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宛若一點流光的刀尖扎向自己的喉嚨,憶江南臨危不亂,鎮定自如地將手中的黃金巨劍橫亙在了脖頸前。與此同時,他的嘴角出現了一抹冷笑,在鑲嵌完一套完美的屬性寶石后,他的血量早已突破了一千七百點大關,只要護住了喉嚨,黑色葬禮就不可能一擊秒掉他。扛過這一擊后,待得他手下的人反應過來,再來個甕中捉鱉,神刺黑色葬禮這出手必殺的神話也就將在自己手中破滅!
散發著攝人寒芒的刀尖依舊在急速前進著,在發現憶江南的防御動作后,黑色葬禮竟方向不改地刺了過去。
鋒利的刀尖點觸在寬厚的黃金巨劍上,頓時冒出了一陣耀眼的火花,格擋成功!
此時哪怕霸者精英團的成員反應再慢,也都回過了神來,除了那些還在前線扛著BOSS的盾戰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朝黑色葬禮發出了進攻!
也正在這情況萬分危急的時候,黑色葬禮左手中那把一直不曾出手的匕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畫過了一個半圓,在沒有絲毫前兆的情況下,準確地捅進了憶江南的右腰身里。
一道鮮紅的血光噴薄而出,憶江南的瞳孔劇烈收縮了幾下,帶著巨大的疑惑和不甘倒在了地上!
無法想象,一道看似普通攻擊的傷害,竟然秒掉了全服第一狂戰一半的血量。這,可能么?
當視頻播放到這一幕,葉痕立刻暫停了視頻,將畫面退到了憶江南左手出擊的那一瞬。在葉痕細心的觀察下,很快便發現了一些怪異的現象,黑色葬禮左手在揚起時,帶起了一團若隱若現的白光,那肯定不是普通攻擊會出現的,不過葉痕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技能,傷害竟然堪比背刺,未免也太恐怖了!
如果那天在沙塵暴中黑色葬禮也用出了這個技能,那還會不會是平手的結局呢?
視頻仍然在播放著,當憶江南魁梧的身體轟隆倒地后,無數黑壓壓的魔法箭矢都拍向了黑色葬禮,霸者精英團的每個人都憤怒了,他們不敢想象,會長在幾百人的保護下竟然就這么被刺殺了,而且這幾百人還是霸者公會最強大的精英團。
漫天飛舞的冰火雷箭如潮水般襲來,然而,這些魔法箭矢只有極少數的能打在那黑色身影上,在擊殺掉憶江南后,黑色葬禮的身影就仿似一條游動的毒蛇在人群里游走了起來,只是片刻,便逃出了霸者精英團的包圍圈,此時他頭上的血條還有過半!
畫面在這一刻定格,葉痕望著那個黑色斗篷下的身影思索了許久。從一開始,憶江南就處于絕對的不利地位,帶團刷王級BOSS且兼任指揮,注意力根本就無法分散。而黑色葬禮選的時機恰巧是鐵翼牛王狂化的那一刻,霸者精英團的人員正好四處散開,戰斗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在背刺一擊得手后,黑色葬禮處變不驚,又以主手匕進行迷惑,利用那個不知名的技能施展出了最后的必殺一擊。不愧是號稱神刺的人,不僅殺死了對手,還為自己的逃離鋪好了路。
“厲害,這次霸者公會的威望可要受到巨大打擊了。”葉痕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對于霸者公會這種大型公會來講,聲望可以說就是命根子。尤其是還在游戲前期,所有的公會都在招兵買馬,力圖多刷強悍的BOSS和打通高難度副本來吸引高手散人玩家。而如果公會會長遇刺并且還是毫無反抗之力的死亡,可以想象會對該公會的成員造成什么影響,任何一個團體都會有一個可以無限凝聚團隊力量的精神領袖。尤其是像憶江南這種個人實力和管理才能都極為杰出的人才,他就是霸者公會的絕對領導人。
拉開了視頻下方的評論,葉痕悠悠地瀏覽起來,也不知道這次刺殺會釀成什么樣的軒然大波呢。
“刺客萬歲,頂黑色葬禮,神刺!刺客中的戰斗機!”
“殺得好,叫這些鳥公會欺負咱們散人玩家,就是要干他娘的!”
“樓上的我日你二大爺,別讓老子知道這個視頻是誰發到論壇上來的,媽的你以后別給老子出城!”
“聽說黑色葬禮從來不會做沒有錢的買賣,這次不知道是誰請他出手,處女秀的出場費又會是多少呢?”
