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聯考,不好辦啊,”尹曠搖搖頭,回頭看向雄偉的城墻,已經漆黑的城門洞,“都這樣了,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得回去啊。”然后,尹曠拉過一匹黃驃馬,翻坐上去,一扯韁繩,一夾馬腹,低喝:“駕!”黃驃馬被尹曠一扯,嘶鳴一聲,便沖入城門洞。
剛一沖出城門洞,迎面就沖來一隊曹兵。
尹曠此時正憋了一口郁氣和怒火,便殘忍一笑,“哼!曹操你不是讓我便宜行事嗎?我就便宜行事給你看。”于是又用力夾住馬腹,那馬吃痛,四蹄踢踏如飛,速度在提一分。
那對曹兵也是反應迅速,隨著一個領頭披甲軍官的只會,弓箭兵便拉弓上弦,“嗖嗖嗖”的射來一簇亂箭。
尹曠伏下身子,雙目凝聚,一手握韁繩,一手持刀,飛快的舞動起來,將射來的亂箭闔開。不過,饒是如此,尹曠也覺得耳邊“嗖嗖”的刮過刺耳寒冷的陰風。不過借著馬力,尹曠在對方弓箭兵射出第二批箭的時候,就沖入了曹兵人群中,手中唐刀揮砍,帶起一陣腥風血雨,猶如一柄利劍穿過人群,然后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隨意尹曠很想殺了他們泄憤,但也心知不能和他們糾纏,否則一旦引來周圍的曹兵,勢必會被包圍,那就麻煩了。所以尹曠毫不戀戰,駕馬直奔西門而去。
“白馬銀槍趙子龍…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駕馬奔馳間,尹曠心頭呢喃,有期待與興奮,也有擔憂茫然,“唉!該死的校長,竟然將我1237班分到了曹操陣營…還是算了吧,事實既定,再多抱怨已經無濟于事了。現在還是想想,怎么完成主線任務吧!赤壁之戰的結局,可是曹操慘敗啊。我到底應該怎么做,才能夠扭轉曹操的敗局呢?還有其他兩個班…”
思索間,尹曠已然接近的西門。越是接近西門,遇到的曹兵也越來越多,就算尹曠想殺都殺不過來。無奈,他只有舍棄了馬匹,爬山屋頂,在屋頂之上馳騁飛奔。而新野西門那高大巍峨的城墻映入眼中之時,地面所見,竟然是人山人海,或者說,尸山血海!
喊殺聲,慘叫聲,燒焦味,血腥味,構成了一副人間煉獄圖!
不過,最吸引尹曠的,卻是尸山血海之中的一座“孤島”,一個人,一匹馬。他在曹兵的團團包圍之中,橫沖直撞,左突右沖,宛如一臺移動的絞肉機,所過之處,人馬皆亡。火光之中,他整個人都被一層鮮熱的血包裹著,看不清楚面目。身披的披風,也浸滿了鮮血,卻已然飄逸不減,隨著他的移動而扭動翻轉。頭戴的頭盔,頭盔頂端的“紅纓”也翻飛甩動。而他胯下的高壯大馬,亦是渾身染血,猶如火燒,只在人立嘶鳴之時,露出下腹的雪白絨毛。而他手中的兵器,也是一柄血紅的長槍,挑,刺,掃,點之間,血光閃爍,奪目耀眼。在他面前,一個又一個的曹兵曹將,就好像稻草一般,血紅長槍所過之處,一掃一大片,一穿一條線,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擋下他的一槍!
遠遠望去,他整個人,便如同一座移動的泰山,不動則巍峨而不可撼動,動則天動地搖。
尹曠幾乎想都不用想便認定,此人,便是那位“渾身是膽”的白馬銀槍,趙云,趙子龍!
而他所率領的十個人,雖然和他比起來猶如云泥之別,但也悍勇異常。他們緊隨其后,浴血奮戰,手起刀落,一個又一個的性命就葬送在他們那卷刃的刀下。
曹兵一次次的收縮包圍圈,卻又被他們一次次的撐開,然后地上就多了不只凡幾的亡魂。而曹兵此時也殺的失去了理智,前面的曹兵死亡,后面的曹兵又填上,如此往復,仿佛無窮無盡。
如此,雖然緩慢,但是趙云一干人,還是緩緩的向著西城門門洞移去。
屋頂之上,尹曠瞠目,攥著唐刀的手也滲出了涼颼颼的冷汗,“這就是…趙云!?這還是人嗎?難道,我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對手?不!還有張飛,還有…關羽!”這一刻,看到趙云的悍勇,強大,尹曠的信心某名的有了些動搖…
“不!”尹曠狠狠的一咬下唇,“不能動搖!絕對不能動搖信心!趙云…趙云又如何?張飛又如何,關羽又如何?”尹曠緊緊的攥緊手中唐刀,緊咬牙關。
而就在這是,正如同扮演著死神收割者人命的趙云突然抬起頭,望向尹曠所在的位置。
莫名迎上趙云的視線,尹曠便覺得背脊一寒,如墮冰窖,同時雙目隱隱刺痛。不過,下一瞬間,趙云那兇狠的眼神突然一轉,竟然由冰冷刺骨的寒風,轉化成了溫煦的春陽,竟然讓尹曠有種莫名的暖意自心頭涌起。
顯然,趙云是認出了尹曠。他在為尹曠的幸存而感到欣慰。并且,他的眼神還傳達出一種意思,“快跑!此處交給我!”
這似乎就是,趙云的義!
但是這種如同沐浴春陽的感覺比沒有延續多久,尹曠又一次的覺得通體冰冷。這一冷,一熱,再一冷的交替,便是堅韌如尹曠的意志,都有些松動了。
“趙云…實在是…太可怕了!”
