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恒岳連續發表告全國書后,北洋政府終干坐不住了!
尤其是各地學生民眾更加倍受鼓舞。
北京學生決定從6月30日起發動一波一波的演講隊,在通衢大街上,堂堂皇皇地舉行演講。準備讓軍警來逮捕。如果第一天的演講學生全數被捕,則第二天用加倍的學生去街頭演講,如果第二天亦全數被捕,則第三天更加一倍。
北京中等以上的學生有25000人,他們一致決定支持這個行動,大家效法田橫五百義士,眾志成城,緊緊地團結在一塊。
6月30日北京學生按照預定計劃,分作50余組出發演講。這使軍警當局大出意外。段芝貴急忙宣布戒嚴,派馬隊協同軍警分途驅散演講學生,并捕去學生178人。警察廳的看守所收容不下,只得解往北科看守。被捕學生不給飲食,不許親友探視。軍警當局并且派出大批武裝軍警占領北大,設帳宿營,并在周圍地區架設大炮,禁止行人通過。
學生按照計劃…,于7月1日用加倍的人數繼續街頭演講,軍警也不示弱,繼續大規模逮捕,當天被捕的,約有700余人,北科也無法容納了,臨時又借用北大理科作為臨時監獄的擴充部分。
學生們不僅不逃避被捕,其他未被捕的反而自動前往法科的臨時監獄,要求入獄。軍警們以為他們來劫獄,當然阻止他們入內,遂在門外發生打斗,結果有三名學生被打傷。
北京基督教教友目睹學生的英勇行為,因此自動停止了宗教宣傳,參加學生行列作愛國宣傳。中國有史以來,女學生沒有在街頭游行宣傳的,現在女學生也參加了。
7月2日,五千多位學生,背著包袱出發沿途市民熱烈致敬無數的市民受了感召,自動參加游行行列。結果,學生們也不在街頭演講了,他們唱著歌,呼口號直奔北科。這時看守法科的軍警也不敢對他們采取行動,而關在法科內的學生們則紛紛爬到窗子上眺望,于是法科內外呼應,聲震街市,此起彼伏,軍警們相顧失色。
在這最緊張動人的時候政府突然下令撤走北大的軍警,無條件把被拘的學生釋放,軍警們奉到命令,如臨大赦,立刻撤退。可是被關在北大的學生們不但拒絕出獄,反而自動組織門警代替撤走的軍警,自己把自己構禁。一些學生捉到了七名行動蹣跚的警察,奪取了他們的兩具篷帳,他們把這些東西作為政府摧殘教育蹂躪人權的證據。他們派人到警察廳索取食糧,警察只得乖乖地送去一批食物接濟他們。
7月2日這天,學生總算揚眉吐氣了,他們公然站在警察廳門前或者軍警密集的地方大聲進行演講,軍警們呆若木雞,不敢干涉。
這一天北京政府派傅岳蔡為教育部次長,以代替辭職引退的袁希濤。傅次長奉命于危難之際他陪著笑臉向學生保證,今后教育部將負責處理學潮問題,軍警不會再過問了。
7月3日北京政府派胡仁源代理北大校長,胡仁源因學生反對不敢到任。
北京學潮擴大后,蔓延到上海上海學校最多,學生愛國也不后人,并且為了支援比京,立即召集會議,發表宣言。
上海商會為了配合學生,遂發動罷市7月3日南市各商肆先行罷市,法租界商家亦照樣閉市,公共租界繼之英租界的永安、先施兩公司亦宣布罷市。到了下午,整個上海大小商店都關門閉戶只有學生在街頭散發傳單,巡捕在街上往來巡視。
商店門外都懸掛白旗,上書:“萬眾一心,同聲呼吁,力抗漢奸,喚醒政府。”
上海是全國最大的都市,中外所矚目,自從上海商人發起罷市后,罷市的浪潮由上海波及江淅兩省,隨后又波及天津、安慶、蕪湖、廈門、九江、濟南、武漢等城市。
隨著商人罷市后,工人也發動罷工。
首先是上海南市華商電車工人,隨后商務印書館、錦華紗廠、祥生鐵廠、滬寧、滬杭兩路和紡織、金屬、運輸、市政各部門的工人紛紛響應,罷工人數達六七萬之多。再后京奉路唐山、京漢路長辛店的鐵路工人以及長江輪船的碼頭工人都紛紛響應!
