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筑基丹?”。
葉晨微微一愕,一瞬間明白過來。
他在天虛仙門的待遇,這是公事,只需在天虛殿便能談,無需到這里來。
王掌門邀請他來這私人住處,私下要談的還是他的五粒筑基丹。
“這”
葉晨不由有些為難。
筑基丹的重要性,每一位煉氣期弟子都十分的明白。
云州修仙界的散修們,為何對九大仙門如此趨之若鶩?狠大程度上正是因為散修們單憑個人之力,自己無法煉制出極為珍貴的筑基丹。無數煉氣期修士因為缺乏筑基丹,卡在煉氣期修為無法突破,邁入更高層的境界。
雖然也有極少數修仙天資頂絕的修士,靠一己之力突破筑基期瓶頸。但是這樣的突破,都是極個別的情況。只對個人有效,對其他修士沒有任何借鑒意義。
修士們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特列上。
只有筑基丹,不管你修仙資質如何,就算再糟糕透頂,只要服下去,都能有一定幾率突破筑基瓶頸。筑基丹對所有修士都有效。
然而煉制筑基丹的難度極大,天霧仙緣城的大修仙家族傾家蕩產也煉制不出來。
只有依托九大仙門的龐大實力,擁有大量頂級的煉丹修士人才,集中了財力和人力,才能源源不斷的批量煉制出優質的筑基丹,令煉氣期修士們成批的筑基。
云州境內流傳出去的筑基丹,幾乎都來自九大仙門。
筑基丹的意義,不能用靈石來衡量。
葉晨自己沖筑基,還不知道要用掉多少枚筑基丹。
就算有多余的,他也自有用處。每一粒都要精打細算,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
就算是掌門師尊,葉晨也不會因為他一句話,就答應下來交換。
可是,現在掌門已經親自開口提出來,把剩余的筑基丹換給他。完全拒絕的話,也不大好。
這讓葉晨犯難。
王掌門見葉晨猶豫,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盒,打開道,“這是一柄六階品質的霜冷劍,高階飛劍法器!非常不錯的法器。你看看!”
打開小玉盒內,一道泛著冰寒氣息的小飛劍,正靜靜的躺在里面。
葉晨知道高階飛劍法器的行情,這柄霜冷劍少說也是數萬塊靈石,他想了一下,苦笑道,“師尊,弟子這番筑基,能不能突破還不好說。若是能留有多余的筑基丹,弟子再送到師尊這里來換法器。”
王掌門見葉晨沒有做出堅定的許諾,而是模棱兩可的態度,不由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說道,“若是你有剩余的筑基丹話,一柄高階法器換一粒筑基丹。”
中年婦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葉晨在王掌門處坐了一會兒,談完這件事情之后,也沒有其它事情,這氣氛也有些僵硬。
葉晨坐不下去,便起身告辭。
“行吧,你回去之后安心筑基。其它的一切等筑基之后再說。”
王掌門和顏說道。
“葉師弟,我送送你!”
許良也起身,跟王掌門和師娘告辭,送葉晨離開天虛峰。
待葉晨、許良二人走后。
“爹!這柄霜冷劍我問你要了好久,你都不肯給我!現在你倒是充大方了,拿去送人!我不管了,你把它送給我,要不就拿一件其它高階法器送我!”
王瑩有些不滿,抱著王掌門的胳膊,使勁搖晃。
“休要胡說,爹這是拿霜冷劍跟你葉師弟換筑基丹呢,這哪是送人啊!你修為尚淺,前年才剛剛筑基,用初階、中階法器便行了,沒必要用高階法器。”
王掌門哭笑不得。
“爹,您不會真打算拿高階法器,去跟葉晨換筑基丹吧?您可是天虛掌門,跟自己的弟子做交易,未免有失身份。你是他師父,你說的話難道對他沒用?”
