邊的老張,也終于震驚于色,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了——因為這種事情,簡直是科學史上人類邁出另外一個領域的一大步——比人類發現大腦的功能那一刻,更能讓人感到振奮。
因為,至此為止,人類才算真正接觸到了生物學最頂尖的東西——意識。
關于意識的產生,就算是生物學界,也一直會神學當道的——因為畢竟如果人類制造出一個生命——但是如果是純手工制作的話“就算功能再怎么和以前一樣”,但是就是活不過來(克隆不是制作,克隆事實上只是另一種方式的生育),人類無法制造出任何一個哪怕再簡單的“活著的”“有思想”的物體。
所以,神學家們,總是說——這是上帝的創作。
而即便是有人做實驗,衡量出了人類意識源的存在,但是仍舊是把大腦解剖一千次也找不出這個足有“一枚硬幣”那么重的東西,藏在人類大腦的哪個地方。
但是現在不同了,劉暢看到了這個東西,并且能感受到里面的存在,這就是整個地球生命史上的奇跡——拋開力量層面,他此刻——才是最接近神的那個人。
遠遠高于李輕水,或者大柳樹。
“這可真是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老張重復的說著這句話,“真可惜你不是腦域異變者,如果你是的話,我真想以后就跟在你后面把這個東西研究透徹,也許這才是人類以后是否會被滅亡的關鍵所在啊!”
“老張…喘口氣,先別激動!”這種事情,對于科學家來說,其實是比哥倫布第一次發現新大陸更令他們興奮的事情,不過老大畢竟還是比老張城府深一些,深吸了三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開始用盡量平靜的口氣問道:“除了人類,其他的生物有這種意識源的存在嗎?”
“有,什么都有…”劉暢閉上眼睛默默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我能感覺到外面地洞里的地鼠,頭上有針尖般大小的意識源,我也能感受到外面的昆蟲們,那比地鼠更加渺小的東西,甚至連那些植物和大樹,甚至最低級的病毒細菌,似乎只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只不過那些東西太小了,我只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但是卻看不到摸不著,更理解不了它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