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傲金宮簫傲金宮·第八十六章石頭非常人 七日后,獨孤聘婷已有小成,我手搖綢扇坐在旁邊聽她不斷彈奏的音階,重復地,不間斷地,熟練地從低音階上到高音階,流暢而沒有出錯。練琴猶如種花,前面的練習就像是每天澆水施肥,重復而枯燥,但是,當花開之時,前面的一切都變得值得。
銀月已經不再來,因為實在枯燥。她該又是去找她的焎哥哥了。
夏風飄過,廣玉蘭的白色花瓣從空中翩翩而落,輕紗揚起,帶入一片花瓣,落于水晶鋼琴之上。
捻起放在鼻尖閉眸嗅聞,能享受此刻的花香寧靜,真好。
忽然間,獨孤聘婷的琴聲停了。我沒有睜眼嚴厲道:“怎么停了?繼續練。”
“皇上。”她輕輕地,從我身旁起身,我立刻睜眼,只見鋼琴旁,是一身藏青龍袍的龍墨焎,和暗紫華衣的墨焱。他們站在一處,龍墨焎比墨焱略高一些,清風徐徐,揚起了他們同樣烏黑的發絲,伴隨著那溜入方亭的白玉蘭花瓣,飄往一個方向。
在他們的溫和注視中,我起身:“臣拜見皇上,駿王。”
“免禮了。”
獨孤聘婷已經走到墨焱身旁,取出絲絹為他輕拭額頭細汗,關切溫柔之情,讓男人無不喜愛:“今天怎么來早了?”
獨孤聘婷真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上戰場時,她英勇果決。下戰場時,她又溫婉動人。動若脫兔,靜若處子。這樣的女人,讓人怎能不愛?又識大體,明大義。難得賢妻。
墨焱也是溫柔地握住她的手,笑道:“皇上想躲瓊月公主,這不,躲這兒來了。你繼續和簫司樂練琴吧,我和皇上不會打擾你們。”
“好。”獨孤聘婷再次坐回水晶長凳。龍墨焎微笑地看了我片刻,與墨焱坐到一旁。
我頷首一禮坐回獨孤娉婷的身旁:“今天可以學曲子了。”
“真的嗎?”獨孤娉婷帶出一絲激動,“我的指法…真的沒問題了嗎?”
“呵,鋼琴非一日可成,學曲也是為了繼續練習指法。王妃想學什么樣的曲子?”
她頷首想了想,抿唇含笑:“我喜歡你彈的那種舒緩柔美的曲子。”
點點頭:“那我們先從簡單的開始。”我想了想。覺得《茉莉花》挺合適,又是古風,適合這里。
于是,在清幽花香中,《茉莉花》舒緩的旋律隨風飄散開來。
獨孤聘婷樂感很強。也學得很認真,不一會,已能斷斷續續彈出第一段。
正練著。又來了兩位不速之客,竟是師傅和墨沄。
我驚喜而又驚訝。
獨孤聘婷這次沒有停止練習,我獨自起身行禮:“見過越王,南洋王。”
師傅一如既往的一身白衣。絲綢的衣衫,罩上一層透明的薄紗。長發微攏,更添一分飄逸。還記得當年他和墨焱感情甚好。墨焱為了讓他走出自己的陰影而托他教我吹簫,好讓他與外人接觸。
可是,自從墨刑死后,他們的感情,也漸漸淡漠了。后來因為我失戀,常常與墨沄一起,也將他拉來,現在,他倒是和墨沄有些形影不離。
至于墨沄。已經徹底脫胎換骨。是的,我覺得這樣形容他很合適。當初他總是躲藏在斗篷之下,現在。他則是將長發梳地一絲不茍,將那張與皇帝大叔幾乎一樣的臉更顯眼地亮于人前。而他和皇帝大叔越來越像的偏于鮮艷的穿衣風格。也讓他猶如皇帝大叔復活一般,整日在龍墨焎,墨焱,還有那些太后面前漂移,讓人心生惶惶。
“小月,你的藥可真神奇。”墨沄如同無視龍墨焎和墨焱直接向我而來,握住了我的手,“你看,大皇兄的疤痕淡了許多。”
“是嗎?”欣喜之間,墨沄已經撩開站在身旁師傅的劉海,果然那疤淡了許多,我不禁感嘆,“石頭說過,臉部的肌膚再生非常快,所以此藥用在臉上,效果定當明顯,還可去皺,越王現在真是越發年輕了。”
師傅靦腆地頷首淡笑。
“什么藥如此神奇?”不知何時,獨孤聘婷已經停下琴聲,好奇地打量師傅傷疤漸退的地方。
師傅有些不自在地拿開墨沄撩他劉海的手,對我感激而笑。與他相視之間,墨沄對獨孤娉婷說道:“怎么,王妃有興趣?”
