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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姚平仲,是白癡嗎?

  第290章姚平仲,是白癡嗎?(祝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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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戰?和誰開戰!”

  玉尹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詫異看著趙諶問道。()

  “自然是和虜賊開戰。”

  趙諶顯得很興奮,不等玉尹再問,便滔滔不絕的講述他聽來的消息。那模樣,活脫脫一個小孩子,不過想想看,這小子才九歲,不就是個小孩子嗎?玉尹心里曬然一笑,想來是自己把太多希望寄托在這個小家伙身上,才會有如此怪異感受。

  “你是說偷營?”

  玉尹聽完趙諶的話,眉頭一蹙。

  趙諶沒有覺察到玉尹的情緒變化,仍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

  “是啊,方才張老公與母后說話的時候,無意中提及此事。

  我就說嘛,父皇怎會這般糊涂?明明占居了上風,卻要和那虜賊談勞什子議和。嘿嘿,現在看來,父皇這分明就是疑兵之計,借議和之由,再設法打擊那些虜賊。”

  趙諶說的是眉飛色舞,可玉尹卻聽得一陣發悶。

  孩子,你太天真了!

  便是你老子要打這一戰,也是為了議和做準備,絕非是你所想象的勞什子疑兵之計。

  可這話,他卻不能說。

  “如此說來,此計是老種相公所出?”

  “正是。”

  “今晚偷襲牟駝崗?”

  “是啊。”

  玉尹越聽越心驚,忍不住問道:“那老種相公要命誰領兵?”

  “聽張老公說,好像是秦鳳軍節度使姚平仲。”

  果然!

  玉尹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姚平仲。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歷史上第一次開封之圍。宋軍的確是做出偷營部署。可不知是什么原因,卻落得一個慘敗。當時領兵偷營的主將,便是趙諶口中這個姚平仲。

  姚平仲,字希晏,將門之后。西陲大將。

  十八歲時便加入行伍,與西夏人決戰滅底河,斬獲頗豐,故而得徽宗皇帝所看重。

  便是欽宗皇帝,對姚平仲也非常重視。

  姚平仲方抵達開封。便被委任為侍衛親軍步軍司都太尉之職,故而也有姚帥之稱。

  然而歷史上,他正是在偷襲牟駝崗失敗后,不敢返回開封,便逃往巴蜀。

  一直到乾道、淳熙年間,也就是公元1165至1189年左右才又出山,時年已八十有余。

  說起來有趣。玉尹之所以知道姚平仲,并非是因為他的戰績。

  姚平仲再次出山之后,著《同渭南集》一書。玉尹也是因為這本書,才對此人有所了解。若非趙諶提及此人,玉尹幾乎想不起來北宋末年。還有這么一個人物。

  只是如今便聽到了,他也只能苦笑。

  牟駝崗之戰,非戰之罪啊!

  所謂偷營,關鍵就在一個‘偷’字上。偷營劫寨,在于一個奇。可現在,連宮中的太監都知道了這件事。只怕這個‘奇’字便不復效果。深宮大院,魚龍混雜,宮娥彩女。太監奴仆多不勝數。便是欽宗皇帝登基之后,遣散了不少徽宗皇帝時期的舊人,但宮中的人數,依舊是一個驚人數字。這么多人,人多嘴雜,誰又能保證。會不會走漏風聲?便如同張老公這樣,也許只是隨口與朱璉談及。可現在連趙諶都知道了,又算得什么秘密?‘奇’已不復存在,結果可想而知。

  更不要說,這開封城里還藏著金人的細作…

  “小乙,你怎地不高興?”

  趙諶見玉尹沉思不語,忍不住開口發問。

  玉尹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所謂奇兵,便在于一個出奇制勝。

  如何出奇制勝?無非是故設疑陣,隱瞞消息…我擔心這次偷襲,恐怕難以成功。”

  玉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兵法大家。

  這么一個連他都能看出端倪的事情,想來也不難理解。

  趙諶本來是興高采烈,可是聽玉尹這么一說,也不由得心里一咯噔,露出凝重之色。

  “那怎么辦?”

  “設法阻止此事。”

  趙諶猶豫了一下,輕聲道:“父皇決心已下,恐怕很難說服。

  再說了,老種相公和張相公他們也都做好了準備,未必能聽得進去啊。”

  趙桓肯定是不會聽進去,但種師道和張叔夜卻未必。可問題是,如何勸說他們停止行動?

  玉尹思來想去,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趙諶的身上。

  這件事,也只有趙諶出面,才最合適…

  “太子,此事必須你去勸說,也許還有幾分可能。”

  “我?”

  “你這就前去樞密院,與老種相公說,你也聽說了偷襲之事,所以預先向他祝賀。”

  “這邊可以了?”

  玉尹笑道:“若老種相公連這都看不出來,又如何能坐得樞密院?”

  趙諶聽罷,也不禁是連連點頭。

  玉尹沒有隨同趙諶同往,而是直奔諸率府。

  這諸率府便設立在東角門內,毗鄰左掖門的位置。此前,太子諸率府是欽宗皇帝的手下統領。趙桓而今做了皇帝,當初身邊的手下,自然也都得了提拔。而趙諶被冊立太子,甚至還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加上女真人兵臨城下,更沒有時間來組建他的班底。莫說是太子諸率府,便是太子舍人,太子少傅都還沒有人選。

  相對而言,玉尹便是第一個來到趙諶的手下。

  便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諸率府率,那也是太子近臣,更不要說他曾做過趙諶的琴藝老師。

  所以,玉尹抵達太子諸率府后。并未受到什么刁難。

  不過也沒什么可刁難,整個諸率府而今不過是一個空殼子,除了一些留守的骨朵子和內侍,便沒有什么人在。

  看上去,很冷清!

