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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三章:數字

  因為陳劍臣的再三干涉,現在莫三娘已經不再紡織編布,拿出去賣了。不過閑暇時候她還是會自娛自樂地在相伴多年的機器上織布。然后將織出來的布匹裁剪縫制成衣服,給陳劍臣穿。

  這些衣服,雖然款式有些單調,但非常的細致耐穿,一根漏出來的線頭都找不著。

  陳劍臣很喜歡。

  不賣布,就不會有收入,故而養家的重任早早就交到了陳劍臣的肩頭上,這也是他分內之事。

  以前聊齋開張,賣字賺錢,所賺到的錢財數目自然都是由莫三娘在管理,并積攢起來。對此陳劍臣是從不過問的。

  莫三娘沒有讀過書,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對于賬目計算,只能說略通。這個“略通”之意,就是只能進行一些比較簡單的小數目計算。她以前賣布,屬于小生意,基本沒有什么賬目可算,自然能勝任。

  不過自從搬到了江州,幫兒子管理聊齋生意,買賣便變得有些復雜了,復雜到莫三年感到有些吃力了。

  好在這時候有阿寶在,她跟隨陳劍臣讀書識字,非常刻苦,慢慢就接過了盤算賬目的活計,并完成得井井有條。

  對于這個知根知底的干女兒,莫三娘自是喜歡得不得了。由于陳劍臣長期在外,基本上在家里就剩她和阿寶了,感情自非同一般。

  于是,久而久之,莫三娘干脆把家里的財政大權都移交給阿寶打理了。

  當然,這個所謂的“財政”其實是極為單薄的。

  不賣布。不賣字了,主要進項就是陳劍臣每個月拿回家的一貫錢——這錢,他說是在書院中賺到的。

  陳劍臣錢莊里有大筆款項,問題是他不敢拿回家來呀,見到如此龐大的財富,只怕母親會當場暈厥。

  況且,實在也沒這個必要。

  故而表面看來,陳家在江州城,只能算是中低等的家境,最值錢的就是一套房子了。這次為了籌備陳劍臣娶親。莫三娘可是和阿寶再三合計,這才訂制出一套可行的方案來。主要都是阿寶在負責花銷賬目。

  阿寶口齒伶俐,一口氣把各種花銷出處說了出來,分毫不差。這才讓后知后覺的陳劍臣發覺到她管理賬目上的天賦。

  對于這些花銷去向,陳劍臣根本不在意。聽完就過了。飯后,他叫阿寶進書房來,先是夸獎了丫頭幾句,然后才說道:“阿寶,你可愿學算術?”

  算術一科,在天下各大書院都有課程,不過比較笨拙繁瑣。主要以算盤為主要盤算工具,規則形式并無太大區別。

  阿寶眼睛一亮,道:“留仙哥,我當然愿意了。”

  陳劍臣略一沉吟。很快就在一張白紙上寫下1234567890這樣的字樣來,卻是當下世界還沒有出現的阿拉伯數字。

  這些宛如雞腸子的字樣一寫出來,阿寶便睜大了眼睛,旁邊嬰寧也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弄不清楚它們代表著什么意思。

  陳劍臣干咳一聲,覺得自己穿越者的優勢終于可以慢慢展現出來了,能把一些實用的知識運用到這個世界之上,提高效率。總歸是一件好事。于是他開始慢慢跟阿寶一個個地解說數字的代表涵義,以及最為簡單的“加減”規則。

  在學習方面。阿寶的天賦顯然沒有小狐貍那般突出,聽了三、四遍后。嬰寧已基本掌握上手了。不過她并沒有出聲,而是再一次向陳劍臣投以驚奇的目光:“公子實在太厲害了,他怎么就想得出這一套簡易可行的方法來?還有上一次有趣的軍棋。嗯,實在很奇怪呢。”

  阿寶學習天賦比不過嬰寧,可她刻苦肯學,性子堅韌,約莫一個時辰后,慢慢也明白過來了。

  “留仙哥,你這門算術太好用了,有了它,我都不用拿著算盤算賬了。”

  確實,掌握了加減法,對于一般的賬目,單憑口算心算就足以對付掉。

  陳劍臣笑道:“你覺得好用就行,常言道‘熟能生巧’,你以后經常運用,不用多久就會完全上手的。”

  “嗯,我現在就回房間繼續練習。”她要拿回房間自己研究,卻是怕耽擱了陳劍臣讀書的時間。

  “好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吧。”

  阿寶并沒有詢問這套計算方法從何處來的,因為對她而言,只需明確這個方法是留仙哥教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并沒有知道的必要。

  她沒有開口問,可不代表嬰寧不問:“公子,這些數字計算的方式,又是你做夢夢到的。”

  陳劍臣眨眨眼睛:“我是想這么一說,只怕說多了你就不會相信了。”

  小狐貍咯咯笑道:“只要你說了,嬰寧當然會相信的。”

  陳劍臣大有觸動,覺得自己真是非常幸運,穿越而來,雖然受過不少的苦,但得到的卻更多。

  躺在家里美美地睡個午覺,醒來后剛寫一會字,王復三人就登上門來了,自是找陳劍臣去遛鳥樓吃酒的。

  陳劍臣去浙州期間,王復和席方平偶爾會來陳家問候,因此莫三娘都認識,知道他們是兒子的同窗好友。

  同窗之間,結伴娛樂游玩,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隨便交待幾句,陳劍臣等人就出門了。

  在門口處,王復望了一眼對面的金針齋,低聲對陳劍臣道:“留仙,魯姑娘對你一往情深,你可曾想過該如何安置?”

  陳劍臣問:“依拂臺兄意思?”

  王復斷然道:“此女品貌雙全,當娶之。”

  陳劍臣淡然道:“六月初八,但請大家來寒舍喝一杯喜酒。”

  此言一出,王復等人都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紛紛大聲道喜。

  王復怨道:“留仙瞞得好緊,若果愚兄此時不問起,再過幾天才知道的話,我等連籌備賀禮的功夫都不夠了,該罰!”

  蕭寒楓和席方平馬上附和,要罰陳劍臣喝酒。

  四人笑鬧著,一路而去了。

  在他們身后,金針齋門口依稀探出一張宜嗔宜羞的交容來,脈脈地注視著陳劍臣的背影——依照習俗,他們在這期間是不適合私會見面的。因此少女只能用這樣的方法,看著那個快要成為她男人的書生,只想能永遠這般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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