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了!”
“1960了!”
“2000!2000!2000!”上海證交所里,爆發出了齊刷刷而又瘋狂的叫聲。
距再2000元大關僅有一步之遙!
忽然,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響起:“2000了!2000了!突破年1月8日,在1900元左右搖擺半個月之久的中法聯合礦業公司“金礦股票”忽然受到云南金礦成功開采出成品的巨大利好消息刺ji,在8號這天猛然爆發!一個小時之內即順利沖破二千大關!
緊接著,2100、2200
看來突破2500已經無可逆轉!
當日“金礦股票”以2270元收盤。
同日,廣州。
“關于南北對峙局面,我就是這么看的。”
說完后,王恒岳朝記者們看了看:“諸位記者,還有什么問題要問的?”“大總統先生,我是上海“利民時報,的記者,我剛剛得到上海發來的消息,在云南的大型金礦已經成功的開采出了第一批成品,云南在您的控制范圍之內,對此您有什么想說的?或者說,您會對此特別增收稅款嗎?”
“什么?金礦?”王恒岳好像沒有聽清:“請你再說一遍什么礦?”“金礦。”記者有些奇怪:“難道您不知道在云南有金礦嗎?”
王恒岳一臉的驚詫,和身邊的蔣中正竊竊si語了一會,這才抬起頭來問道:“記者先生,請您明確的表述一下,是什么樣的一個金礦。”記者臉上的表情變了,把整個上海為之瘋狂的“金礦股票”大致說了一下。
王恒岳仔細的聽著,等到記者說完異常認真地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據我所知,在云南,并不存在什么金礦。”“你說”記者甚至變得有些口吃:“您說在云南沒有金礦?您能夠確定嗎?”
“確定?你問我能不能確定?”王恒岳笑了起來:“我是中華民國的大總統,我完全能夠為我所說的話負責。我可以再一次明確的告訴你,在云南沒有什么金礦!”
“謝謝,謝謝!”記者一迭聲的說看,然后一轉身風也似的毫無禮貌的跑了出去。
太震驚了,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騙局,這是一個天大的騙局!云南沒有金礦,整個上海都被騙了!
記者慌亂到了極點,并不是因為這個騙局,而是自己也購買了大量的“金礦股票,…,
亂了,上海再一次的亂了!
而且是徹頭徹尾的亂了起來!
1月9日,在上海證交所還沒有開盤的時候,一條石破天螓的消息震動上海:南方革命政府大總統王恒岳,否認在云南有金礦存在!
“轟”的一下,如同晴空萬里忽然炸響一聲炸雷。
這雷,幾乎就能把上海炸出一個大窟窿來!
人心惶惶,如同世界末日來臨!證交所的門口,水泄不通的圍滿了人,每個人都在討論著一個相同的問題:云南究竟有沒有金礦!
有人說王恒岳在那胡說,幾個“專家、教授”都已經信之鑿鑿的發表了那么多的研究、報告,怎么可能沒有!可以也有人說,這可是大總統親口說的!
可無論怎么樣,誰的心里都沒有底…
終于,證交所開盤了!
2270元每手的股票,甫一開盤,如同由懸崖上墜落一般,刷的一下就跌落到了1800元!
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從反應!
跌了,跌了!
跌的速度,遠比漲得要快!所有手里持有金礦股票的人,哭爹喊娘,忙不迭的要拋掉手里的股票,可是在這樣時候,又還有誰愿意接手?
“證實了,證實了!”正在這個時候,證交所的一名經理滿頭大汗的奔了進來,手中揮舞著一份電報。亂哄哄的人群一下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期盼著他能帶來什么好消息。
可是這名經理面色如土:“上海十一家銀行聯名去電廣州,南方政府大總統王恒岳再次證實,云南沒有金礦!王大總統經過徹夜調查,證實有一伙人租貿了云南大紅山銅礦鄰近的一座廢棄礦洞,已于數日之前全部消失。”每個人都目瞪口呆,正在這個時候,又是一個證交所的工作人員跑了進來:“完了,完了,聯合礦業的蔡多夫和胡一克失蹤,還有杰夫和勞艾爾教授也都全部失蹤!”