  而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的女真人身上,更不會有人跑來關注玉尹…

  玉尹在查閱了卷宗之后,心里也就有了底。

  諸率府率以下,設副率兩人。

  董先可以擔當一個角色,負責練兵;朱夢說可以擔當一個。負責諸率府的文事。

  除此之外,又有長史一人,可以由陳東擔當。

  錄事參軍一人,便交由高堯卿負責。高寵、封況、何元慶、以及霍堅牛通等人,可以擔當中侯、司戈、執戟等職務。剩下諸如兵曹參軍等職務,在設法慢慢補齊。

  這個框架必須先搭建起來,玉尹盤算了一陣之后。心里大致上也就有了一個輪廓。

  他必須要把諸率府花名冊盡快做好,然后呈報上去之后,才算是完成了諸率府的組建。不過具體事宜,玉尹并不擅長。所以他打算等朱夢說陳東過來之后,再具體商議。

  安排妥當之后。朱夢說和陳東便先行抵達。

  而駐守延豐倉的兵馬,還在清點,預計要天黑之后才可以抵達校場。

  朱夢說見到玉尹,便立刻呈上了花名冊。

  玉尹接過來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怔,“孫顯、王蘭、袁朝年、畢進?”

  名冊上。有三個陌生的名字,名字下面還有他們現在所擔任的職務。

  孫顯為提舉弓箭手,接替此前王敏求的職務;而王蘭、袁朝年和畢進。則為將虞侯,居然和梁玉成的職務齊平。畢進這個名字,玉尹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御拳館出身。而袁朝年這個名字也不算陌生,此人之前便是背嵬軍的斥候,隨玉尹經歷過郭橋鎮大捷。

  可是孫顯、王蘭…

  玉尹覺著有些眼熟。卻有些想不起來了。

  朱夢說道:“這幾人都是朝陽門之戰活下來的弟兄,其中畢進和王蘭原屬于廂軍所治。

  你也知道。那廂軍指揮使秦仔怯戰而逃,已經被關進大牢,待戰事結束之后,便要流放嶺南。畢進王蘭也不想再回廂軍,便留在營中…我見這兩人頗有能力,所以便為小乙提拔了二人。這次歸于太子諸率府,弟兄們也都非常高興,沒有異議。”

  玉尹想起來了!

  王蘭便是那個在廂軍大營中,和他并肩作戰過的宋兵。

  他和畢進能在朝陽門之戰活下來,也算是有些本事,留下來倒也無妨。

  玉尹本就不是個要求很高的人,他也清楚,憑他的名氣,還不足以讓那些傳說中的名將俯首稱臣。唯一能做的,便是招攬一些底層軍官。既然朱夢說安排了兩人差事,便說明這兩個人有真才實學。既然如此,玉尹自然不會有什么異議…

  “從今天起,大家便是太子親軍了。

  操練卻不能放松,而且要進一步加強。朝陽門之戰,大家也都看到了虜賊的兇悍,所以更要更加勤奮才是。”

  “太子親軍?”

  朱夢說聞聽,頓時笑了。

  “這名字,倒是比那勞什子諸率府要好聽的多。”

  玉尹先一怔,旋即就明白了朱夢說的意思。

  這是要拉虎皮扯大旗,不過太子親軍這個說法,倒確是不差。

  “那改日便請太子出面,由圣人為咱們做一面太子親軍的大纛。”

  “嗯,這個想法的確不錯。”

  三人便在這空蕩蕩的諸率府大堂上,商議起這太子親軍的具體事宜。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玉尹正要起身,卻見外面內侍前來通報,說是太子有請。

  既然是趙諶召喚,那便不能怠慢了。

  玉尹忙和朱夢說、陳東二人打了個招呼,匆匆離開諸率府,直奔東寢閣而去…

  東寢閣內,趙諶一臉的憤慨。

  “小乙,那姚平仲,也忒猖狂。”

  玉尹一進門,便聽到趙諶這一聲埋怨。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便升起一抹不祥預感。

  “小哥,何故動怒?”

  趙諶憤憤不已道:“我方才去兵部,與老種相公他們說了小乙的看法。

  本來老種相公已經意動,哪知道姚平仲卻不肯同意,還說什么小乙市井出身,朝陽門一戰也是運氣好,才擊退了虜賊,算不得真本事。他執意要率部偷營,還說什么要一戰功成,令虜賊從此不敢窺覷。后來他還跑到父皇那邊立下了軍令狀,累得我也被父皇喚過去,好一頓責備,并讓我不許再插手軍中事務,不許出宮。

  小乙你說,這姚平仲是不是很混蛋?”

  趙諶的家教很嚴,特別是皇后朱璉平日里教導甚緊,便是一言一行,也都非常謹慎。

  如今卻忍不住破口大罵,可以看出,他心中是何等憤怒。

  只是當玉尹聽完了趙諶這一番話之后,腦海中突然間生出一個念頭:這姚平仲,是白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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