于是,上海成立了“商工學報各界聯合會”這個愛國運動從北京到上海,以上海為中心變成了全國性的運動。
上海的學運重心是在復旦大學和東吳大學,這兩個大學和在北京的北大一樣,是發號施令的領導團體。
促成這個事件是由上海《民國日報》,學生示威事件爆發后,電報當晚到這上海各報,編輯先生都是編好付印了事,可是《民國日報》的葉楚儈、朱宗良、邵力子等卻覺得這是了不起的愛國運動。
立刻派人把北京原電送到復旦大學,學生們看了這則電報,莫不義奮填膺,于是天剛亮就敲鐘集合全校寄宿生,把北京電報當眾宣讀,全體立即決定要響應北京的壯舉,先罷課再聯合其他學校。
上海學聯是設在靜安寺路51號,成立后有一個民生女校也參加,當時女學生參加學運實在是很新鮮的,所以極被各方重視。不過民生女校只派了一位代表,這位代表是個教師,名叫汪吟,他是位男老師,右手六個指頭,在學聯會中發言很多,因此報紙上時常刊載他的名字。由于他的名字像個女人,又代表女校,外界便以為他是位窈窕淑女,讓許多男士頗增遐想,他接到許多求婚信后,為之啞然失笑,只好一一作答,告訴求婚者自己是個男人。
由于上海學生罷課、商人罷市、工人罷工,因此上海的軍事當局宣布戒嚴,并派警察分途逼迫商人開市,商人們雖然勉強開門,警察一去立即關門。上海租界當局禁止市民懸旗、散發傳單、結隊游行,并勸導租界內商店開市營業。可是市民們亦陽奉陰違。
徐世昌一派認為對付學潮不該過激,應該把拒絕出獄的那些學生勸導出去,以緩和全國人民日益增加的不滿情緒。7月8日徐世昌派總統府參議曾彝進偕教育總司長二人前往北科慰問拒絕出獄的學生。
這位欽差大臣說盡了一切好話,可是學生都置之不理。
7月8日,北京各界在中央公園舉行國民大會,提出取銷密約、懲辦國賊、維持教育、提倡國貨、促進和局等條件,軍警們雖在會場附近警戒,卻沒有進行干涉。
全固的示威運動集中在“罷免國賊”問題上,也就是說北京政府如果不將親日派的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免職,則事軎不可避免一定會擴大。可是在北京政府方面又有投鼠忌器之苦,因為段祺瑞要維護這三人。至于徐世昌也不能說與這三人完全沒有關系,徐當選總統的經濟來源,就是靠順濟、高徐兩路的借款。
“罷免國賊”問題不能解決,8日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議決,從9日起,仿照申包胥哭秦庭故事,直接向總統府請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由于有這新計劃…,所以北京學聯便變更策略,當天派人迎接法科被捕同學全部出獄,以便參加新的眼淚請愿。在北科出“獄”
的學生們排著隊伍前進,沿途受到市民熱烈的歡迎。
上海的罷課、罷市、罷工使到凇滬駐軍使盧永祥也有發電請求北京政府罷免曹、章、陸以安時局。盧永祥是皖系,竟有此言論,表示時局的嚴重性。
這還不打緊,接著北京總商會也宣稱如果不罷免曹、章、陸,則北京也要罷市,北京是政府所在地,如果真的罷市成何體統。
因此,北京政府遂于9日上午批準曹汝霖辭去交通總長,并將這道命令分途傳達北京學聯和總商會,一方面阻止學生真的包圍總統府,一方面阻止商會罷市。然而各方面對此仍表不滿,因此北京政府不得已又在9日下午補發兩道命令,批準駐日公使章宗祥、幣制局長陸宗輿辭職。
曹汝霖和陸宗輿是曾經遞過辭呈的,可是章宗祥卻從沒請辭過。
徐世昌為了緩和全國性的運動,所以要曹、章、陸下臺,但卻不好意思下令免他們的職,所以一律用辭職照準方式。可是章宗祥未遞過辭呈,如何照準呢?不得已才趕派專人到達醫院中找章宗祥,請他在病榻把已寫好的辭呈蓋章,章宗祥起初不肯,經不起來人的勸告,氣嘟嘟地蓋了章。這一來安福系的人大為不滿,認為徐世昌不該“賣友”逼迫自己人辭職,紛紛責備徐世昌太不夠朋友!
北京政府雖然表示了讓步,可是并不能滿足各方的希望,第一、北京政府不用罷免而用準予辭職,顯見有意維護:第二、交通總長曹汝霖去職,卻由安福系分子曾毓雋代理部務,是換湯不換藥。
北京政府批準曹、章、陸三人辭職的當天,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曾將這消息電告上海英國總領事法磊斯,令其勸告上海租界內的中國商人開市,上海各界在證實曹、章、陸三人確實已經下臺后,于是商人結束罷市,工人結束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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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罷工、罷課罷市!諾秋網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