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d兄的萬賞!
“罷了罷了,由得你折騰!”
鐵進無奈的埋怨一句,接著,便將他知道的說了出來,末了,還表示無論如何要和薛向一起行動。
“謝了,老鐵,這個給你!”
說話兒,薛向竟塞了數枚硬幣到了鐵進手中。
鐵進捧了硬幣,正左瞧右瞧,不明所以,身子忽然一輕,人便到了地上,方要反應過來,轟的一聲響,薛老三已經駕車躥得遠了。
鐵進恨恨一跺腳,順手便將手中的數枚硬幣扔了出去。
寒風凜冽,在外待著實在不是美事兒,鐵進伸手朝兜里摸去,他哪算先回局里,幫薛向收集消息,哪知道一抹之下,兩個兜竟是空空如也,他正暗叫苦也,忽地,一拍腦子,這才想起薛向給自己數枚硬幣,到底是何意,張嘴笑罵一句,便彎了腰朝地上尋去。
天藻閣的瘦湖里的活水,引自浦江的一條支流,當初興建之際,費的工程也頗為浩大,這江水引入后,并不在天藻閣形成死水,而是途經此處,回環而去。
當初,無數工匠都認為如此費力,成本實在太大,得不償失,唯獨徐龍象力排眾議,才有了如今天藻閣最受歡迎的回廊曲水。
爾后,愛來天藻閣的幾位市里大佬的專屬居所,全圍湖而建,非但如此,聽說某退休的中央大佬也在此處有座小居。
由此可見,徐龍象的眼光何等敏銳,當初的巨額花費,換來的卻是遠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收益。
“回廊小院流泉水。萬壑千巖種杏花,好景好景”
胡東海吟哦一句,端起身前的碧玉酒盞一飲而盡。
“胡老,我算是服了你了!”
徐公子言語中頗有埋怨之意,說罷,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飲罷,酒盞重重頓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原來,此時。二人置身天藻閣湖心的一處涼亭內。
涼亭內的石桌上,置了四色精致酒菜,亭外明月如輪,湖面晚風催浪,天上皓月繁星。遠處湖光山色,對著這絕美的景色,飲酒消夜,當真是這世上一等一的享受。
可徐公子卻無半點賞月玩湖,飲酒談心的心情,恰恰相反,此時。他心中正是焦慮萬分,一想到生平遭遇的最強大之敵人,有可能被一擊斃“命”,他又怎能靜得下心來。
什么“每逢大事須靜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都早早地被徐公子一腳踢飛了天,若不是胡東海硬把他從小竹軒拉了過來,只怕這會兒。他還抱著電話機呢。
“胡老,薛向真的會去?”
這是徐公子第三次問這個問題。
胡老嘆息一笑。“公子啊,我能理解的心情,不過…”
話至此處,瞅見徐龍象面子不豫,胡東海苦笑著搖搖頭,“公子,我跟你作保,薛向一定會去,你還記得我曾經給你分析過此人的性格么?”
“俠氣!”徐龍象脫口而出。
胡老點頭微笑,“是的,俠氣,一個自認正義之人,又怎會放著弱小不救,況且,即使沒有那一層關系,薛向也會來,因為他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什么理由?”
“公子你想,那女子被薛向劫走,以薛向的手段,那女子一定會被勸得倒戈,而倒戈的唯一障礙,便是那女子的兄弟,一切死疙瘩都結到此處為止,薛向是個力求完美的人,他要解開的可不知罩在他身上的這張大網,那四人身上的網,他定然也會想法解開,而解開這些大網的關鍵,都著落到了那女子兄弟的身上,你說薛向會不會來?他這個人,自負勇力,又年輕血熱,你越告訴他山中有虎,他越會尋著猛虎去!”
