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感謝的人太多了,江南就不一一列舉了,你們是最好的書友!
“怎么,才來就打聽清了老子的名號!不過,知道了也好,識相的話就給老子滾回你那茅草屋,躲到被子里發抖去。別礙著爺們兒好事兒,讓爺們兒給你來個不好看,以后,你端碗吃飯,擱碗睡覺就行,別真把自己當了靠山屯的一號人物,且輪不著你小子呢。”蔡國慶張嘴就罵,壓根兒就把薛向這單人獨身的娃娃放在眼里。
你道薛向是轉了脾性,還是獨在異鄉,心中怯了,竟容得蔡國慶滿嘴噴糞說了那么一通,渾不似他在四九城的蠻橫模樣。
殊不知,俗語云“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兒”,萬事萬物皆有法度。他薛某人一日為官,為人行事就得有自己的一番體統。收拾蔡國慶這樣的村霸,自不能誅之無名。
蔡國慶既然當著這么多社員的面兒辱罵他這靠山屯的一把手,不正是給他遞刀把么。
蔡國慶見薛向面沉如水,卻不言語,心中只道:那娃娃定是被老子威勢所駭,小孩子沒經過世面,怕是這會兒想服軟又怕落了面子,正給自己找臺階呢。
蔡國慶以為薛向慫了,竟換了個笑臉:“薛隊長,沒你事兒了,回房子睡覺去吧,放心,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蔡…”
蔡國慶正耍著從他老子那兒學來的“打一巴掌揉三揉”的花活兒,孰料,話沒說完,但見迎面現出一道黑影,黑影在他眼中急速地變大,中樞神經還未做出躲避的指示,那道黑影就擊中了他的下巴。
嘭的一聲悶響,蔡國慶似乎化身超級賽亞人,因為人家此刻似乎擺脫了了地球的引力,斜斜地朝天上飛去,飄了好一會兒,方才軟軟落地。
事實證明,一切違反自然規律的行為,都會受到大自然的懲罰。果不其然,蔡國慶被動地學了會兒超人,懲罰立時就到了。
這小子落地的時候,已然面目全非,下巴處仿佛開了閘似的,一條十公分長的口子霍然外翻,正汩汩地冒血,脖子也歪到了一邊去,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出手的,喔,不,出腳的自然是薛向。
薛向完全是被蔡國慶給氣樂了,若不是要蔡國慶親自遞過刀把,他早不耐煩了。哪知道蔡國慶居然還和他玩兒起了招安的把戲,這是將他無視到家了。薛某人還忍得住,那才怪了。
但見薛向一個跨步,就到了近前,左腿立地,右腿霍然踢出,一道快若閃電的腿鞭準確擊中將蔡國慶正不斷開合的下巴,抽得他凌空飛起,半空里少不得又是血雨飄零,斷齒橫飛。
對付這種糞渣,薛某人出手向來是不留情的。
當!當!當!
蔡國慶飛出去霎那,滿場的喧囂嘎然而止,像似正扯著嗓子嘶吼的鴨子被人陡然擰斷了脖子,這突出起來的沉悶令人難受得緊,卻沒人敢第一個出聲,打破這詭異的寧靜。
靠山屯的社員們實在是太震撼了,蔡國慶是什么人,那可比這金牛山中的鬼魅更加怕人,靠山屯三害可是以他為首的啊。
這蔡國慶的身份可不僅是靠山屯民兵連連長那么簡單,他還是靠山屯第一副隊長蔡高禮的兒子,快活鋪人民公社革委會副主任蔡高智的堂侄,承天縣革委會主任郭民家(gmj出場)的外甥。
要不是這種種光環加成,他蔡國慶區區一個有名無實的民兵連長,連大隊管委會班子都進不去的小人物,何以敢大晚上的,明火執仗地強搶民女?何以敢放出我“蔡某人不止在靠山屯,就是快活鋪乃至承天縣也是橫著走”的豪言?