那年青修士皺起眉頭道。
“正是。夫君,你這新收的弟子也太不懂規矩了,一點也不知道孝敬長輩。你收的其他幾名徒弟,也一樣是仙門大考的榜首,根本不用你去提醒,他們自己便把筑基丹送上門。再看看你這位弟子,你把話說的這樣明白了,甚至拿高階法器跟他換筑基丹,他居然還裝聾作啞,把你的話當成耳旁風。我看那,他筑基之后,就算有多余的筑基丹,也不會送過來。這樣的弟子,收來何用?這擺明了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中年婦人顯然十分不滿。
王掌門搖了搖頭,“以前的大考榜首,或多或少都是通過我王氏派系之力上來的,成為我的親傳弟子,都是我們這一派系的修士,當然要回報,獻上筑基丹也是理所當然。可是這葉晨,不是借我王氏一派之力登上的榜首。名義上雖然成個師徒,但他并未投靠我們派系。他并不欠我什么。這筑基丹,我只能用法器跟他換。”
“當初爹安排長風去奪大考榜首,結果讓他給攪黃了。在大考的時候,還多虧了您派許良師兄去,阻止了其他修士的挑戰,這才讓他登上了大考榜首,否則他也就三、四名。現在問他要幾粒筑基丹也要不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是根本沒把咱們王家放在眼里。日后,您這掌門師尊,如何跟他相處?”
王裳冷冷說道。
“能入老祖的法眼,縱然你爹是掌門,也無法掌控。有些話我不好開口。讓許良去說說吧,看看能不能勸服他。”
王掌門沉默半響,唯有搖頭苦笑。
葉晨和許良走在天虛峰的山道上,兩人并未乘坐靈禽,而是沿著是山間石階而行。
葉晨知道許良出來相送,是有話要說,他在等著許良開口。
許良突然嘆道,“葉師弟,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表現忠心機會,為何要拒絕?你若把多余的筑基丹給師尊,師尊必定愉悅,日后便會把你當成自己人看待。
天虛仙門之內,派系林立,皆以一代金丹修士為首,二代真傳弟子們都以一代修士為馬首是瞻。所有的四十余位金丹修士之中,以掌門一系的實力最為雄hòu。你已經是掌門的親傳弟子,這更是得天獨hòu的優勢。
你把這大好的機會白白丟了,難道想要投靠其他金丹長老?你是掌門的弟子,別的金丹長老肯定不會接納你,日后你在天虛門,便是孤家寡人。”
葉晨沉默了一下。
他拜掌門為師,這是仙門大考規矩上。但是,他還并未被王掌門,以及王掌門身后的這一派系眾多修士所接納。
他知道許良這是在提醒他,勸他投靠掌門,成為掌門這一系派系的弟子。
“許師兄,若是投效掌門,一切需聽從掌門師尊的吩咐?”
葉晨問道。
“當然,師傅有事,弟子效其勞!為師尊解憂,想師尊之所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看起來好像有些吃虧。但是只要你干的好,師尊自然記得你的功勞,有了好處便有你的一份。師徒各取所需,也沒什么不好!相反,你若是不肯跟師尊同心同德,他又豈肯扶持你?天虛仙門從不缺人,你不肯為師尊效命,自然會有別人為師尊效命。”
許良淡淡說道。
仿佛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在今年的仙門大考上,你擊敗了前十之中的六名修士,但是還有四人選擇了棄權。你可知道排位第六名到第三名,為何全都選擇了棄權?那是因為掌門的吩咐,我親自給他們傳遞的消息,否則他們豈會棄權!雖然當時掌門不是為了你才出面,但是你也因此得到了好處。”
許良道。
“原來他們四人突然棄權,是因為這個緣故!”
葉晨再度陷入沉默。
其實,他并非想跟掌門對著干,他也從沒打算跟任何人過不去。
只是,他沒有為人賣命的習慣。
哪怕這個人是掌門師尊也不行。
在武國的北麓書院,還是一個孩童的時候,他便只靠自己自食其力。從五歲到十五歲,讓他習慣了一個人,為自己的前途拼命。在北麓書院如此,在天霧仙緣城也是如此。他不愿意投效別人,為別人去拼命賣力。
“多謝許師兄提點!掌門師尊在仙門大考上,阻止了四名修士的挑戰,讓我得以登上榜首,否則我肯定要落到前十位,前十只有三粒筑基丹。這兩粒,應該是掌門的。我也不想虧欠人情,這里兩粒筑基丹你帶回去給掌門師尊。”
葉晨想了想,便要從儲物袋內取出道。
許良揮了一下手,并沒有收,搖頭苦笑道,“葉師弟,我這般勸說,你也無動于衷。罷了,你也不必急著把筑基丹給我,還是先沖筑基吧,一切以筑基為重。你筑基之后,再把多余的筑基丹,拿兩粒出來跟師父換兩件法器。這樣我回去也能跟師尊交差。”
許良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