原來,早在薛向和黃鐵飛車相逐的時候,徐龍象這邊便收到了消息。
傳遞給他消息的,正是明珠市公安局局長李力持。
原本李力持也不知曉徐龍象和薛向的糾葛,可三天前,徐龍象忽然吩咐他關注薛向的情況,為此,并提高了他在徐氏貿易的三成份子。
如此重賞,李力持自然明白薛向是徐龍象的重點盯防對象了。而對薛向,李力持原本就極度缺乏好感,在他看來,這是個仗著家世胡作非為的家伙,當初,在平息學子工大聚集的那樁案子中,姓薛的所作所為,就讓他李某人在市委大佬面前深深丟了個臉(當初尤賓軍在常委會議室露屁股,可是因為掛著了他李局長的褲帶扣,盡管露屁股的是尤賓軍,可作為背景的李力持至今深覺為恥,沒辦法,誰叫尤主任已經成過去式,他李局長正當紅呢,別人私下里一聊起這驚天八卦,他李局長就難免作為笑料出場)。
正因有這么個糾葛,于公于私,他李局長都和姓薛的卯上了。
卻說今晚的事兒,李力持并不是從黃鐵口中得到的消息,而是刀哥親自將電話打了過來,希望李局長能玉成黃鐵收拾掉薛向,而李局長正不爽薛向,遂順水推舟,頂著未來可能的壓力給了黃鐵逮捕令,并發動警力相助。
只不過那時,李力持只打算做到這一步就為止,并未想過赤膊上陣,下死力氣。而是他想到了徐龍象的叮囑,將消息透漏給了徐龍象后,徐龍象那邊發了話,李局長才將順水推舟,化作全力以赴。
而徐龍象得了李力持的消息,初始,也并不認為是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只認為是火狼的那個內門,為了挽回青幫在薛向處丟的面子,尋薛向的幾個老故交出氣,下作手段而已。
原本接下來,情節就該進入正常的青幫和薛向爭雄階段,偏偏徐公子身側有個多智近妖的胡東海。
這位聽了徐龍象的轉述,竟一躍而起,親自和黃鐵通了次話。當胡東海掌握了當時的全部情況后,立時便意識到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要說胡東海也真是聰明絕頂,在只是聽言語轉述,而沒有絲毫的語境和情景的情況下,薛向想到的,他愣是全部想到了,他甚至還算準了薛向的最佳破局之法,更根據薛向的性格,料定了下一步薛向會干什么。
而徐龍象得了胡東海的一番剖析。拍案叫絕之余,興奮得直哆嗦,因為自打上次胡東海跟他分析了他與薛向已成不死不休局面,徐龍象已經將薛向劃定為必須清除之對象。
而以薛老三的敏銳,徐龍象自忖就是躲在暗處。也不好下手,是以,他雖和胡東海已經設計好了下手方向,可始終沒有等到好的機會。
而保爾那奸商的逼迫一日勝似一日,徐龍象急得都快瘋了,可偏偏這時,天賜良機。怎不叫他大喜過望。
是以,當時,胡東海一設計好天羅地網,徐龍象便十萬火急給李力持電授機宜外。更是下了死命令,必須一擊拿下薛向,此外,更許下重賞。除了那增加的三成份子外,更拍了胸脯。保了李力持個副部級的前程。
也正因利益如此之大,李局長才會奮不顧身,沖到了戰斗的第一線。
卻說,胡東海此次的回答,不再是簡單的一句肯定回答,而是有著嚴密的邏輯,徐龍象的心緒稍稍平復,忽然心中又起一念,問道:“胡老,以你之見,薛向會不會脫籠而出?”
徐龍象這會兒的心緒是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這一刻,簡直比他等待大學錄取通知書還要難熬,他是擔心完薛向會否入彀,又擔心胡東海所編的籠子是否結實,能否關住薛向這頭猛虎。
胡東海心中嘆了口氣,卻是沒有見責,推己及人,他能知道徐龍象心頭的壓力有多大,誰叫薛向剛好卡在了關鍵處,幾乎鎖住了徐氏的命脈,徐龍象半生所謀,成敗就在眼前,徐龍象無法放開懷抱,平常以待,卻也再正常不過。
“公子,一個竹籠,能否鎖住一頭猛虎?”
胡東海不答反問。
他問得新奇,徐龍象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不能!”
“若是木籠呢?”
“五五之數!”
“若是精鋼打造的籠子呢?”
徐龍象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胡老。”說話兒,微微沖胡東海鞠了一躬。
胡東海捻了捻長須,道:“這世上,總有些是注定之事,就像貓捕鼠,虎吃羊一般,人畢竟不能憑空而飛,魚畢竟不能上岸而游,機關算盡了,人力不能違時,事情就定死了,放心吧,公子,老朽已經全盤算好了,除非他是天仙化人,否則,此次絕無幸理。”
“事情會不會發展到不可控,若是薛向胸懷激烈,會不會有不忍言之事發生?”
要說徐龍象也是思維太縝密了,所有的可能漏點,都被他想到了,可要是出計策時,由此般思維,胡東海說不得得拍案叫絕,奈何這位盡是擔心,盡是問題。
以至于頗為能理解他徐公子的胡東海,也有些受不了這位的婆媽了,可嘴上也只得勸道:“李局長比公子你更怕出現那種情況,相信他會控制好的。”
至此,徐龍象才終于完結了他的“十萬個會不會”。
卻說二人交談方止,大理石桌面忽然傳來叮鈴鈴的響聲。
但見徐龍象伸手飛快地在圓桌右側的一處按鈕下按了一下,緊接著桌邊一端便自動彈開,露出一部紅色電話。
這正是徐龍象為那些喜歡新奇的官員們設計的,沒想到,他今日卻是用上了。
徐龍象剛接起電話,那邊便說話了,“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