這種強大到眾靠山屯社員們無法生出抗衡之心的人物,突如其來得被他們看不上眼的娃娃隊長一腳給踹了,且給踹得生死不知。這種震撼,不讓眾人腦子當機,那才出鬼了呢。
至于這三男五女八個知青更是瞪得眼珠子快要飛出眼眶了,滿臉的難以置信,似乎這金牛山中的鬼魅現出真身來一般。
實在是這幫知青可是被蔡國慶欺負得慘了,一提起“蔡國慶”這仨字不是渾身顫抖,就是眼淚嘩嘩。此時,眾知青見了蔡國慶這番倒霉樣兒,若是他們直到范偉那句經典臺詞“蒼天啊,大地啊…..”,非同聲嚎出來不可。
原來,這八個知青來自兩個地方,眼鏡男和五個女郎來自吳中省的石頭城金陵,剩下兩男來自南疆省的春城。這幫知青到是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都是家里遭了浩劫的沖擊,要不然也不會發配到這個窮山溝溝里來。
這三難五女發配前都是各自家里的寶貝兒,落到了靠山屯,算是從天堂打落凡塵。日子苦些,干活兒累些,這都不算啥,大伙兒都能忍耐,關鍵是靠山屯的恐懼大魔王蔡國慶幾乎成了眾人的夢魘。
這幫知青今年也不過才十八九歲,到靠山屯也有近三年了。就是最近的這一年來,眾人可以說是被蔡國慶當玩物一般折騰。從干農活到吃飯、睡覺,乃至評級工分,眾人無不被蔡國慶刁難。
你道蔡國慶為何這般刁難眾知青,其實他的心思也很簡單。一是,折騰這幫城里的文化人,讓他這文盲有著莫名的快意;二是,五名女知青中的柳眉長得實在把他這有婦之夫的魂兒給勾走了。
柳眉那彎彎的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光滑的鵝蛋臉,挺翹的屁股,高聳的胸脯,無不讓蔡國慶看得心中貓抓。和柳眉一比,蔡國慶只覺自家原本覺得還頗有幾分姿色的婆娘,真該扔進垃圾堆去。
蔡國慶自覺凜凜一軀,威武不凡,弄一個無知少女上床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兒么。哪知道人家柳眉出自帝王之都,眼界奇高,如何能看上蔡國慶這個耗子扛槍窩里橫的山民,且是個有老婆的山民。
起先,蔡國慶倒還頗有幾分小資情調,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決定下水磨功夫,慢慢廝磨,不信這鐵樹不開花。此后,打谷場的東北角——知青駐地前的榕樹下,就經常能發現一個落拓的身影,倒提著一本殘了一角的普希金詩集,在樹下深情地朗誦著任何人都聽不懂的詩篇。
當然,這外國人的玩意兒在當時可是遭禁的,可在靠山屯之王蔡國慶眼里,屁事兒不算。
讀情詩這招,還是他翻山越嶺,出了靠山屯,殺奔縣城,在管教所尋到承天縣當年最轟動的流氓犯那兒問來的。實在是這流氓的名聲太響了,靠著幾首破詩,壞了幾個大姑娘的名節,因此被縣革委會作為重點批斗對象,直接給判了重刑,收到號子里了。
蔡國慶這文盲倒拿書本,念情詩,除了制造出搞笑的氛圍,哪里還有其它效果。頭兩年里,蔡國慶換遍了方法,又磨又泡,奈何人家柳眉正眼都不瞧他。
終于,蔡國慶的耐心被磨光了,軟的不行來硬的。臟活累活,老子都分給你,不識辛苦,又怎么知道老子懷抱的溫暖。
就這么著,眾知青的悲慘歲月正是開始了。好在眾人也知道蔡國慶此番折騰自個兒所為何事,這幫知青倒也硬氣,咬著牙全抗了。
直到今天,蔡國慶在家灌了二兩黃湯,捶了頓婆娘,胸中一縷邪火陡升,光著膀子吆喝了眾地痞,就要來個霸王上弓。恰好,倒霉催的,就碰上了比恐懼大魔王厲害十倍的嗜血狂魔薛大官人。
可眾知青不知道薛大官人往日的光輝事跡,在他們看來恐懼大魔王已是頂頂讓人哆嗦的物件兒呢。
“怎么,你們幾個還有別的想法?”薛向出言打破了這長久的沉悶,抬腳朝那幫已回過神來、有些躍躍欲試的村痞們走去。
“哥兒幾個,蔡哥平日里待咱們不薄,今兒個咱不能不講義氣,管他什么狗日的隊長,有社里蔡主任罩著,怕他個球,大家伙兒一起上啊,不信….”說話的正是蔡國慶的狗腿子肛毛。
肛毛的話說到一半,便遭了同蔡國慶一般無二的厄運。
薛向見肛毛膽邊生毛,還敢挑釁,當下,也不客氣了,兩個大步跨到近前,一巴掌狠狠印在肛毛的肥臉上,抽得他倒飛出去,壓倒了好幾個正沖上來的村痞。
抽飛肛毛后,薛向更不停手,腳踩蓮花,肘撞膝頂、揮掌揚拳,出之如電,又快又準,全是近身格斗的狠辣手段,往往一招擊在眾地痞的要害處,對方便倒在地上開始制造噪音了。
一分鐘不到,便打完手工。對薛向來說,和這幫毫無技擊技巧的人格斗,和打沙袋沒啥兩樣,唯一不同的是打沙袋可以使全力,收拾這幫村痞還得留大部分力。打壞了,要隊里出錢治還是次要的,這免費的賤皮子勞力,正是薛向未來某項計劃的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