一直坐在邊上靜靜觀看我教獨孤娉婷彈琴的二人,也投來目光,冷冷地落在墨沄放開我的手上。
獨孤聘婷略帶尷尬地垂眸說道:“多年征戰沙場,難免有傷。”
原來獨孤聘婷也想去身上的疤。是啊,哪有一個女人不想去掉身上丑陋的疤的?就連我腳上的疤,也在這瓶精油神效下,漸漸消淡。
“呵,那王妃可向小月討要,只不知她是否還有。”
獨孤娉婷在墨沄的話中,第一次迫切地朝我看來,平日她看我的目光里多多少少都帶有一絲情敵的味道,現在,是完完全全的懇切了。
一時間,被她看得毛毛的:“呃…好,應該…還有吧。”不給她一定以為我小心眼呢。
“簫司樂,你丈夫不是賣饅頭的嗎?怎又突然有如此靈藥?”墨焱調侃的聲音從旁而來。
墨沄笑了笑,師傅斜睨他一眼似乎在說:都是你惹出來的。墨沄笑呵呵地將師傅也拉到一旁,與龍墨焎他們隔簾而坐。
我轉身笑道:“臣嫁于家夫時,他確實是一個賣饅頭的。但在這之前,他是一個跑貨商人。走南闖北,馬不停歇,也得罪了不少人。最終發現梨花鎮清幽寂靜,適宜安居,他便決定在梨花鎮安定下來。”
墨焱眸光中變得閃爍,有懷疑,還有許許多多地揣測。他身旁的龍墨焎,則是微微斂眸不知又在想什么心思。
“小月,本王可聽說最近有不少人找石頭花天酒地,還把他拉去青樓了,你可有去捉奸啊。”這龍墨沄,以前不敢說話,現在每句話都一鳴驚人,直達要害。他這是在調侃龍墨焎嗎?
我笑了:“家夫去的地方太多,美女也見過不少,我對他很放心,他不會亂來。”
“難怪啊。”墨沄故作驚訝,“本王后來又聽說石頭開始玩消失,那些人怎么也找不到他,還讓人奇怪,一個賣饅頭的山野村夫怎么不喜歡酒肉美女,原來…是那些人膚淺,你家石頭潔身自好啊。哈哈哈,小月,你可真是找了個好丈夫吶。哈哈哈。”
墨沄的話讓我心情愉悅,有人夸我老公,我自然高興。于是,喜悅自然而然浮上臉龐:“石頭略通醫理,平時很注重養生,故而不會去花天酒地。對了,石頭泡了很多藥酒,越王和南洋王若是有空,歡迎前來品嘗。”
墨沄和師傅笑著點頭。師傅也不禁感嘆:“石頭兄弟確實給人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初見他時…覺得他絕非池中之物啊…總感覺…很熟…”
“我看石頭有將相之才。”墨沄立刻打斷了師傅的感嘆,師傅愣了愣,也沒責怪,而是贊同地點點頭,問我:“石頭兄弟可愿為官。”
我搖搖頭:“石頭不會為官…”
“將相之才?”墨焱在旁發笑,“簫司樂不是說他大字不識幾個,怎有將相之才?賣饅頭始終是賣饅頭的,故而皇上才賜他一間酒樓,以免簫司樂在宮中被人取笑。”
雖然龍墨焎不說話,但他并沒阻止墨焱取笑我的石頭。
正想說話,獨孤娉婷的聲音也從旁而來:“你們說的…是同一個石頭嗎?”
獨孤娉婷的話,讓隔簾而坐的四個男人皆是一怔。墨沄收斂目光,不再多言。整個方亭卻是因為獨孤娉婷的話而靜了。
獨孤娉婷略帶疑惑地看看眾人:“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本妃雖然未見過石頭,但在梨花鎮時,皇兄倒是常與你家石頭游玩,皇兄口中的石頭似乎與越王和南洋王所描述的相近。”
看,人多就是容易口吻不一,出現疑點和漏洞。再加上獨孤娉婷這么較真的女人…啊…石頭,我該怎么替你隱瞞身份吶 “哦?獨孤國王是如何評價簫司樂的丈夫的?”久不開口的龍墨焎,終于說話了,目光微沉,帶出繼續不悅。
獨孤聘婷陷入回憶,未曾發覺龍墨焎神情的變化:“皇兄說石頭是個人才,可惜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男人,愿隨妻子隱居,也不愿隨他做一番大事業。但我還是不信皇兄的話,一個賣饅頭的,怎就突然成了人才?”
“美人?呵。”龍墨焎頷首輕笑,“獨孤國王口中的美人,莫不是…”
“正是簫司樂。”獨孤娉婷坐在凳子上說,忽然我感覺站在鋼琴邊有些不自在起來,我的身份反正已經暴露,無有所謂。但是,不能再暴露石頭的。真擔心到時龍墨焎又會對石頭做出什么事情來。
“簫司樂,看來獨孤國旺對你很是贊賞啊。”龍墨焎溫溫和和地看向我,眸光中卻射出隱藏的殺氣。墨焱也慢慢垂下臉,微微擰起雙拳,臉上不再言笑。(。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