“對對,刺客聯盟的那些牛人殺人可都是要收錢的,按他們的標準算的話,讓霸者公會老大掉一級起碼也要百八十萬吧,嫉妒羨慕恨啊…”
“難說,說不定黑色葬禮就是看不慣霸者公會那鳥樣呢,人家是仗義出手,為民除害!”
“樓上的你腦子進水了吧,你TM不知道黑色葬禮是在格蘭王國出生的么,人家腦子有病,還跑這么遠來為民除害?”
“有道理,個人意見肯定是劍與玫瑰公會會長落月出錢請他來刺殺憶江南,樓蘭城最大的兩個公會,也就他們倆有這個深仇大恨了。”
“樓上高見,昨天我在幽暗沼澤練級時,還看到霸者和劍與玫瑰起沖突了。”
“頂樓上!”
“有理!”
看著這些雜亂的留言,葉痕頗有些好笑的感覺,以落月的品性和智慧,絕對不可能去請人刺殺憶江南。要知道就算憶江南死亡掉級,損失些聲望,也絕不會讓霸者公會這個龐然巨物傷筋動骨。一個巨型公會,是千千萬萬的公會成員累積起來的,對于公會和公會之間的比拼來講,團隊實力才是王道。
不過,以黑色葬禮的一貫作風來看,他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地出手。刺客聯盟做得就是買命錢的生意,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蝦錢多的沒地放,去買憶江南的一個等級。
輕笑著搖了搖頭,葉痕退出了論壇回到了藥鋪里,很快便從背包里取出了一些蠱毒擺放在了藥鋪的貨柜上,標價1金1份。要知道毒藥這種藥劑是很昂貴的東西,哪怕是每秒損失5點血量的初級出血藥劑也要10銀一份,這種高檔毒藥,不怕沒有人舍得花錢。
擺放完藥劑后,葉痕看了眼游戲時間,距離游戲結束只有半個多小時了,正當葉痕準備出門到廣場上溜達下的時候,一個黑色身影從店外走了進來。
來人是個刺客,微黃色的頭發微卷,和葉痕一樣也蒙著一塊黑色面巾,在門口與葉痕碰面后問道,“敢問閣下是夜無痕么?”
葉痕微微一怔,定睛打量了眼前這個卷發刺客一眼,似乎有點眼熟的感覺。不過,游戲里的刺客那么多,葉痕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故而不露聲色地反問道,“你是哪位?”
聽得葉痕的反問,卷發刺客的眸中透出了一抹笑意,道,“我們見過面,并且還交過手…”
說著,卷發刺客亮出了頭頂的名字——斷腸人!
“是你,什么事?”葉痕立刻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上次在綠洲里和自己以暗器對決的那位,似乎他還是刺客聯盟樓蘭王國分部的負責人。難怪他會知道自己就是光明藥鋪的店主,以刺客聯盟的情報實力,想要調查一個玩家很容易。
“在你家店鋪門口說話似乎有點不合適吧,你就不怕堵了你的生意么?”斷腸人玩味地道。
“到外面去吧。”葉痕轉頭望了眼柜臺,發現妹妹還在專心地做賬后,率先跨出了大門。
來到人流如潮的哈特隆廣場上,兩個蒙著面巾的暗舞刺客交談了起來。
“說吧,有什么事?”葉痕瞥了眼身旁的斷腸人,冷冷地說道。也難怪他會這樣,算期來刺客聯盟的人偷襲他已經有三次了,有過這種經歷,換了誰恐怕都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你應該見過我們領頭的了吧,他讓我來請你到波西密酒館一聚。”斷腸人的眸光閃爍了幾下,他從來沒有想過,就是眼前這個看上去極為年輕的刺客,不僅讓他吃了一次鱉,就連他們老大都沒能從葉痕手里討到什么好處。
“黑色葬禮?他找我什么事?”葉痕的眸中閃過了一抹訝異,這個剛來樓蘭就把樓蘭城的局勢攪得風起云涌的家伙,竟然找上自己了。
“呵呵,去了不就知道了么?”斷腸人輕笑著反問道,似乎這些孤寂的刺客們總愛用反問。
“帶路。”葉痕也不再多問,同為刺客,他對于黑色葬禮這個號稱神刺的頂尖刺客,好奇心絕對是極為強烈的。譬如在上次那場沙塵暴中,黑色葬禮為什么會對自己突然出手;還有他到底是怎么穿過要塞進入樓蘭境內的,以及視頻中他最后殺死憶江南的那個技能到底是什么技能,最后是誰請他出手去刺殺憶江南的,真的會是落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