尹曠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喃喃的說道:“以后必須多加小心了!現在…我該怎么做?”尹曠轉動著眼睛,四處亂瞟,最后,落到了位于城墻之上的一伙曹兵,心里便有了計較,“我就再殺你幾個人。”
然后,尹曠將兩柄唐刀收入物品欄之中,縱身一躍,跨越的略窄的街道,落到另外一棟房子上,然后又越到另外一個屋頂,如此一方跳躍,尹曠很快就接近了城墻根。
隨后,尹曠便暗殺了一個曹兵,然后換上了他的衣服,又借用蝙蝠鉤爪的便利,攀爬到了城墻上。這一次,換上了曹兵的衣服,尹曠便不用暗殺了,而是明殺!
城墻上不斷往下方射箭的弓箭兵雖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突然出現在城墻上的小曹兵,但是也沒有去在意,他們的任務是射殺城墻下的敵人。應付尹曠這個目無紀律,隨意亂跑的“小兵”,自有人負責。
果然,一個督戰的曹軍將官指著尹曠說道:“大膽!你是誰人部下!不去城下殺敵,跑這來作甚!?”
尹曠嘿嘿笑了笑,道:“大人,大都督有密令。”說著,便朝著那個將官靠近。
“大都督密令?”那將官一雙濃眉大眼上下打量尹曠,喝道:“站住!先對口令!周公吐哺!”
“還有口令?”尹曠心頭咯噔,不過在聽到他的口令之后,便笑了,“這不是曹操的《短歌行》嗎?”可下一刻他就心里一突,“不對啊,《短歌行》是曹操赤壁之戰時做的,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做這首詩吧…難道有詐?還是說…”
“你干什么!?還不快對口令!否則立即格殺!”
“不管了,試試吧!”尹曠笑了笑,道:“天下歸心。”
卻不想那曹軍將官“嗯”了一聲,道:“你且過來!”
“還真是?”尹曠愕然,心頭暗想,“看來這首《短歌行》,曹操是心有腹稿啊。不然也不會用來充作軍中口令。”心頭如此想到,腳下步子也不慢,緩緩的移向那將官,同時手掌微張。
然后,在接近將官的時候,尹曠突然暴起,直沖那曹軍將官。
原本因為志在必得,但是出乎尹曠意料的是,那曹軍將官竟然好像已有準備,突然一抽長刀,直劈尹曠。
“怎么會?”尹曠眼睛瞪大,身子立刻側移。那閃著寒光的長刀就貼著尹曠的前胸斬下。
“唰唰!!”周圍的弓箭手突然調轉,齊刷刷的對準尹曠。
“哈哈!無知豎子,哪有什么口令?只看你肌膚細膩雪白,便知你非我北方男兒。還妄想刺殺于我?簡直可笑!不過,你對的倒是不錯。‘周公吐哺’源自我家丞相,你這‘天下歸心’,對的卻也不壞。小子,看你有些才華學問,不若趁早投降,或可謀個一官半職,為朝廷效力,又何必跟著一群反賊四處流離?”
尹曠冷笑,無視周圍的弓箭手,道:“你才是反賊,你們全家都是反賊!”說完,手一翻,寒光一閃,唐刀就握在手中,直劈那個將官。
“你!?”
那將官大眼一瞪,揮刀迎上。卻不想,被尹曠的日刀一刀削斷,刀勢不減,砍向那將官。
“嗚啊!”
曹軍將官大驚,連忙閃躲,可是終究遲疑了一步,一刀切下,直接將他的右手臂削斷,然后尹曠拓步上前,一刀架在那曹軍將官脖子上,道:“全部放下武器,否則我便殺了他!”
“哼!要殺便殺!你們這群崽子,給我放箭,放箭!”
尹曠沒想到這將官這么硬氣,道:“哼!你不怕死,他們可未必不怕。”說著尹曠望向弓箭手,道:“你若死了,他們必須為此負責。株連之下,你以為他們能夠活下來?丞相會放過他們?”
果然,周圍的弓箭手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們!”曹軍將官氣的吹胡子瞪眼,“你們…”
“現在,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尹曠寒聲說道:“否則,你們便給他收尸吧。然后,你們的家人再給你們收尸…如果你們還有尸體可收的話。”尹曠再以“家人”來刺激那些弓箭兵。
尹曠知道,憑自己一人,是無法打開那巨大的城門的,所以他才不將城墻上的眾人都殺盡,能不殺就盡量不殺。
“還不快去?!”尹曠催促道。
城門,慢慢的打開了。
于城墻下廝殺的趙云“嗯”了一聲,便大聲喝道:“眾弟兄,殺向城門,追隨主公!!”
其聲如雷霆,震耳欲聾。
下一刻,又一聲堪比雷聲的怒吼由遠及近響起,“趙云休走!!”
趙云回頭一以往,便見一身著火云鎧甲,寬額闊臉的九尺壯漢,揮舞手中的鎖鏈釘錘,駕著一匹雄壯大馬馳騁而來。所過之處,皆是人仰馬翻。遠遠地,他就將手中的釘錘甩擲而出,釘錘闖過人群,跨越十數丈,擊向趙云。
“曹子孝?”趙云虎目一凝。同時,手中長槍刺出,撞上那釘錘,將之擊飛。而趙云坐下的馬哀鳴一聲,后撤數步。顯然,那鎖鏈釘錘之上的力量非凡,趙云受得了,馬兒卻未必受得了。
此刻,城門已然開了一半,趙云道:“將軍且住,來日方長!某去也!”
說著,瘋狂舞動著長槍,殺開一條血路,領著十個親衛奪門而去!
晚上還有一更…