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檢討

  此外,人都是有感情的,相交這些時日,雖然明知馬天宇在自己身邊另有圖謀,但這些日子下來,對馬天宇給自己生活,工作上帶來的便利,薛向還是很感動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猜到馬天宇和張無忌攙和在一起,怕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到底很簡單,通過這些時日的接觸,薛向很清楚馬天宇的能力和城府。就個人素質而言,便是他前兩個秘書楚朝暉,戴裕彬都沒辦法比擬的。

  這樣一個人杰,怎么就和張無忌這種蠢貨攪在了一處?

  為名為利?可如今馬天宇連個副科都沒撈上,怎么說得過去!

  想通此點,后邊的猜測就簡單了。

  不為名利所惑,便為利害所制!

  想透這些,薛向對馬天宇連最后的怨恨都沒了,當下,說道,“諸位領導,我還是那句話,張無忌同志如何調配,全聽領導們安排,但馬天宇同志,我極得用,這個同志,我很清楚,一向機靈踏實,肯定也是一時失足,走了歪路,我認為能夠拯救過來,請領導們給我這個機會!”

  薛向相信諸位領導一定會答應,道理很簡單,改委既要全乎面子,就不能做得太過。

  試想,這邊剛傳出改委出了家賊,便點明了家賊是誰,兩個月后,兩名家賊紛紛離開了改委,你改委就算是掩耳盜鈴,也要做得像一些。

  如今,薛向留用馬天宇,便算是替改委全乎面子,做了最大的貢獻,對所謂“謠言”的最有力回擊。

  以后誰在說改委純屬做戲,真出了家賊,旁人也不會信,真是馬天宇勾結誰偷了薛司長,薛司長還會繼續留用馬天宇?瞎扯吧!

  果不其然,薛向此要求二度出口,與會諸公對薛老三的好感,就似要開花的芝麻桿子,蹭蹭直飆。

  先前,薛向言說不再追究,不少人都以為這位是故作姿態,腹黑一點的也會向,薛向不過是送順水人情,明知道改委班子會處置張無忌,說這個只是為賺好感。

  而此刻,薛向誠懇要求留下馬天宇,再沒人會認為他是故作姿態。

  這分明就是位心胸寬闊,有宰相肚量,又識大體,顧大局,肯替組織背黑鍋,受委屈的黨的好干部嘛!

  怒氣沖沖返回辦公室,啪的一聲關上門,謝輝煌心頭的邪火蹭蹭直往上沖。

  嘭!厚厚一疊文件,被謝司長重重摔在了地上。

  生氣,太生氣了,好好開個會,好容易有機會和諸位大佬,同桌論道,他準備了一肚子干貨。

  博廣主任臨時叫停會議,他一肚子干貨沒處倒,那也就罷了,畢竟博廣主任是大領導,高高在上,怨恨不著。

  可這薛向橫插一杠子,眼見著會議又要重新走上,他謝某人的機會又來了。

  結果,姓薛的莫名其妙來了個“屏退左右”,可他謝某人又不是所謂的左右,可偏偏在博廣主任處,他也只能被當作左右,就這般屏退了出來。

  一肚子干貨沒倒出來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丟臉,實實在在的丟臉啊。

  他是薛向上級,卻讓薛向這個下級屏退了,官當到這個程度,是真讓人心灰意冷!

  謝輝煌正氣得三尺神暴跳,大門被以異常暴虐的方式被撞開了,曹陽一臉的緊急集合,疾步躥到了近前,涎臉道,“首長,首長,會開得怎么樣了,薛向是不窩脖了,剛聽說您開會回來,我就放下工作,第一時間趕過來了,您快給說說,嘿嘿,我真想看到薛向倒霉催的樣兒,快…”

  曹陽盡顧著吧嗒吧嗒地得瑟,根本沒關注謝輝煌的臉色,正說在得意關口,謝輝煌抄起桌上的茶水,對準曹陽正因嘰里呱啦而不斷抖動的臉上潑去。

  曹陽哪有躲閃的準備,立時被潑了個正著,冰冷的茶葉水順著脖頸溜進衣服里,冰涼了胸膛,曹大處長才猛地驚醒。

  抬眼朝謝輝煌瞧去,見到的正是一張烏云密布,隨時都要電閃雷鳴,降下瓢潑大雨的雷公臉。

  曹陽到底機警,雖猜不透謝輝煌到底為何生氣,卻知道一準兒是跟那位薛司長有關。

  隨后,他所有的話都往薛向身上扯,都是料定薛向必將如何如何倒霉的話。

  千句萬句,謝輝煌沒聽進去,有一句,卻是聽真了。

  薛向要倒霉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

  即便薛向用拙劣詭計將自己趕出了會場,但留在會場的薛向,就一定會有好果子吃么?顯然不會!

  任憑薛向巧舌如簧,恐怕也消不了諸位大佬的心頭怨氣!

  因為他薛向這是逆勢而動,所有的大佬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獨獨他薛向還想掀大案,往死了整頓張無忌。

  這分明是要往鐵板上撞!即便他薛向驅趕自己后,是要拿出什么確鑿證據。

  殊不知,在官場上,和領導的意圖背道而馳,拿出什么東西也沒用!

  毫無疑問,薛向是在找死,那就必死無疑!

  想透此點,謝輝煌心情驟然好轉,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薛向倒霉的消息,當即打發曹陽去盯著會議室,沒多會兒,曹陽便風馳電掣的跑了回來,言說“散會了”。

  幾乎是數著秒,判斷著博廣主任什么時間踏進辦公室的,謝輝煌在辦公室內來來去去十幾圈,站在窗前深呼吸半晌,終于平復了心情,這才鄭重其事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撥出了博廣主任辦公室的號碼。

  電話很快通了,傳來的正是博廣主任那熟悉的低音域,“我是博廣,那位?”

  謝輝煌以最方正平和的聲音說道,“您好,博廣主任,我是謝輝煌,聽說您散會了,我就第一時間給您打來了電話。方才,我提前離會后,回到辦公室,思前想后,都覺得自己太輕飄,太不負責任了,我怎么能離會呢,怎么能讓薛向這么個年輕的同志,去挑他根本挑不起來的重擔呢,怎么說,我也是宏觀司的主要領導,宏觀司出了問題,應該由我來承擔責任,我檢討,我為我的臨陣脫逃檢討…”R1152

大熊貓文學    官道之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