證交所里一點聲音也都聽不到,安靜的讓人害怕。
忽然一個歇斯底甲的聲音叫了出來!
“500股,1500一股,誰要,誰要!”
這一來,好像終于讓這些人清醒過來:“500股,1400一股!”
“1200一股,1000股!”
晚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當騙局的消息被證實后“金礦股票”已經形容一堆廢紙!
一個上午時間,最高曾經沖到22,0元的股票,一落千丈,等到收盤,已經跌破發行面值18口元,收盤價為每股120元。
僅僅一個上午,每股損失2150元!
崩潰了,徹底的崩潰了!
一日之間,市值損失以數十億計!
廢紙,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廢紙。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幻影,成為了一個美麗的夢。
這一次“金礦股災”帶來的影響遠比數年前的“橡膠股災”更為慘重。
唯一有些不一樣的,就是在這次大股災中,受到影響最重的是那些外資銀行:比如道勝銀行,比如正金銀行
道勝銀行,1月9日,夜。
皮耶斯神情茫然的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完了,什么都完了。道勝銀行,就這么毀在了自己的手里。當天亮了之后,自己就不得不去面對那些股東們憤怒的責問了。
他誰都不怪,怪只怪自己怎么會上了當?
他打開了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把左輪槍,然后顫抖著放到了嘴里。他的手不斷的在那哆嗦著,終于,一閉眼睛。
槍聲在夜色中響起。。,
1919年1月16日,法俄道勝銀行因其上海分行,在上海的投資中失敗,蒙受重大損失而被清理,其直接牽連到了在巴黎的總行,而被迫宣布倒閉!
日本正金銀行。
淺口塍站在窗口,他的面色看起來倒是相當的平靜。
“理事長”青木相由走了進來,看到理事長這個樣子,青木相由滿臉羞愧:“理事長,對不起,是我沒有把事情辦好”
“不,不怪你。”淺口塍冷靜地說道:“這件事是我拍板決定的,不能把責任推卸到你們身上,為此給銀行和帝國帶來的損失,將全部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理事長,不能由你一個人來承擔!”青木相由一下就抬高了嗓門:“不光是我們一家銀行,所有的銀行都受到了牽連,盡管我們的損失最為慘重!而且您的這一決定,也已經得到了上面的批準!”
淺口塍嘲諷的笑了一下:“青木,有些事情你是不會明白的。你要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總是要找一個替罪羊的,而這個替罪羊卻沒有人比我更加合適了。所以我必須要死,只有死了才可以讓上面的人對國內有個交代。就算我搖尾哀憐,也不會得到可憐的。”
“不,這不公平,不公平!”青木相由大聲叫了出來。
淺口塍讓自己這個忠誠的部下坐了下來,然后從柜子里拿出了一瓶酒,給自己和青木相由倒上:“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有許多,如果我們非要去追求公平的話,那帶給我們的只會是更加大的傷害。”
一瓶酒很快喝掉了大半,淺口塍長長嘆息了聲:“我總覺得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一個巨大的yin謀存在,可是我卻無法知道真相了。青木,如果你顧憐我過去對你的一點恩情,請你幫我照顧好我的家人。”
“哈依!”青木相由泣不成聲。他發誓,只要自己還活著,就一定要好好照顧理事長的家人,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揭lu真相,還給理事長一個公道。
可是,公道在哪里,那些騙子又在哪里?
青木相由不知道,沒有人可以回答他,永遠也都沒有。
淺口塍喝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點酒,然后拿過了一把短刀,擦干凈,跪倒在了地上,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青木相由跪倒在地上,他眼睜睜的看著理事長把短刀插進了自己的肚子里,繃幾個月后,美國紐約。
“牧羊人”號商船緩緩靠岸,船上的乘客一個接著一個走了下來。
最后走下來的,是兩個長著東方面孔的年輕人,一個戴著金絲眼鏡,一個梳著大背頭,再個人走的不慌不忙,腳步從容。
沒有人來歡迎他們,他們也不需要誰來歡迎。
大背頭朝邊上看了看,然后一舉雙臂:“美國,我們來了!”
美國,這兩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